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秋砚看着自己的手愣了愣,随即快走几步跟上了花惹的步伐,她犹豫着想说什么,却几次都开不了口,最终她还是沮丧地放弃了说些什么的念头。
倒是花惹看出了什么,扭头笑道:“瞧瞧你三番四次的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事跟惹哥哥还这么难开口了?”
见花惹都这么说了,司马秋砚定了定神,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既然晴儿情况也没那么急,不如我们就这样一路走到丞相府好吗?就当。你陪我散散步行不行?”
“嗯。”花惹微笑着应了下来,两个人便这样慢慢踱着步子出了皇宫,朝相府方向而去。
街道上很热闹,也是快到中秋节的缘故,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大家更是趁着这个节日,放松一下一直以来的心情。毕竟在定平,谁都知道安国与西域的战争不是那么顺利,而杰森王子的到来更是为这个战争蒙上了一个阴影,直到五皇子殿下三胜那个杰森王子,人们这才觉得心里有底气了一些。
花惹和司马秋砚走在街上,谁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可是司马秋砚反而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偷眼看着花惹,只觉得两个人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情侣一般,温馨静谧,街上那些喧哗的声音也丝毫影响不了现在的这种感觉,她的心中控制不住地甜蜜起来,脑中也突然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紧张地咬着下唇,抬起自己的手指,悄悄地向着花惹的手靠过去。而花惹丝毫未察觉这个女孩子这满是幸福的小心思。
司马秋砚垂下眼睑,感受着与花惹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
“世子爷!”就在司马秋砚的手马上就要碰到花惹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她吓了一跳,慌乱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却难以自控地发起少来,一直红到了耳廓,仿佛做了什么害羞的事情被人当场撞破一般,羞恼却又紧张,心脏也砰砰地跳得厉害起来。
花惹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突然出现的京禁卫的人,开口问道:“何事?”
京禁卫的侍卫单膝跪地道:“禀世子爷,有人在长安街闹事被抓起来了,本来这些小事不该麻烦世子爷处理,可是这次闹事的人大有来头。”
花惹听完冷笑道:“大有来头?凭他身份再高,高的过皇族?”
京禁卫的侍卫忙道:“是京城三公子之一,成洛。”
“他?”一听成洛的名字,花惹不由眉头深锁,犹豫了一下,道:“好,你先回去吧,我即刻就到。”
“是。”来人领命而去。
花惹转向司马秋砚,却见她小脸红红,奇怪道:“你怎么了?”
司马秋砚忙抬起双手在脸上揉了揉,借口道:“你在说话我无聊,揉的。”
花惹嗤的笑出来:“你这丫头!”随即又道:“京禁卫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没法陪你去丞相府了。”
司马秋砚笑道:“我理解,我自己去就好了。”
花惹笑了笑,转头朝着一处阴影处道:“霍临,你留下来,务必保护砚郡主安全到达相府。”
“是。”一个黑影从阴暗处走出来,站在司马秋砚身后,
花惹放心地点点头,又道:“到了相府记得替我向小晴儿问好。”
“放心吧,我会的。”司马秋砚应下来。
花惹又笑了笑,摸了摸司马秋砚的头发,转身匆匆离去。
司马秋砚看着他走远,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前行,可是脑中却是纷纷乱乱。她看得出来,最开始花惹听说杨慕晴不舒服很是着急,但是在她说杨慕晴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一下就好的时候,他明显放松了许多。虽然他说京禁卫有事要去处理,可是若杨慕晴真的病重,他会不会抛开一切事情去相府看望杨慕晴?几乎不用问她就知道,她的惹哥哥喜欢晴儿,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而不是像她,只是被惹哥哥当成妹妹一般看待。
霍临沉默地跟在司马秋砚身后,面孔依然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他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司马秋砚偶尔回头看一眼,这个霍临是惹哥哥的第一暗卫,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却知道他的名字。如今派给了她,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于惹哥哥来说也很重要呢?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往相府走着,可是没多久却被前面一阵喧闹拉回了思绪。
前面面不远处的餐馆门前围了不少人,将宽阔的大街挡住了一半。人群中央传出打斗的声音,不多时,声音消失,紧接着便听到几个人痛苦地大声呻。吟着。
司马秋砚有点好奇,如今马上就要八月十五了,京禁卫的巡逻加强不少,为什么还有人在大街上闹事?她走上前,听到围观的人群都在大声讨论着什么,司马秋砚就在这些断断续续的句子里明白了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是几个乞丐在餐馆门口等待施舍,有几个有钱人从里面走出来后,乞丐们围了上去乞讨,其中一个老乞丐不小心蹭脏了一个有钱人的白色衣裳,有钱人一气之下将那个老乞丐踹了出去,结果双方就发生了冲突,有钱人的手下痛下狠手,将几个乞丐揍了一顿,那有钱人还不罢休,见其中一个小女孩乞丐生的好看,竟要强抢回去做丫头,就在这时来了一伙人,将有钱人一伙揍趴下了,救了那群乞丐。
不多时,就听到人群里面有人说:“各位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说完了就开始驱赶人群,人们见也没什么热闹看了,便逐渐散去。随着围观的人却来越少,司马秋砚也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
有钱人和他的手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人负手站在他们之中,冷冷盯着他们,沉声道:“还不快滚!”他的金发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不是杰森又是谁?
那群人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狼狈而去,连句狠话都不敢留。这种时候,给敢得罪西域王子给安国惹事,除非是不要命了。
见他们走了,之前校场上受的闷气也发泄了个七七八八,杰森这才扭头对站在一旁的手下道:“去把这个受伤的老乞丐送去医馆,将诊金垫付上。”
“是。”他的两个手下带着老乞丐领命而去。
杰森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差点被有钱人拉去当丫头的小乞丐,她此刻正缩在餐馆门口的台阶下瑟瑟发抖,看那身形,也不过就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看着她,杰森脸上的肃杀之气瞬间消散,只剩下满面的柔和,他轻轻地揉揉那个小乞丐脏乱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怕,坏人都被我赶跑了。”
那小乞丐这才瑟瑟地抬起头来,一双惊恐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水。
杰森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笑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哭呢?”他说着往一旁看了看,餐馆前放着几盆开放的正灿烂的玉簪花,他伸手折下一枝送到小乞丐面前:“你看,漂亮吗?”
小乞丐看着杰森温柔的眼睛好久,才缓缓转眸看向那枝花朵,怯怯地点了点头。
杰森依然微笑着:“你笑起来,一定就像这朵花一样美。”
那小乞丐怔怔地看着那朵玉簪花,眼中慢慢带了笑意,她小声地问:“真的吗?”
“当然!”杰森肯定地回答,再一次将花送到小乞丐面前,“送给你。”
“谢谢你……”小乞丐接过鲜花,她很开心地笑着,周身洋溢着幸福和欢乐。
杰森看着她开心的模样,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才站起身来,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司马秋砚,笑容一顿,随即又挂上一个开心笑容快走了几步:“砚郡主。”
司马秋砚眼睛也一直看着那玉簪花,听到声音才发觉杰森已经向她走了过来。这个杰森,让她很有压迫感,尤其是他的眼神,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觉。尽管看到方才的事情,让她觉得杰森也没有那么讨厌,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杰森殿下安好。”说完没等杰森再说话,便接着又道:“我还有事,失陪。”说完加快步伐离开了。
杰森看着她几乎是逃一般离开的身影,心中竟有些无奈,伸出的手失落地垂下,他看着她匆匆远去,嘴角却慢慢浮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他不再纠结司马秋砚的逃避,转身离开。
八月十五很快就到了,宫里举行赏菊宴,其实也是给杰森饯行的宴会。校场比试完的第二天,杰森入宫面见皇帝,提出要在八月十五那天起程回西域,皇帝多次“诚恳”挽留均被拒绝,所以皇帝才决定八月十五在宫里举行这场赏菊宴,邀请杰森前来赴宴,这次,杰森愉快地答应了。
宴会快要结束之时,杰森提出和亲的要求,并保证,若是皇帝答应,那么西域与安国之间,百年之内,绝无战争。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杨慕晴的情绪却很低落,她知道杰森要求和亲的对象是谁,从校场比试那天,她就猜到了。
果然,当皇帝问起杰森想要娶哪位公主的时候,杰森说出了司马秋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