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杨汝之上奏,安国历来的传统就是四品以上官员包括四品在内,都是有自己的官邸的,所以他请奏皇上为杨慕珎赐府邸,尽快搬出丞相府自立门户。皇帝想了想便同意了下来,说要拟旨让工部选址新建。可是杨汝之却说不必如此麻烦,有调离京城的官员的旧府邸修整一下入住就好了。皇帝一听如此倒是省了很大一笔开支,便同意下来,马上定下来一座官邸。
接着,众人又说起了方毅茗和杨慕晗的事情,是方庆华主动请求赐婚的,他在家里就已经想好了,毕竟那种流言传出去对方府不利,还不如主动求娶杨慕晗,也能落下个负责任的舆论形象,可是他私底下对这件事情极为不满,那杨慕珎看起来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没想到竟敢如此大胆,竟耍到他方庆华头上来了!他示意方毅茗给杨慕晗那个蠢女人一点甜头,让她死心塌地的嫁过来,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治他们兄妹。说不定什么时候“暴毙”,完全不妨碍自己的儿子再娶正妻。
皇帝虽在宫里,却也知道外面那些传言,因此对方毅茗更加不满。先不管流言是谁传起来的,若是他没有做下那等糊涂事,只怕也传不出这样的风言风语!仗着自己是国舅反而不知收敛,丢的可是皇室的颜面!如今方庆华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一切,皇帝的怒气也因此而消了些,马上就同意了,于是刚下了早朝,赐婚的圣旨便到了两府。
方庆华为示重视,当天下午就亲自去了相府商议方毅茗和杨慕晗的婚事。杨汝之却没有出现,一切交给了杨慕珎来处理。方庆华是别有目的,自然不会在意是谁来与他商谈,而他也恰恰并不希望是杨汝之亲自来与他商谈,见来的是杨慕珎,便也放下心来。而杨慕珎见自己的谋划成功了,心中得意又兴奋,与方庆华商定婚事越快越好。于是时间就定在了冬月初八,而现在已经是九月底,算起来也只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可是杨慕珎却很是激动,妹妹结一门好亲事,而自己又是她的亲哥哥和婚事的促成人,以后的仕途道路一定会越走越顺的!
商定完婚事,送走了方庆华,杨慕珎又收到了圣旨,说有官邸赐下,另外还有多少下人等等。杨慕珎接了旨,却是一头雾水,虽然他如今官居四品,可是尚未成亲,按说不用单独开府的呀,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他捧着圣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管家过来了,恭声道:“大少爷,相爷让老奴转告您,工部说两天后您的新府邸就能入住了,相爷说给您十天时间从相府搬走,还有三小姐是您的胞妹,也要同您一起搬走。”
“原来是父亲要求的?为什么!”杨慕珎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道圣旨下来,可是父亲这又是什么意思?是让他独立还是放弃他不管了?他一下子着了慌,“父亲为什么这么做?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问父亲!父亲在哪!”
大管家依然是那副恭敬的模样:“大少爷,相爷还说您不必去找他了,他不会见您。”
“不可能!”杨慕珎不敢相信父亲会如此决绝。
大管家却表情淡淡:“大少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吩咐,老奴就退下了!”说完弓腰倒退几步,转身离开了。他因为张姨娘的事情,一直对杨慕珎兄妹不喜,可是一个下人也对主子的事没又插嘴的资格,如今他们的遭遇,只能说这是报应!
杨慕晴站在不远处,看着杨慕珎站在那里又害怕又担忧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杨慕珎啊杨慕珎,我放过了你,却没有想到你自己居然主动就跳进了火坑,真是可笑又可怜哪!蠢成这副样子,真是丢尽了父亲的脸!
……
几日后,方毅茗听说了杨慕珎带着杨慕晗搬到了他自己的官邸的事情,忙找到父亲将心中的疑惑道出:“父亲,那杨慕珎搬进了自己的府邸,可是儿子听说他其实是被杨汝之赶出了相府,是不是杨慕珎已经失去了杨汝之的支持了。”
方庆华早就知道这件事,因此只是嗤笑道:“失了杨汝之的支持如何?有杨汝之的支持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指望着靠他沾杨汝之的光不成?”
“可是……”方毅茗当然希望是可以沾一点光的,不要他干嘛娶那个只有美貌没有头脑的蠢女人,还是个庶女!
“没有可是!”方庆华打断他的话,“这还不都是你这个混小子惹出来的事!”
“是,儿子知错了!”方毅茗表面认错,心中却不以为然。
方庆华突然冷笑一声,道:“他杨汝之聪明一世,官场生涯中让人抓不得半点错处,却生了几个如此不堪的儿女,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上天果然是不会让一个人一辈子得意的!”
方毅茗无心听下去,转身想要开溜,却听方庆华厉声道:“我知道你最近又迷上一个小倌,但是成亲之前别给我惹出事来!”
“儿子当然知道!”方毅茗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出去了。
方庆华叹口气,自己儿子虽然没有杨慕珎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失了心智,可是这顽劣不堪什么事情都不放心上的性格实在让人头疼!
方毅茗跑出府去,直接便找上了成洛。
“杨柳依依的老板娘自己酿的一种酒叫醉千里,酒香独特,一喝难忘,别处绝对喝不到。而且这酒产量低,存量少,我上次花了三百两黄金才抢到一斤,这次可便宜你小子了!”方毅茗勾着成洛的脖子,一边往杨柳依依走一边炫耀自己的“战绩”。
成洛羡慕道:“真有你的,听说这醉千里极难酿制,经常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所以说,这天下只有我方毅茗不想要的,绝没有我得不到的!”方毅茗得意地自夸。
成洛又恭维他几句,快要到了杨柳依依的时候,却突然看向前方,道:“哎,那不是盛文粟吗?那家伙刚从杨柳依依走出来,莫不是为了选花魁的事?”
“看见他真是丧气,小爷我真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由于方庆华嘱咐他大婚前不要惹事,所以方毅茗只是往地上呸了一口就转身要走,却听成洛恼道:“这盛文粟看到你了,他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你!”
方毅茗一回头,果然看到盛文粟眼光不善,还真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呢!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袖子一捋冲到盛文粟面前:“臭小子找揍是吧!”他身后的随从一见此副情景也纷纷上前力挺自己主子。
盛文粟又岂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再加上玉铺那事,当即毫不示弱对了上来:“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谁找揍还不一定呢!谁退一步谁他妈是孙子!”他的随从也随即气势汹汹跟上来。
方毅茗几时被人如此骂过,早就怒火冲昏了头脑,一边吼着:“今天就让爷爷来教你知道知道!”一边扑了上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侍从们也混打在一起。
成洛一愣,忙冲上来拼命拉着两个人向阻止这场“战争”,却惨被乱拳打到脸上,右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可是他顾不得这么多了,又冲过来一边拉架一边喊道:“你们快住手!你们今日在这里打架,明日上朝时,令尊怕是都要受到陛下训斥啊!”不得不说,把父辈和皇帝般出来还是很有效的, 正在厮打的两个人立刻住了手,随从们见主子都不打了,也纷纷各自站队。
“哼,今天便宜了你!”虽然混战已经停止,但是方毅茗还是怒气冲天,对着盛文粟挥挥拳头。
头发蓬乱的盛文粟也怒目而视,不甘示弱地道:“本公子懒得跟你这种粗鲁的野蛮人计较!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说完了带着下人离开了。
“下次打断你的腿!”方毅茗叫嚣着,被成洛拦了下来,笑安慰他道:“何必跟他计较,咱们且进去喝酒看花魁,还有一个月就要花魁大赛了,许多漂亮姑娘可是为了拉拢人气,不惜以身相许,咱们得进去乐呵乐呵不是!”
方毅茗哼了一声,瞅着他道:“就你小子花花肠子多,我可告诉你,我心中的花魁早有人选了!”
成洛嘻嘻笑道:“我当然知道是谁啦!到时候必须支持你的那位啊,不过现今又免费的便宜沾,你打算放过吗?”
方毅茗哈哈大笑起来,将方才遇到盛文粟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勾上成洛的肩膀道:“本公子自然跟你想的一样!哎,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破相呢!走吧,咱们快进去!”成洛一边说一边催着方毅茗进了杨柳依依里去。
……
这天,杨慕晴下了值回来就看到父亲在院子里跟大管家满面喜气地说着什么。自从闹了方毅茗和杨慕晗的绯闻之后,父亲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她想方设法也没有真正把父亲哄得开心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看到父亲高兴,她心情也很好,忙向父亲走过来。
“是,老奴知道,相爷放心吧,老奴这就去办。”大管家收到杨汝之的吩咐正打算离开,就看到杨慕晴回来了,忙笑着打了个千:“小姐回来了。”
“嗯,管家爷爷您去忙吧。”杨慕晴也笑着应道。老管家笑呵呵地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