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斯娴,那个在危急关头出卖她的人,洛溪池时至今日已经不那么恨她了,或许斯娴并没有错误,她是韩正傲的人,忠诚才是她应有的内心,洛溪池将手里的肚兜还给了阿元,“这种绣法是苏绣吧!看着就很清新雅致。”
“夫人好眼力,还真是苏绣,我向安嫂学的,安嫂是绍兴人,苏绣可拿手了!……”洛溪池心里惦念着宋希文,也没大听仔细阿元说的是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便回了卧室。
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上,宋希文已经该到天津了,怎么连封电报都没发来,不知道为何,洛溪池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进来!”忽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她游弋的思维。
“夫人,午餐是在卧室还是楼下的餐厅?”安嫂低着头问道。
“下去吃吧!”洛溪池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碎花的针织披肩裹在身上,素色的旗袍,藏蓝色的暗纹,上海的天气一到了春天渐渐回暖,洛溪池穿的也轻减了不少。
“太太,刚刚先生发来电报报过平安了!”洛溪池落座后,林妈一边倒着牛奶一边说道,“先生还说:‘太太若是这几天想出门他已经安排了新的司机,说是叫阿四,打个电话行了’。”安嫂将电话号码放在桌面上,洛溪池瞟了一眼便记在了心里。
“安嫂,尚儒书店今天来过电话了吗?”洛溪池忍着恶心喝了一口牛奶问道。
“来过了,一早上就来了电话”,站在旁边的阿元接话说道:“尚儒书店的老板说,您订的那本《赵氏书法集》已经到了,您什么时候有工夫差人来拿。”
洛溪池强忍着吃了颗鸡蛋,喝了杯奶,面包无论如何也是吃不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孕吐太明显,尤其是刚起床的时候,“今天去拿吧,安嫂,一会儿打个电话给阿四,就说我要去一趟尚儒书店。”
安嫂点头应承,看着洛溪池上楼去换衣服,使了个眼色给阿元,除了阿四的电话,阿元又打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压低声音说道:“廖爷,我家太太一会儿要出门,尚儒书店。”
宋希文对顾灵犀有所防备,他不想限制洛溪池出门,便小心翼翼的布置,让顾灵犀没机可趁,沿路安排了廖大的人,开车的阿四也是顶级的杀手,对付顾灵犀派来的人倒是绰绰有余。
洛溪池出来的时候,阿四已经将车子停在门口,背着手警觉的开好了车门等着洛溪池,洛溪池抬眉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黑色的礼帽压得很低,遮住半面脸,款款的下颌绷得刚毅,却是修整的干净,魁梧的身体却是敏捷矫健的样子,将黑色的西装撑得挺拔,耳朵一动一动的注意着声响。
洛溪池上车,心里嘀咕着这个人,似乎是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不管是身体条件还是注意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瞟了一眼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虎口处生着黄茧,一看就是终日握枪,手指上有弹片划伤的伤疤,有可能还当过大兵。
尚儒书店并不远,这个人开车也是极稳得,缓缓地停在了门口,阿四,利落的下车,眼睛逡巡一阵过后才打开车门,半面身挡住洛溪池,直到进了书店。
迈进门槛后,洛溪池回头望去,四周的人也是真色怪异,像是在暗中保护自己一般,心里纳闷着,难道有人想刺杀自己,宋希文在临走之前早已经安排了人周密的保护自己?
“宋太太,您要的那本《赵氏书法集》已经到了,三块六!”
听见老板说话,洛溪池方才回了回身,从手包里拿出钱递与老板,问道:“店里有元曲的集合本吗?”
“有!有!”老板说着令伙计到书架上将所有的元曲集本都搬过来,洛溪池一直看着门外,到处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阿四,还在警惕的看着周围,至于暗处神色紧张的人也都是警惕十足。
“宋夫人,您看看中意哪一本?”洛溪池一缓神,随意拿了一本付了钱,问道:“老板,近日里出了什么事吗?有没有调兵什么的?”
“没见的街上的兵加多,也没听见有什么风声。”那老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答道。
“哦,我就是一问!”洛溪池拿着两本书出了尚儒书店,阿四机灵的向她跑了过来,依旧是挡住了洛溪池的正面,“再去一趟贵和茶铺,我想买些茶叶!”
“夫人,茶铺明天再去吧,那里没有安排部署,按照宋先生的交待,必须要沿街警戒好才能去。”阿四声音低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洛溪池回答道。
“有谁要暗杀我?”洛溪池眯着眼问道。
“阿四不知!”简短的回答后阿四没有再说话,洛溪池看了眼窗外陷入沉思,她的仇人并不多,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脑海中渐渐浮现自己当日逃亡时的场景,除了接应的人,郭靖毅的部署,第三方,杀了韩成傲的人又是谁?她知道当晚韩成傲是为了就自己才死的,第三方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宋希文已经心知肚明这个人是谁。
洛溪池到家后脸色暗沉,阿元小心翼翼的将泡好的龙井送进卧房里,洛溪池正在修剪兰花,“太太,茶泡好了。”
“搁在那儿吧,你过来我问你些事情。”洛溪池放下剪刀坐了下来说道。
阿元倒茶,心里忐忑着洛溪池会问她什么,这位太太从进了宋家的门开始还没有板起过脸来,“阿元,那你知道今天载我去尚儒书店的司机是谁吗?”
“回太太,奴婢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阿四,是先生的贴身保镖”,洛溪池气质过于凌厉,阿元吓得不敢说假话。
“那今天,沿路上那些乔装打扮的人都是谁?”洛溪池撇了撇茶叶末子继续问道。
“……奴婢不知”,阿元不敢如实回答,语气有些停顿。
“阿元,你在说谎,你明明知道!”
“太太!”阿元吓得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洛溪池的眼睛,“阿元真的不知道!”
“好,我不为难你,从明天开始,我出门时的司机不再用阿四,行踪也不会向任何人交待,你下去吧!”洛溪池饮了一口杯子里的茶轻声说道。
听了她的话阿元神色紧张,纠结了半天说道:“太太,今天暗中保护你的人都是先生的人,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请来的。”
“保护我的安全?”洛溪池挑眉,“有谁要杀我吗?”
阿元抬起头,对上洛溪池疑惑的眼睛没有出声,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洛溪池心里一颤,果然是有人不想让她逍遥的活着。
“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洛溪池反问。
“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了,只是知道,先生得到风声说是有人要加害夫人,便请了廖大的人来保护您的安全,宋先生还把阿四留在上海,做您的贴身保镖,您每天外出的行踪我都会通过电话告知给廖大,让他沿途设人保护!”
“你下去吧!”洛溪池指尖敲着茶杯点点头说道,心里想着,怪不得今天转换地方的时候阿四会拒绝,原来提前没有派人保护他才不敢妄加行动。
实在是料想不出这个暗杀她的人是谁,洛溪池心生一计,决定设法揪出这个一心想要她死的人,阿元刚刚提到的廖大似乎可以帮她的忙。
洛溪池拿起电话打给了阿四,令他到宋公馆来一趟,洛溪池坐在客厅里等,刘管家带阿四进了客厅,“太太,阿四带到!”
依旧是遮住半张脸的礼帽,他负手而立,低着头不去看洛溪池,“你可知道廖大是谁?”洛溪池问道。
“阿四只知道,自己的任务,从不关心其他的!”阿四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嘴上从不乱讲。
“那好,现在我派遣一个任务给你!”洛溪池放下手中的茶盏指着他说道。
“阿四只接受宋先生的命令!”
洛溪池冷笑一声,旋即说道:“那好,我现在就要去找廖大,你只管保护我就好!”说着起身向外走,阿四伸手一拦,挡住洛溪池的去路,双目交接,阿四低下头低声说道:“夫人有什么任务交予阿四?”
“很简单,我想设计引出想要暗杀我的人!”洛溪池坐回原处说道。
“不行!太过危险!还请夫人三思!”阿四拒绝的答道。
“我当然不会以身犯险,说是计谋,自然就不会有危险,我希望你和廖大可以帮忙!”洛溪池的话让阿四还是有顾虑,但他知道洛溪池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问道:“不知道夫人有何良计可以实施?”
“引蛇出洞!纵虎归山!瓮中捉鳖!”
阿四脑子里转了转这三句话,问道:“可引蛇出洞的诱饵怎么办,纵虎归山又怎么能确定老虎已经被我们所驯服,瓮中捉鳖万一提前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他们既然要暗杀我,自然我便是诱饵,不过我不会以身犯险,会找一个身量相貌稍稍相像的人取代,进去的人是我,出来之时早已经偷梁换柱,再买一个破绽给对方,就可能钓到大鱼,再从这条鱼口中知道撒网的人是谁不就可以了!”
“夫人怎么确定抓的人会供出幕后主使!”
“上次暗杀我的人不是一群亡命徒,他们害怕的是被认出,躲闪着出击不主动,就证明他们为自己着想的更多,首要并不是杀我,或许只是一帮花钱雇来的乌合之众,既是这样,不管是钱还是利,都有可能让他们背叛他们背后的人。”
“那夫人需要阿四做些什么?”洛溪池的细致安排总算是打动了阿四。
“我需要,你将我的计划交待给廖大,让他按计划执行!”
阿四出门前考虑再三,停住脚步转身问道:“这件事情要不要和宋先生请示一下……我怕……”
“放心吧!”洛溪池答复道:“不管出什么事情,责任都由我来承担,他不会责怪你的!”
阿四领了洛溪池的命令去找了廖大,香堂的人一见是阿四便放了行,清楚了廖大,“兄弟今日前来有何事情?”廖大和阿四也算是熟识,知道他是宋希文的贴身保镖。
“廖大爷,阿四您今日前来是奉了宋太太的委托!”一听是萧麟的事情,廖大紧张了几分问道:“不知道宋太太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阿四低下了声音凑近了说道:“宋太太想要设计揪出暗杀她的人!”廖大皱紧了眉头顿了一会儿说道:“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那您放心,偷梁换柱,找一个身量长相差不多的来冒充萧夫人引诱敌人上当,然后抓住一个审问出背后的主使之人,然后再收网捉鳖!”
“听上去倒是不错,可是……要不还是等宋先生回来吧!”廖大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伤了萧麟,恐怕不好向宋希文交差,抓不抓幕后主使倒不是他所关心的,他只是怕宋希文交给的任务完成不好,得罪了宋希文。
“廖爷,您有顾虑阿四明白,阿四同样不敢轻易出手,只是一想,千防万防我们总有一刻是放不妥当的,万一被敌人伺机而动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事成更好,减小了危险我么也好交差,没成,依旧警戒,也能让对方收敛收敛!”
阿四的话有道理,廖大深思后点了点头应承下来,说道:“明天,我变找一个身量和萧夫人差不多的女人到贵和茶铺去买茶叶,有意放松警戒,暗中等对方动手,然后再绑了他们!”
和洛溪池形貌相像之人并不好找,总算是挑出一个身量差不多,挡住上半脸微微相像的人,在阿四的保护下出入街面上的不同商店,敌人倒是不着急,一连三天都没有动作。
廖大和阿四都有些疑虑了,是不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或许是看出了破绽才没有动手,到了第四天,可疑的人果然出现了,在‘宋太太’买胭脂的那家店面对面的茶楼顶楼的雅间里潜伏着一个人,侧身持枪瞄准着,阿四余光瞥到了这个人,却还是面色未改的保护着身边假的萧麟。
时机一到,茶楼上潜伏的人扣动了扳机,一阵枪响,阿四机敏的推开了身边假的萧麟,快速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枪朝着楼上的人开去,打中了他的左肩膀,中枪的人压低了帽子捂着肩上的上回身仓皇逃窜,却被廖大提前埋伏好的人团团围住。
情急之下,那人从窗子跳了下去,压塌了楼下搭起的遮阳棚,却还是连忙翻身起来想要仓皇逃窜,街面上响起了枪声行人早就乱了起来,四处逃命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廖大的手下没费多少劲便将受了伤的杀手按在了地上,“带回去!”阿四连忙跑了过去,蹲下身看了一眼被按住的人,只是受了轻伤。
洛溪池接到阿四的电话说是人已经抓住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计划的第一步实施的很成功,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她在想着如何让这个人把幕后的主使供出来。
抓住的人关在廖大香堂的私牢里,肩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五花大绑的压在柱子上,眼睛有神、皮肤黝黑,是个瘦高的年轻人,洛溪池闻着牢里的潮湿空气有些恶心,用手里的手帕堵住了口鼻,他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面前却多出一双粉色的高跟鞋。
“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洛溪池移了移手绢问道。
“握手雇于人,不认得老板!”那年轻人别过头不去看洛溪池冷冷的回答道。
没有说话,绕着他走到了身后,瞟了一眼他被绑的牢靠的手,缓步走到他的正面笑着说道:“入这行没几天吧,手上的茧还没长全,既然不能单干,就和我说说你是哪家,我便放了你,给你治伤,还付给你双倍的身价,怎么样?”
那年轻人瞪了一眼洛溪池,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是告诉了你,我前脚出了门后脚就得死!”
“我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洛溪池在阿四搬过来的椅子上落座,看着那年轻人说道:“就算你不告诉我,任务失败了你也活不成,而且没有哪一家还会要你做杀手!”
“那又怎样,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觉得,就算是我放你出去,他们能让你活着?你的主顾可能怀疑你背叛她派人杀了你!到时候你不觉得冤枉吗?”洛溪池声音柔软却刚好能够让本来心智就不坚定的人有所动摇,看着他似乎有些犹豫,洛溪池伸手,阿四递上一张火车票,洛溪池轻步走到她的面前,将车票递到他的眼前说道:“你告诉我,我可以保你的命,今晚我变差人连夜送你出上海,天涯海角,生死由你自己决定!”
“我再想想!”看着洛溪池提出的条件,那人松了口说道。
洛溪池坐回椅子里,将手里的票放在膝上,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拒绝,我变另想其他方法,我可以拿着你的照片找遍全称所有的堂会,一样能找到你的东家,别忘了我可是宋希文的太太,这年头没有什么事情是出钱办不到的!”
“我是白虎堂的!现在叫白虎商会!刚刚加入半个月,派我来的主顾是一个叫马三的男人,不过他背后还有老板。”
“才加入半个月,他们为什么派你来!”洛溪池想了想问道。
“因为他们要找一个面生的人,说是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才让我去杀你!”
“马三是谁?”
“马三就是富源茶行的掌柜!”
“富源茶行?”洛溪池握紧了拳头暗声说了一句,起身对身后的阿四说道:“派人护送他出上海!然后去找那个叫马三的人来见我!”
洛溪池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真是周密,连雇杀手这样的事情都派人去做,万一马三在阿四之到前就被人杀掉了,那可是将唯一的线索都斩断了,那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可就成了她最大的威胁了。
正想着,电话突然想起,洛溪池立即接了起来,是阿四的声音,“夫人,马三身受重伤,现在在康宁医院,不过人已经抢救过来了!”洛溪池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明天她要去见见马三,这种情况下他想必是急切的想找个保护伞,不管指使她的人背景有多强硬,恐怕情急之下也是顾忌不得。
翌日一早,在阿四的保护下洛溪池乘车前往康宁医院,马三已经清醒过来,打在胸口的子弹碰巧被贴身带着的玉佩挡住,这才救了他一条命,阿四赶到时他刚刚中了枪躺在地上。
此时的马三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洛溪池响起的高跟鞋的声音让他听起来心惊肉跳,躲在被子里直发抖,大声的喊着,“饶命!饶命!别杀我!别杀我!……”洛溪池站在门口皱着眉头向屋里望去,有些疑惑,为什么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马三会吓成这个样子?
“他……神志不清了?”洛溪池问身后的阿四。
“没有,昨晚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我还算平静,知道我的来意之后没有很害怕!”阿四也有点不明白了。
门一推开,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吓得马三竟然想起床逃窜,咣当一声掉下了床,大概是扯动了伤口,又昏了过去,洛溪池不明白马三为什么会怕她,甚至两个人还没有见面,还是马三认得她?
洛溪池退出病房,用过窗口看着医生在里面救治马三,低声的问身后的阿四,“马三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他的邻居说,马三平时是个本分的茶叶商人,老老实实地,也没有什么仇家,更是不得罪什么人,富源茶行也不是很大,更不会得罪什么同行!”
洛溪池没有头绪,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头疼,索性便向外走去,路过一对儿来医院看病的情侣,男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女的去拿药,那女的拿过药之后便从身后蒙住了男人的眼睛,“听脚步声就是你,不用猜了!”
一句简短的话传进了洛溪池的耳朵,她忽而停住脚步,转身对阿四说道:“我知道马三为什么会怕我了!”
阿四瞪大了眼睛没大理解,看着洛溪池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他怕的是我的脚步声,那天晚上要杀他的是个女人,所以他一听见我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脚步声便吓得抱头鼠窜!快去警署,让韩局长派人去查一下当晚有什么可疑的女人去过富源茶行,她肯定就是主谋!”
洛溪池坐在卧室里安静的读者那本新买来的《元曲杂集》,也在等着阿四的消息,夜深之后,出去了整整多半天的阿四终于到了宋公馆,“夫人,背后指使的人找到了”,阿四脸上的表情反而有些沉重的说道。
“怎么?主谋难道死了?”洛溪池放下书问道。
“没有”,阿四摇摇头,将照片背着递与洛溪池继续说道:“不过,主谋是这个人。”
洛溪池接过照片,翻过来一看——是顾灵犀,“她!”洛溪池简直无法相信费尽心机想杀她的人竟然是这个没有多少交集的女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顾灵犀为什么会对她下次毒手,而且是费尽心机。
“夫人,这件事情要不要和先生商量一下?”阿四知道顾灵犀的背景特殊。
“不用了,先生后天就回上海了,不差一天,想必马三的事情过后她的暗杀计划会消停一阵子!”洛溪池摆了摆手示意阿四可以出去了,随即陷入了沉思,她回想着和顾灵犀交往的每一个细节,实在是没道理,若是从前还有情可原,她想杀了自己打击沪军,可现在上海已经被韩正傲攻陷了……
韩正傲!洛溪池心里突然明镜,她怎么忘了一点,顾灵犀是自己曾经的情敌,他喜欢韩正傲所以迁怒与自己,甚至之前想要暗杀自己取而代之。
显而易见,顾灵犀还知道自己活在世上,不过她会保守秘密,大概全世界最不想让韩正傲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人便是顾灵犀,她还虎视眈眈的觊觎着少帅夫人的位置!
洛溪池摆弄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尖,看来她得报复一下顾灵犀,不能让这个女人一直在暗中逍遥法外,她得给她一点压力,让她的心思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