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秋见司马瑞琪逃避问题,终于鼓足了勇气挡在了他面前,大声道:“将军,难道您不知道我们小姐对您……对您……心存爱慕……”
司马瑞琪微微有些错愕,他知道黄紫若对他有着别样的情感,可是她不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他如今对她好也不过就是为了报答当初她的救命之恩,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因为他心中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沈沉月,从初见的惊为天人一直到如今深沉的爱慕,没有丝毫的转移。但是如今黄紫若的情感被映秋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惊讶,很快他就收敛了情绪,笑着编了个谎道:“祥和客栈天字一号房的女子你还记得吗,她才是我的心上人。”
映秋不由怔住,那个女子她当然知道,还知道那女子肤白貌美,确实与小姐不相上下。
司马瑞琪不再说话,目光却又转向床上的黄紫若,这一看,却正好对上黄紫若一双盈盈泪眼。他心中一颤,知道他的话一定是被她听到了,他很想转身离开,却不知怎得,就是收不回了自己的目光。
映秋见司马瑞琪怔忪在那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惊喜道:“小姐,您醒了。”一边说一边跑过来跪在床边握起了黄紫若的手,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黄紫若抬起纤瘦的手给映秋擦掉眼泪,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
“映秋只是太高兴了。”映秋抓着黄紫若的手,自己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
黄紫若目光转向司马瑞琪,司马瑞琪不由自主地走过来:“你醒了。”
黄紫若对映秋道:“扶我坐起来。”
映秋忙起身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司马瑞琪也急忙上前为她在背后垫了一个靠枕。黄紫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坐起来,靠在靠枕上喘息着,好久才缓过来,她对映秋道:“映秋,我有话想要跟公子谈,你先出去吧。”
“是。”映秋应着,又颇有些埋怨地看着司马瑞琪一眼才退出去关上门。
司马瑞琪看着黄紫若苍白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了许久才道:“你觉得还好吗?”
黄紫若微微笑了笑,带着些许苦涩:“在我面前你又何必小心翼翼……其实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入过你的心。”
“对不起。”司马瑞琪脸转到一旁,不敢再看她。
黄紫若看着他,心中难受,尽管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涌出的泪水,却还是尽量微笑着:“你终于要走了,对吗。”
司马瑞琪低着头,不说话。可是他的表现却让黄紫若肯定了自己的问题。她看着司马瑞琪,久久不愿意挪开视线,若是不好好看看他,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了。
司马瑞琪如何感受不到那炽热的目光,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应。他以前亦拒绝过很多女子,却觉得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狠不下心来。
黄紫若并不想让他为难,便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缓缓道:“你的……摄魂针其实早就拔除了对吗?”
司马瑞琪一惊,倏地看向黄紫若,她知道了?!
黄紫若看到司马瑞琪眼中的惊疑不定,心中一痛:“我不会说的,其实看到你恢复了,我很高兴……我知道这里留不住你……而且,我很愿意帮你……”
“帮我?”司马瑞琪不由反问了一句。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黄紫若神情有些落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玄黄殿的地位已经这么高高在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最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够得到云域的原谅,可是。可是父亲如今的做法完全违背的爷爷的初衷!他做了这么多错事……云域又怎么会原谅玄黄殿!……若是可以……我愿意舍了如今这一切,哪怕让云域收回了这一切也好……”
司马瑞琪看着黄紫若,久久说不出话来。黄紫若一直以来安静温婉,看似什么都不理,实际却是聪明剔透,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他不由苦笑一声:“若是你父亲也这么想就好了。”
黄紫若看着无奈的司马瑞琪,低声喃喃道:“我会帮你的。”只要你能自由,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想着,抬头对着司马瑞琪一笑:“公子,谢谢你这么久以来一直照顾我,谢谢。”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司马瑞琪每日来照顾她,喂她喝药,为她担心。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要醒过来,告诉他不要担心,她真的还好,却一直未能如愿,如今她终于醒了过来,却是要面对永久的离别,可是,即使是最后一面,她也想给他的记忆留下一个最美好的自己。
司马瑞琪看过来,黄紫若那苍白的小脸因为那个笑容而瞬间生动起来,似乎受到了那个笑容的感染,他不由也弯起了嘴角。
司马瑞琪刚离开不久,黄岳峰就来了,见到黄紫若醒来,他也很高兴,但是脑中却飞快地盘算着黄紫若和罗长老嫡孙的婚事。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黄紫若满眼关切:“若儿你终于醒了,父亲担心死了。”
黄紫若却自责道:“这么久以来一直让父亲担忧,是女儿不孝。父亲……之前是女儿不懂事才与您争执,父亲千万宽宥女儿才是。”
黄岳峰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拍了拍黄紫若的脑袋,道:“父女俩哪里这么客气了!你没事就好。如今这刚醒来,身子可乏?”
黄紫若有一点不习惯黄岳峰这样亲昵的动作,却还是暖暖道:“有一点,不过看到父亲来看女儿,女儿很高兴。”
黄岳峰叹口气:“你这孩子向来懂事,如今这大病一场又更加乖巧了几分,可是看着这脸颊都瘦下去了,父亲看着心疼啊!”
“父亲……”黄紫若感动地看着黄岳峰,父亲一向很少说如此温情的话,他这番话一出来,让黄紫若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有些酸涩。
黄岳峰又道:“你病着的这段时日,珉鸿也常来看你,很是担心你,给你送来了很多的补品和药材,如今你醒了,他应该也放心了。”
黄紫若本来心中感动,可是黄岳峰这些话一说出来,她马上明白的父亲心里的打算,刚刚涌起的哪一点感动随之烟消云散,她如何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她也知道甚至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如今一旦从父亲口中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很难受。也许父亲也关心她吧,可是这一点关心相对于父亲追求的权势来说,只怕就微不足道了。拳头紧紧握起,脸上挂着自然得体的笑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声音虽虚弱却也依旧不失往日的温柔:“罗大哥也常来吗?那父亲可要替女儿谢谢他。”
“好,父亲会告诉他的。”黄岳峰说完站起身来,又道:“你好好休息,过几天父亲再来看你,这段时间实在是有很忙,有些顾不上你,若儿可不要埋怨父亲啊!”
黄紫若脑中也转得飞快,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她的脑中形成,她表面却丝毫不显,半分都没有停顿地接上了黄岳峰的话,笑道:“父亲哪里的话,您且忙就是,女儿知道呢。等过几日女儿大好了,想请罗大哥来做客,顺便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关心,不知道父亲以为如何?”
黄岳峰知道黄紫若一向都是个知礼节的人,做事得体周到,因此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还夸赞了几句说她想得周到。
黄岳峰离开后,黄紫若脸上的笑容便再也维持不住了。手心早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切的生疼。父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利用我吗?好,那我如您所愿!
……
云域。
云汝之坐在自己的书房内,看着程智轩送来的消息,神色凝重。这个玄黄殿果然是留不得了,珈儿的办法很好,他也愿意配合。而且云域的调兵令已经在他的手上了。军队在三天前已经集结完毕,今天粮草也已经调运好了,很快就能出发了。他收起手中的调兵令,对门外道:“蓝锐。”
蓝锐推门而入:“相爷。”
云汝之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蓝锐道:“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一早就可以出发。”
“云域的消息……”云汝之没有说完,眼中满却是阴郁。
蓝锐道:“相爷放心,所有消息都已封锁,域主亲自下的命令。”
“很好。”云汝之冷笑一声,很快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模样。
蓝锐见云汝之不再说话,便也不多打扰,转身准备退下,但是他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转过身来:“相爷,方才三老爷府上传来消息,说亦娴小姐生了个女儿。”
云汝之抬眼看过去:“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蓝锐道:“自从亦娴小姐怀了孩子,三老爷就十分不喜,前几日又骂了亦娴小姐一顿,亦娴小姐当时就肚子疼的狠,疼了三天才生下了孩子……三老爷说要把孩子扔掉,亦娴小姐此刻正跪在三老爷书房前哭呢。”他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他很同情云亦娴,一个庶女,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却因为对司马瑞玪的爱慕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怀上了孩子。虽说云域民风开放,可是出现这样的事情也足够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所以从知道怀了孩子之后云亦娴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