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珈这边,已经头大如斗。
杨慕晴说什么都不同意留在云域,平日里经常被沐珈说的哑口无言的她,这次直接不给沐珈多说话的机会,在沐珈说明了来意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收拾东西打包。沐珈说的差不多了,她也收拾完毕,坐在沐珈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沐珈,沐珈本来说的慷慨激昂,渐渐也没了声音,开始冒冷汗。
杨慕晴见他闭了嘴,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沐珈下意识回答。
杨慕晴点点头:“那就好,我就想告诉你,你休想丢下我!”
“我不是丢下你,我只是怕你有危险!”沐珈试图说服她。
杨慕晴哼哼笑了一声:“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不跟你走就是了。”
沐珈一喜:“小晴儿最乖。”
杨慕晴点点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一走,我马上找个男人成亲!”
“你敢!”沐珈拍案而起。
杨慕晴冷笑:“你知道我真的敢。”
沐珈怒道:“那我就来杀了他!”
杨慕晴挑了挑眉毛:“那我就再嫁,我是云汝之的女儿,不愁没人娶。难道你还能杀光所有云域的男人不成?”
沐珈炸毛了:“杨慕晴!你别挑战我耐心!”
“我就要挑战,怎样!”杨慕晴才不怕他。
沐珈开始暴躁地走来走去:“杨慕晴!你!……杨慕晴,算你厉害!带着你一起回去,这下你满意了吧!啊?你满意了吧!杨慕晴!”
杨慕晴微笑点头,悠闲地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淡然:“满意了。”
看她这副样子,沐珈一下子没气了,将她轻轻抱进怀里,喃喃道:“你这个丫头啊……真拿你没办法!”
杨慕晴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也要告诉父亲一声才好,他肯定不想我跟你回去的。”
沐珈道:“好,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等你回来吃午饭。”
杨慕晴笑起来:“放心吧,我不会留下来陪父亲的,晚上我再跟父亲一起用饭!”
“去吧去吧。”沐珈很满意杨慕晴的表现,笑眯眯地点头。
杨慕晴哈哈笑着给他一个飞吻便离开了去找云汝之。
云汝之一见到杨慕晴直接便问道:“你决定了一定要跟着他走吗?”
杨慕晴一愣,随即想到,凭着父亲的聪明,哪里会猜不到她来的目的,便也不再解释,点头道:“是的。”
云汝之看着女儿,心中感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有了心上人父亲都不要了,明知道回去要面对危险还要顶上去,不由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留下来的,即使父亲挽留你也是没用的。”
杨慕晴拉着云汝之的手,语气颇有些撒娇的意味:“父亲,小晴儿还会回来看望父亲呢!”
“傻丫头,父亲不是担心你不来看望我,即便是真的不来又如何呢?只要你安安全全平顺开心的生活着,父亲就很满足了。”云汝之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其实你和珈儿在一起,父亲还是更加偏向你一些的,你与他在一起若是受了委屈,父亲也不会不管的。”
“父亲,不会呢!他对我很好。”杨慕晴忙为沐珈开脱。
云汝之看着女儿的样子,不由笑道:“父亲知道,你不必为他说话的。”
杨慕晴顿时闹了个大脸红,讪讪着说不出话来。
云汝之又道:“今天一早他来过我这里,向我提亲,他说要娶你。”
杨慕晴一愣,下意识道:“娶我?”
云汝之点头,感慨道:“你们都大了,只要你们自己喜欢,父亲都会祝福你们。父亲总会老去,不能为你遮挡一辈子的风雨,父亲相信你的眼光,相信后半生他能够护你一世安康。”
“父亲……”杨慕晴觉得眼眶有点酸,一头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中午,杨慕晴如约回去陪沐珈吃午饭,但是她忍住没有问他去云汝之那里提亲的事,不过她心里头还是很甜蜜的,知道沐珈有这个心她就很满足了。沐珈不知道云汝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杨慕晴,再加上他想先处理完沐莲宫的事情再谈婚事,所以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午饭过后,大家开始收拾回去时可能用到的东西。傍晚时分,司马瑞玪收到了邀请,云亦娴请他去吃饭,在落云城里最出名的酒家雅间。司马瑞玪本来不想去,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赴约。虽然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可是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一别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道别一下也是应该的。
到了约定的时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司马瑞玪还是准时到了云亦娴与他相约的地方。他抬手敲门,屋里传来云亦娴的声音:“公子请进。”
司马瑞玪推门而入,屋里只有云亦娴一个人,侍女都没带,她坐在桌前,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还有一壶酒。桌子旁边不远处是一个山水写意的檀木屏风,这是司马瑞玪喜欢的风格。见司马瑞玪进来,云亦娴起身迎接,却守礼地站在与他相距一步的距离,微笑:“公子,请坐。”
司马瑞玪没有像平时一样随手关门,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云亦娴看了门口一眼,仿佛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微笑道:“公子,请用吧,小女随意点了些,不知道合不合公子口味。”
桌子上摆的都是司马瑞玪喜欢的菜品,显然并不是如她所说随意点的,可是听着她客气到陌生的语气,司马瑞玪不由抬头打量了一下云亦娴,觉得她有些不一样,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妆容是她惯化的,衣衫是她惯穿的,就连香粉也是平时的味道,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这种感觉让他不安,若不是他了解云亦娴的为人,只怕他已经找借口离开了。
云亦娴察觉到司马瑞玪的打量,抿嘴笑了一下:“公子这么看着小女,可是觉得小女今日有些不一样?”
司马瑞玪略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道:“是在下唐突了。”
云亦娴笑了笑:“公子感觉是对的,小女的眼妆和唇妆略改了一些。”
司马瑞玪又抬眼扫了一眼,有了云亦娴的提示他这才看到了差别,从前她的妆都是淡雅大方,如今却在眼尾挑笔画了一道,一双眼睛平添了一丝妩媚,偏生与她原本清纯得体的气质相契相合,看不出半点突兀。唇妆剔透,由内向外颜色逐渐变深,如同娇俏少女害羞咬过的唇瓣。
平日里他并不很了解这些细节,毕竟他的修养不允许他盯着一个女孩子看个不停,所以云亦娴稍微变了些容妆的细节他虽觉得不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这样一变,倒是让她原本并不算绝美的脸变得生动美艳起来。
云亦娴起身为司马瑞玪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一杯,举杯道:“公子,此番一别也不知会不会还有再见的机会,你我同饮此酒,就不要再计较小女之前的失礼之处了。”说完一饮而尽,看着司马瑞玪。
司马瑞玪知道她说的“失礼之处”是指向他表白的事情,但是看着一个弱女子都如此大度,而自己还因为担心这个打算推了此次宴请,倒是显得小气了,因此便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说完举杯,同样一饮而尽。
云亦娴无论何时,笑容总是那么完美:“那小女就放心了,公子离开后,一定要记得云域还有我云亦娴这个朋友。”
司马瑞玪见她虽然笑得甜美,可是语气却带着伤感,忍不住心里一软,道:“会的。”
“可是公子……”云亦娴经过司马瑞玪的身边,再也维持不住强装出来的笑容,声音低哑忧伤,一边说一边将司马瑞玪故意没关的门关好,“娴儿很贪心,想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好不好?”好不好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勾人心魂的魅惑,她一双纤纤素手也勾上了司马瑞玪的脖子,整个人的身体都靠过来了,几乎贴到了司马瑞玪身上。
“你……你疯了!”司马瑞玪想要推开她,可是脑子里却突然飞快地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酒里下了药!可是此时已经晚了,他全身的力气瞬间像是掏空了一般,正要去推她的手也无力垂下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却被云亦娴抱在怀里。
云亦娴紧紧抱着他,那是一种绝望的拥抱,此生再没有机会这样与他在一起。她低下头,缓缓吻了吻司马瑞玪的唇瓣。接着她努力扶着他缓缓走向屏风,因为司马瑞玪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所以都是靠着云亦娴的力气支撑着,一个大男人的重量让她气喘吁吁,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她走了半刻钟才将他弄到屏风后,那里有一张美人榻,上面铺着柔软的垫褥。
司马瑞玪很想阻止她,身不由己的感觉太糟糕了,而且他已经完全猜到云亦娴想要做什么!此时的他是如同身在炼狱,他因为知道云亦娴的为人,才对她不加防备,谁知一生唯一一次不小心就造成了如此后果,这让他很难以接受,自己着了道没关系,他心痛的是云亦娴居然这样糟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