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近三年的时间,司马瑞珏并没有怎么见过杨慕晴,来到相府之后不经意看到在园中吩咐小丫头做事的杨慕晴,发现她比两年多前长开了不少,乌眉大眼,明眸皓齿,微笑起来恬淡可人,头顶挽了最简单的发髻,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披在肩膀上,再加上一身淡淡的粉蓝色长裙,模样更加俏丽。司马瑞瑾忍不住就往她那里走过去。
杨慕晴吩咐完小丫头,一转身正好看见太子走过来,眸底一暗,但是随即便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轻轻福身:“太子安好。”她笑的浅淡,却如同春风流水一般,让司马瑞珏忍不住呼吸一滞。
“呵呵,小晴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好久不见了。”司马瑞珏微笑着,手中折扇一打,在身前轻摇几下,尽量让自己显得玉树临风。
杨慕晴垂首微笑:“臣女正在吩咐婢女为诸来客准备膳食,臣女还真有别的事情要忙,要是太子没有其他事情,臣女就退下了。”
司马瑞珏看着她俏丽的模样越看越喜欢,见她要走忙出言挽留:“有什么忙的自然有下人去做,你……”话未说完就有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太子真是好兴致,撇了太子妃来跟自己的三嫂搭讪来了!”一回头,一身湖蓝色长袍,面如冠玉,一站在那里就如同阳光一般明媚,不是司马瑞琪又是谁!
这个该死的老五又来捣乱!司马瑞珏心中气愤,可是面子上却不显分毫,笑道:“五弟也来了。”
司马瑞琪往杨慕晴面前一挡,大大咧咧道:“怎么,就兴你太子爷过来?”
杨慕晴在司马瑞琪身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家伙长得一副阳光暖男的模样,说起话却能刻薄的气死人。
司马瑞瑾脸色一变,正要拿出太子的威仪来训斥司马瑞琪,却被匆匆而来的杨慕皎的贴身大宫女打断了:“太子爷太子爷,太子妃说身子不舒服,请您赶快回去。”
“行了知道!”司马瑞珏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满之色溢于言表。这个杨慕皎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愈发骄纵矫情了,跟从前简直两个人一般!现在想想,还不如那个杨慕晗呢!可是不满归不满,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总是还重视的,因此便匆匆离开了。
“嗤!你看他让你气的有气没处发,真可怜。”杨慕晴见太子走了,忍不住拍拍司马瑞琪的肩膀笑道。
司马瑞琪看着她开心,也挺高兴,可是嘴巴上却说:“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三哥,他有事不能来,让我来照顾你。”
“有劳五殿下了!”杨慕晴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也不介意,大大的了作揖下去。吓的司马瑞琪往旁边一跳,大呼:“杨慕晴你少来这套,三哥知道你给我作揖,非恼了我不成!”
第二日就是杨慕晗大喜的日子,相府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连皇帝也来到了相府祝贺。迎亲的队伍也来得很早,但是一套程序下来,也将近午时了,把新娘子接回方府就已经过了午时,正好是众宾客吃宴的时候。
杨慕晗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独自坐在新房里,盖头尚未揭开。外面的喧闹声隐约可以传到新房里,她心里又幸福又期待。身为一个庶女,她嫁得很好,宗人令嫡子的正妻,会有多少人眼红。即便她用了手段又怎么样呢,她比好多大家嫡女嫁的还要好!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外面的喧闹声终于渐渐低下来,心中越来越激动,可是一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还是不见方毅茗进来。她实在等得不耐,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盖头,姣好的容妆让她看起来又美艳了几分,却无人欣赏。她听喜娘说过新婚夜夫君要先给宾客敬酒,晚些时候才会过来,可是现在看着窗外已经点起了大红灯笼,他的夫君却始终没有过来,甚至连一个下人都没人过来,这绝对不正常!这个时候客人怕是早就走了,为什么他还不来!
烦躁之下,杨慕晗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正好看到一个嬷嬷站在门口打算推门进来,见她开门吓了一跳,拿着帕子直拍胸口,口中道:“吓死老奴了,少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快进去!”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将她拉进门去。
“你做什么快放手!”杨慕晗好容易甩开老嬷嬷的手,揉着被她攥的生疼的手腕,吼道:“你一个奴才也敢这么对本少夫人!我相公呢!”
“少夫人,老奴劝您还是安分一点,您是用什么不光彩手段嫁进来的您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你那点能耐能当正室夫人?”那嬷嬷看着杨慕晗,眼睛里满是鄙夷之色,“少爷让老奴转告少夫人,今晚他有事出去不回来了,您自个儿安寝吧!”说着一甩帕子就要往外走。
杨慕晗再也忍不下去了,新婚之夜丈夫不见踪影已经是奇耻大辱,现在这个老贱婢也敢对她大呼小叫!她虽是相府庶女,可是也从小被众星捧月,娇生惯养,因为父亲对子女都挺好的缘故,下人们更是对她言听计从服服帖帖,哪里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一时间只气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冲上前一把扯住那嬷嬷,“啪”的一耳光就扇了上去!
那老嬷嬷也没想到杨慕晗说动手就动手,也恼怒起来,一把扯着她的手将她推到一边,唾了一口道:“你是疯了吗!这姨娘养出来的就是没教养,跟泼妇似的!”
看这老奴的态度,杨慕晗再笨也知道必然是主子示意的,否则她绝对不敢如此!心中又想起父亲的话来,顿时悔恨不已,已经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再加上这老嬷嬷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的态度,登时暴起,尖叫一声便扑了上去扯住了那老嬷嬷的头发,按在地上便厮打起来。那老嬷嬷虽然也还手,可是到底不是年轻体盛的杨慕晗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揍得嗷嗷直叫,头发也扯下好几绺,头上更是乱糟糟的跟个鸟窝似的。她只能一边努力躲着杨慕晗的拳头一边凄厉惨呼:“救命啊,救命啊!少夫人杀人了!少夫人要杀人了,快来人救命啊!救命!”
她的声音又尖锐又高扬,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外面的下人们纷纷冲进来,一见这个场景,先是一惊,随即七手八脚地上前拉开二人。
此时的杨慕晗,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头上纯金的发饰也都摇摇欲坠的,被人拉开了,心中委屈也突然爆发出来,往地上一蹲,哇哇的大哭起来。那个老嬷嬷样子更加凄惨,鼻血横流,头发蓬乱,连衣裳都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颤抖着呻。吟不止。
得到消息方庆华和夫人赶到时,就看到了这么一番场景,顿时火冒三丈,那方夫人更是气得手都哆嗦起来,指着杨慕晗骂道:“你,你这个小泼妇,嫁进我方家第一天就敢撒泼!简直放肆!”
杨慕晗听到这时候方夫人还指责她,呼的站起身来,大哭道:“你们方家是怎么对我的!大婚当天方毅茗就失踪,还故意派个老贱婢来羞辱我!我要见我父亲!我要父亲为我做主!”
“住口!”方庆华暴喝一声,方庆华平时看起来温和,可是官场几十年下来,一身的气势还是不容小觑的,只吓得杨慕晗一下子收了声,连哭都忘了。
“你要走就走,只要你出了这个门,休书马上就送到相府!”方庆华冷着脸,语气极为恶劣,“不想在大婚第一天就当弃妇,就给我滚到柴房去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出来!”
杨慕晗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正欲辩驳,就见一个下人满脸慌乱的闯进来,疾声喊道:“老爷夫人,不好啦!少爷出事啦!”
“什么!茗儿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啊!你快说啊!”方夫人一见下人这副又惊又慌的模样,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出什么事了,说清楚!”方庆华到底是经历过的风雨多了,心中虽然担忧却还能保持镇定。
下人一抹眼睛大哭起来:“老爷,少爷杀人啦!”
方庆华一听反而微微放心下来,还好不是儿子受到伤害,而且只要他想,这种事情想要摆平还是很容易的。因此他也平静下来,整了整衣袖,问道:“哭什么哭,说清楚是谁死了?可有人看见少爷杀人?”
那下人哭的更厉害:“少爷杀了都御使家的盛文粟少爷!在杨柳依依花魁大赛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
“什么!”方庆华只觉得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而方夫人则直接瘫倒在地,晕厥过去。
……
杨柳依依。定平最出名最有格调的青楼,由于今晚正在举行花魁大赛,所以这里热闹非凡。
可是此刻,杨柳依依却被官府围起来了,六扇门也出动来到这里。杨慕晴本来在家里陪着杨汝之,六扇门的人匆匆赶到相府告诉她杨柳依依发生了杀人事件,她马上换好衣裳,跟着他们匆匆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