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庆华听了方毅茗的述说,忍也忍不下地怒吼道:“我说过多少遍以后不要跟那个成洛在一起,你就是不听!那混蛋在哪里!把他给我找出来!”要不是成洛那个没长进的混蛋,他儿子也不会来杨柳依依,就不会杀人!
杨慕晴听完了方毅茗的述说,见方庆华已经开始迁怒别人,便也不再呆在这里,起身离开了,去看看那个成洛,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找了个小厮打听了成洛在哪里后,便找到了那房间推门而入,却没想到还有人在这个当口还有心情“忙活”不停。当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幅香艳场景,有些尴尬地将头转到一旁,一手握拳在唇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才引起了床上两人的注意。
那女子尖叫一声滚到床内,扯起被单挡着自己的身子,怒斥道:“是谁?好生无礼!”
成洛也翻身坐起来,看向外面,双眸之中还带着醉酒的迷茫:“原来是官爷……嗯,有什么事?”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下来向杨慕晴这边走过来。
杨慕晴一转身,马上又背过身去:“你先把裤子穿上,快点!”
成洛挠挠头,笑了笑:“我忘了……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真是的……”一边嘟哝这却还是一边穿好了裤子,坐到一旁,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歪在椅背上略有些不耐道:“你有什么事?”
杨慕晴走到他面前,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忍不住皱了眉头,又后退一步才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方毅茗杀了盛文粟,他是被你叫来这里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成洛被她的话吓的一个激灵跳起来,酒一下子醒了大半:“什么?毅茗他……杀了盛文粟?!”
“外面闹得那么大动静你还不知道吗?”杨慕晴怀疑地看着他。官兵都把杨柳依依围起来了,他竟然还不知道吗!
成洛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怎么会杀人!早知道如此……我绝不会叫他来这里……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腿一软,又跌回了椅子中,兀自抱头自言自语,“这可怎么是好,这……这可怎么是好……”
看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杨慕晴摇了摇头,她本来也没有抱希望从他身上打听到什么消息,看来着发生的事情,也把他吓了一跳。
等杨慕晴忙完一切回到相府,已经是午夜时分,杨汝之却还没睡,站在院子里仿佛在等她。院中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无言冷清,分外寂寥。杨慕晴心疼地跑过去:“父亲,您怎么还没睡?夜里凉,咱们快进屋吧!”
“小晴儿,你说这是不是命运?我们明知道结果如何,却依然改变不了。纵然我身居丞相之职也无能为力。”杨汝之看着杨慕晴,说的话让她十分不安,可是她在父亲的眼睛里却只看到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父亲……”杨慕晴心疼又心酸地拉起杨汝之的手。父亲看似平静,可心中只怕难受之极,定然是知道了二姐姐的事情。
“父亲没事,这点风波还是受得起。不过……人越强大总是越好的,对不对?”杨汝之安慰的冲杨慕晴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脑袋,又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说着自己转身走了。
杨慕晴看着父亲背影,心中满满的担忧。
第二日,方毅茗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一大早的竟有无数学子自动自发地静坐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门,要为盛祖儒讨公道。方庆华昨夜回府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回去之后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一起来本来就精神不济,谁料又听说了这件事情,更是头疼不已,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传的这么快!
早朝之上,盛祖儒老泪纵横,盛世豪更是哭个不住,上书要求严惩方毅茗。另外还有一拨官员上书,弹劾方庆华身为一品大员教子不严,纵容溺爱,更是把方毅茗的旧账几乎全翻出来。方庆华一派的官员起初还在为方庆华方毅茗父子二人说话,可是很快就被众官员辩驳的哑口无言。
皇帝被下面官员的争吵弄的头都大了,一怒之下,让方庆华放下手中的事务回府思过。皇帝怎么会不知道大理寺少卿跟方庆华有关系,所以直接跳过了大理寺,将方毅茗暂时交于六扇门关押。另外还安抚盛祖儒,一定会还他们家公道。
皇后在宫中也是急得不行。她早上才得知弟弟杀了人的消息,谁知早朝之后又听到了方庆华被皇帝勒令思过的事情,几乎失了方寸,就在她想要找皇帝求情的时候,被赶来的司马瑞玪拦了下来:“母后,此刻您万万不可去找父皇!”
“不行,你小舅舅出了事,外祖又被陛下训斥,若是无人求情,只怕……”皇后急得语无伦次,泪水盈盈。
司马瑞玪扶着她坐在桌旁,仔细给她分析道:“如今父皇正在盛怒之中,清流学子们更是为盛祖儒鸣不平如今还坐在四象门不肯走。此时母后去求情,无疑是再次勾起父皇对此事的厌恶,只能是火上浇油!”
皇后拭泪道:“那本宫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府出了事却什么事情都不做!”
司马瑞玪道:“只能说……这是方府的劫……”说到后来,语气中充满了叹息与无奈。最近他的消息几乎全部被人拦截,他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也想过会不会是老三,可是以他对老三的了解,他绝对做不到!
皇后见司马瑞玪如此,以为他是不想帮方府,怒而起身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瑞玪:“玪儿,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无情无意的话来?那是你外祖家,是你母后的娘家!你别忘了你身上也有一半方家的血液!”
“母后,儿臣何曾有过这样的意思?儿臣是说等事情没有这么激烈的时候再来解决,反而会事半功倍!”司马瑞玪没有料到皇后会曲解他的意思,忙为自己解释几句。
皇后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是怒道:“行了,你不用说了,你如今是名满天下的司马瑞玪,自然是不把方家这种小门小户放在眼中!方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理,本宫去求你父皇!”说着便向外冲去。
“母后!”司马瑞玪忙去拦她,却无果,反而被暴怒的皇后推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向御书房而去!
而事情果然不出司马瑞玪所料,皇后的求情让本来就生气的皇帝直接暴怒,第一次斥责了皇后,并罚了禁足。没有他的口谕谁都不许去见她,也不许凤鸾宫的人外出一步。
司马瑞玪站在凤鸾宫门口,望着守卫森严的宫门,无奈叹息。他阻止母后向父皇求情,并不仅仅是因为母后会因此激怒父皇,他更害怕有人会趁着母后失势而设计母后!司马瑞瑾那天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司马瑞玪一时头痛无比,司马瑞瑾不可不防,可是偏偏他最近却完全不见一丝异动!
就在他转身欲走之时,司马瑞珏匆匆而来,一看见司马瑞玪马上变得一脸欣喜:“大哥你果然在这!”
“什么事?”司马瑞玪淡淡问道,因为他根本不指望这个弟弟能做什么。
司马瑞珏看了一眼凤鸾宫门口的侍卫,低声道:“大哥,母后这是失宠了吗?父皇从未如此对待母后过!”
司马瑞玪看向他,忍不住皱紧了眉毛:“你如今也有十八岁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你到底有没有关心到事情的重点?”
司马瑞珏被训的面红耳赤,可是大哥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他强忍下心中的不满没有反驳,只道:“大哥教训的是,只是眼下该怎么办呢?要不本宫去给母后求情?”
“不用。”司马瑞玪摇摇头,“父皇与母后的关系向来很好,此时不过因为外祖的关系冷落母后一下,相信不几日就会解禁了。你如今要做的就是不提此事,然后动用一切关系想尽一切办法,将四象门静坐的学子们劝走。提醒你一句,万万不可威胁恐吓。”
“好,一切听大哥的!”司马瑞玪的话对于司马瑞珏来说就如同圣旨一般,他满怀希望地回去想办法了。他也知道,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若是他真的做好了这件事情,无疑是给父皇解决了一大难题,那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绝对扶摇直上!
司马瑞玪看着司马瑞珏离开,对跟在自己身后那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随从低声道:“莲惜,你悄悄跟着太子过去,看他是怎么劝说那些学子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现身,最后把结果告诉我。”
“是。”莲惜应下来马上去办了。
司马瑞玪低叹道:“老四啊老四,我只怕你连这一点事情都会搞砸。若是一个人受不得挫低不得头,便永成不得器!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约么一个时辰,莲惜便回到了司马瑞玪殿里:“主子。”
“嗯。”司马瑞玪应了一声,自若品茶。
莲惜道:“太子失败了,他受不了学子态度不敬,当场抓了几个学子以不敬储君之罪打了板子,结果学子们都暴动起来,把太子也吓的不轻,后来五皇子也去了那里,用前程做诱饵,安抚住了诸学子,如今学子们都已经回去了。”
司马瑞玪放下手中茶杯,淡然点点头:“好,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