司马瑞琪重新带好头盔,当他骑回马背上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他必须给花惹争取医治的时间!他手中令旗一举:“众将听令,敌人已溃,退兵!”
玄黄殿的副将不由看了司马瑞琪一眼,却是半句都没有多说,只因来时,司马瑞琪帮了他一个大忙,安顿好了他的一家老小,所以他现在是司马瑞琪的人。
厮杀的正凶狠的士兵都是一愣,敌人哪里溃了?难道因为他是将军所以看得格外长远一些?虽不明白状况,可是将军的命令却不能违抗,再加上玄黄殿的士兵训练有素,所以很快就从战争中抽身出来,快速撤退。
安明两国大军正见状大喜,正要反扑,结果安军却接到退兵的命令,顿时一头雾水。本来明国的将领一见玄黄殿退兵,正兴奋不已想要追击上去,结果正好听到安军退兵的命令!他们顿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万一玄黄殿退兵是一场阴谋,两国军队在一起尚且可以抵挡一阵,若不是阴谋,那可白瞎这个机会了!这可怎么是好!明将对方竞航简直恼怒万分,恨不得冲过去揍死他,可是眼下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也下令退兵。回去再找他算账!
两国的士兵都是一头雾水,却都依令退了兵。
而见到两国大军退了兵,玄黄殿的士兵纷纷对司马瑞琪佩服不已,司马将军果然厉害,敌人定然是已经溃败不敌这才退兵的!所谓穷寇莫追嘛,司马将军一定是这个意思!哎,将军果然是将军,就是比他们这些小兵看得长远!
不多时前面又传来了司马将军的命令,五十里外的山中有一窝土匪,大家去剿匪,匪寨里所有东西全部作为奖励慰劳兵士!众将士一听,精神大振。
一场大战莫名其妙地结束了,没有打起来。
方竞航带着花惹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营地找叶澜星给花惹医治。守营的侍卫说叶澜星早上就去伤兵那里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方竞航听到立即下令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叶澜星,同时把两个留守的军医找来。
花惹躺在榻子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胸前的软剑失去了内力支撑,软软地搭在胸甲上。剑尖是透过铠甲刺进去的,方竞航想办法脱下了他的铠甲,军医则紧着凑上前来剪开他的衣服,胸前虽有血迹却并不多。军医见状心中觉得不好,对视一眼便着手准备检查伤口,可是两人刚看到剑刺中的位置顿时就摇头了,叹息道:“将军,老朽怕是有心无力了,剑刺在这个位置伤了心脏,只要一拔剑,人也就……没救了。”
“可是他还有呼吸,还活着!”方竞航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老军医道:“那是因为剑刺进来太快,心脏的肌肉收缩紧住了剑身,没有引起出大规模出血所以还能支撑一阵,可一旦拔了剑,必然会血喷,人必死无疑啊!”
“胡说八道什么,花惹不会有事的!”叶澜星的声音突然传来,人随即也冲进帐篷,还微微喘息着,如此寒冷的天气额头竟然薄薄的一层汗意。
“叶神医!”两个老军医看到叶澜星还是很恭敬的。虽然他年纪小,可是医术斐然,名头响亮,任凭哪个大夫见到他都会恭敬三分。
叶澜星却是半分颜面都不给,气呼呼道:“医术不行就赶快走,别在这用你们的乌鸦嘴诅咒花惹!”
两个老军医被他一顿斥责,闹了个大红脸,却是半句都不敢反驳,再加上谁都知道这个叶神医任性天下第一,忙讪讪地退了出去。
叶澜星冲到花惹身边,只看了一眼,神色便沉重起来:“伤到了心脏!”
“那怎么办?花惹他……”方竞航一看叶澜星都是这样的表情顿时心中一凉,脸色都白了,若是小叶子也说不能治,那花惹他……!
叶澜星皱眉思考一阵,缓缓道:“我有一个想法,可以一试。”
叶澜星的话顿时给了方竞航无限希望,他忙追问道:“是什么办法?你说!”
“这个方法我也是尽量一试,之前我并没有这么做过。”叶澜星虽然这么说,可是神情却是越来越有信心,“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你说!我必然做到!”方竞航一口答应下来。
叶澜星道:“我需要十个炭盆放在帐内保温,另外还要一顶极透明的纱帐将这矮榻围住防止炭火爆起的灰尘进入,你去找十面西域水银镜调好角度帮我反射光线到纱帐内,我要给花惹做开胸术。”
“开胸术?!”方竞航一惊,随即抓紧了他的手,紧张道:“小叶子,这种手段从来没有人能成功过!”从古至今,多少杏林名家试图掌握这种技术,可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万一这次……他不敢想下去!
叶澜星却笃定地对他一笑:“相信我。”
方竞航看着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对呀,如果连小叶子都不能相信,还能去相信谁呢?他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出去准备叶澜星需要的东西。
一出门却正好遇到怒气冲天来找他算账的明国将领,他一看到方竞航匆匆从帐篷里走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的迎上去:“方竞航你这个混蛋!你说为什么突然下令退兵!战场之上岂能儿戏!”
方竞航不理他,绕过他快速往外走。那将军见方竞航不理他,更加恼怒,冲过来拦下他:“你给我站住!你给不了老子一个合理解释,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让开!”性命关天,方竞航实在没耐心与他纠缠。
见方竞航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那明将顿时也来了倔脾气,这小子做错了事居然还敢这个态度,不教训他一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愤愤想着,二话不说冲拳而来。却见方竞航右脚一撤,顿时躲开了他的袭击,面露不耐,一翻手将他的拳头抓在了手里一扭,身子一背,那个将领顿时被他一个过肩摔狠狠摔在地上。花惹如今生死一线间,他还有空来打架!若是花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才要狠狠揍这个来找事的无聊家伙!
那将领躺在那里简直呆住了,他……居然被这么简单的动作放倒了,而且还是个胎毛未净的毛头小子!
方竞航不再理会他,拔腿飞快地走了。
那将领愣了半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气的对着远去的方竞航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有种你回来再去找我,老子揍不死你这个臭小子!”骂完了就看到来来往往许多士兵好奇地看过来,气得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看什么看,都滚一边去!”
帐篷内,叶澜星蹲在花惹旁边,轻轻为他擦拭干净伤口处的血污,接着喂了他一颗药丸以内力催化,点了他心口处的几个穴道,然后起身从旁边的药箱拿出一瓶药粉倒在不远处的炭盆之中为帐内消毒,药粉遇到炭火瞬间化成烟雾,在帐篷内萦绕着最后淡去,帐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炭盆很快就弄来了,但是其他的东西在军营中却是没有的,于是方竞航乔装打扮跑去了城里,想方设法去弄叶澜星需要的东西。这期间叶澜星不断地为花惹用药和内力吊着他的性命,一边查看他的情况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方竞航回来。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方竞航终于回来了。叶澜星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喂了花惹一颗麻醉药丸,用最快的速度布置好一切,袖口利索地卷起固定在双肩处,又让方竞航跟他一起在药水里泡了手消毒,计算着发挥药效了,随即着手准备给花惹开胸拔剑。
叶澜星将消毒过的刀片拿在手中,刀剑触碰到花惹胸前肌肤的时候,却突然有些颤抖起来。方竞航紧张地盯着他,却不敢说话。叶澜星收回手紧紧闭起了眼睛,深呼吸两次才睁开了眼睛,终于下刀了。
鲜血随着叶澜星的刀尖所到之处缓缓流出来,方竞航依着叶澜星的嘱咐小心地拿着棉布将血拭去,叶澜星双手不停地忙碌着,眼中最初的忐忑和紧张已然消去,一种特有的专注和精明在双眸迸发,此时的他,眼中只有病人,只有他眼下要处理的伤口。
半个时辰后,花惹的胸腔被打开,胸腔里的内脏呈现在眼前,那剑的尖端刺入了心脏之内,可是因为剑是从肋骨间穿过的,所以并不方便仔细地查看心脏,但是叶澜星还是凭借极为顶尖的手法将出入心脏的血管用消毒的棉线系起来。
叶澜星转向方竞航,神情严肃,声音中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一会我说拔的时候,你千万不能耽搁,要立刻将剑拔出,速度要快,绝对不能耽搁一丝一毫,晓得吗?”
“好!”方竞航抿着嘴郑重点头,随即看向花惹,他的性命如今就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上,他万分都不敢马虎!
只见叶澜星拿出一个奇怪的器具戴到眼睛上,随即又拿出另一个类似夹子的东西,缓缓伸到心脏之上,沉声喝道:“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