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迷局之请君入瓮
西陵小珩2025-07-02 19:196,537

她试着去招工,愿意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可惜她长得漂亮女主人不愿意要,又不像能干活的样子,一般的餐馆饭店嫌弃她长相娇气,唯独歌舞厅里的人倒是拉拢她几次,洛溪池四处碰壁,饥饿和疾病几乎磨灭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在第七天的黄昏时,晦暗的日落已经蒙蒙见黑,跟了一星期不见她有变化的特务也开始松懈,有的打呵欠有的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不再聚精会神。

  洛溪池徒步走到了浦江大桥,伏在桥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江水,天色黑的早,最后只剩下远处的渔火,昏黄的路灯。

  “阿洛,以后有我陪着你,再多的委屈都和我说,不要一个人在这寒风之中隐藏孤单。”韩正傲贴心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那个温柔的大骗子让洛溪池再一次伤透了心,她不会低头,更不会没骨气的回去,他忘了自己的对手是骨头打断都不肯求饶的洛溪池。

  扔掉手里的手提箱,洛溪池开始向着江边走去,特务们还以为她是渴的难受没办法去喝江水,直到见她一步步的向江里走去,这才急急忙忙的都向桥下跑去。

  寒冬腊月,森凉的江水漫漶过脚踝、膝盖,飘起她的大衣,直到没过她的胸口,监视他的人都跳进水里向她跑过来。

  洛溪池转身看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身体向后倾去,直直的倒下,任由江水吞没了她的身体,追着她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她消沉在水中,水面上冒了几个泡,涟漪便一圈一圈的消散了。

  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活不下去选择投江,宽容的黄浦江接纳了一切走投无路的生灵,洛溪池本就是水的女儿,最终选择了回归本质,成了水中的神女……

  那一夜,天津下了雪,洁白且冰冷的仿佛已经覆盖着整个世界,韩正傲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到了韩成傲的灵前,明天一早他就要下葬了。

  厚重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空荡冷清的灵堂里只有姚仙灵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在烧纸钱,邓夫人在知道消息之后大病了一场,韩作熙也是心力交瘁的一病不起,宾客散尽后格外的冷清。

  “您来了……”,姚仙灵听着脚步声继续烧着纸钱说道。

  三鞠躬过后韩正傲坐在了灵前,答道:“嗯,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少帅能原谅他,成傲会高兴的。”姚仙灵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整整七天她不停的流泪,一刻未断,最后她觉得自己都快哭瞎了,可是今天晚上她却流不出泪了。

  韩正傲单手捂着眼睛,他不愿意别人看见他的眼泪,自己的弟弟也不例外,姚仙灵倒了一杯酒递与韩正傲,“诀别吧,明天他就要走了。”

  一饮而尽,韩正傲利落起身,背对着韩正傲的牌位,径直向外走去,行至门口,一阵北风吹来,割在脸上微微痛意,他闭上眼睛驻足停步,忽而转身,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牌位,似喃喃自语道:“兄弟!走好!”

  火光很旺,姚仙灵不停地向里面放着纸钱,烘烤的脸上发紧,听着韩正傲的脚步渐渐远去,她终于将所有的纸钱都烧尽了,“我知道,你平日里爱挥霍,也攒不下钱,即使在另一边也要活的逍遥,所以我多烧一些……”

  姚仙灵脸上越来越平静,火光中似乎浮现了往昔的一幕幕,都是他一次次甩掉自己的画面,她轻笑出声像是绝望的发泄,从袖口里摸出一页刀片。

  “我知道你就是讨厌我,可我就是要粘着你跟着你,你以为这次你逃得远了?”姚仙灵说着将刀片放在了自己的脉门上,继续嘟囔着说道:“我还是要追着你去,晚几天你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一定会找到你,就像是第一次在舞会上,我一眼便看到了你……”

  细薄的刀刃深深地切入她白皙的腕间,她像是没有疼痛般的继续用力,殷红的鲜血像短线的珠子跳跃着流下,在一身白色的孝服上留下朵朵的印记。

  或许是血流的太多了,姚仙灵跪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眼前出现了幻觉,看着他穿着那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眼前,嘴角带着笑意,仍然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却眼神中带着和气,朝着她伸出了手。

  “成傲……成傲!”姚仙灵向着他伸出手,嘴里模糊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与他‘指尖’交接的那一瞬间,姚仙灵闭上了眼睛,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她能为韩成傲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

  从灵堂回来后,韩正傲一个人坐在临湖居的窗前喝酒,那个位置是洛溪池常坐的,每天一推门进来就能看见她或是高兴或是冷漠的坐在那里品茶看书。

  千杯不醉的他今晚也有些醉了,晕晕沉沉的伏在桌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来抓我呀!来抓我呀!”洛溪池墨发飞扬的跑在前面,红色的发带随着风不停地翻飞,迎面照来的光极为的刺眼,韩正傲一直在她的身后追着跑,“慢点!阿洛慢点!”他的声音像是喊不出来,被她爽朗甜腻的笑声所吞没。

  她笑的高兴极了,深深地梨涡挂在嘴边,韩正傲多想一把抓住跑在前面的人,却总是扑空,“啊!~”转眼间洛溪池像是突然掉进了深渊,韩正傲伸手去抓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不停的坠落,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身冷汗的突然间惊醒,这个梦吓得韩正傲额头上全是汗珠,心里慌慌的,刺耳的电话铃声像是尖叫一般的响起,惊魂甫定的他回了回神连忙接起电话。

  “怎么了?”

  电话另一边是蒋天赐紧张的声音,像是发生了天崩地裂的事情,“少帅!少夫人投江自尽了!”

  电话从他的手中脱落,‘叮叮当当’的发出跌落的声音,韩正傲没有支撑力的扶住身边的桌子,缓缓地坐在了椅子里,瞪得直直的眼睛暴露着吃惊、难以置信、恐惧、绝望……

  “怎么可能?”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投江自尽?难道就算是死,你都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

  这个新年注定是充满悲伤和凄惨的,至少对于韩正傲来说是这样的,手足情深的韩成傲、心头挚爱的洛溪池,还有姚仙灵,三个离世的人几乎击垮了一向无坚不摧的韩正傲。

  他病了,像是病入膏肓一般的躺在床上,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汤恒和唐纵,郭靖毅因为韩成傲的事情大年夜还被韩作熙关在大牢里。

  几天几夜,临湖居都挡着窗帘不许开灯,黑暗的卧室,紧闭的房门,拒绝一切访客,韩正傲颓废的满脸胡须,穿着褶皱的衬衫边躺在床上边喝着酒。

  他在等人,等洛溪池的芳魂入梦,所以韩正傲要将自己灌醉,沉沉的睡去,再和她相见,不停地咳嗽让他自己都觉得絮烦,手里是她留下的一张玉照。

  前襟上濡湿的都是酒精,地上歪歪扭扭躺着的全是酒瓶子和烟蒂,屋子里混杂着烟酒混合的气味刺鼻难闻。

  韩正傲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半醉半醒的他像是抽离了这个世界,只觉得楼下的房门被疯狂的敲响,门铃的嘟嘟声也嘈杂的入耳,不过一切对他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他只是盼着见她一面。

  ‘嘭’的一声巨响之后,军靴的声音传来,卧室的门门被踹开,抬眼看去,来的人是汤恒!

  “韩正傲,你醒一醒!休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等你振作起来!”汤恒几步上前抓住床上人的衣领大声的吼道。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喝尽了瓶子里的酒没有斗志的答道。

  “什么都不想要了?!”汤恒一皱眉,松开手走到床前,一扬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正午的阳光像是被按在水中的人获得了呼吸,满溢般的照进了屋里。

  “你看看!”汤恒指着窗外美好的景色对着他说道,“多少兄弟用性命换来的江山,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韩正傲你是政客!你从踏进这一行开始你就没有后路,活着只能前进,死了也脱不了这个使命!”

  阳光刺眼,韩正傲眯起了眼睛,爬上手背的阳光让他感到一阵暖意,“汤恒,是不是我手上的血债太多了,老天爷要夺走我身边的所有人?”

  “韩正傲!”汤恒揪着他的衣领四目相对,“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信命,更不可能信天!有的是你抢来的,没有的是你大意失去的,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大风大浪都过了,不要轻易翻船!自己好好想一下!”

  汤恒没有再废话的转身离开,韩正傲看了看一地的狼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拿起扔在床上的打火机点燃了手中洛溪池的相片,他离开的太久了,自从遇到这个叫洛溪池的女人开始他就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从冷血变得温柔,从冷漠变得体贴,从绝情变得牵挂,从冷酷变得耐心,像是西门吹雪的剑,从遇到孙秀清的刹那,从无情变得有情……。

  汤恒孤注一掷的提点能否有效果他自己并不确定,毕竟洛溪池对他的影响力实在是不可估量,不过他确定的是韩正傲不会永远的消沉下去,只是能持续多久是难以预料的。

  早早的坐在办公室里,汤恒显得有些心烦意乱,指尖的钢笔不停地打转,听着秒针滴滴答答的走,差五分钟七点的时候,门前响起了军靴的脚步声,汤恒阴郁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喜色。

  在门被推开的刹那,他反射性的站起身敬了个军礼,“少帅!”声音洪亮,像是刚来的新兵。

  “马上到我办公室!”神清气爽、玉树临风的韩正傲又回来了,戎装下的那张脸显得不怒自威。

  汤恒跟在韩正傲的身后进了办公室,看着他落座,打电话命令蒋天赐发布会议命令,发开文件审查,“坐!”没有微笑,目光深邃的说道。

  “这些是积压的文件”,汤恒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恭敬地说道,“搁着吧,今天下班之前来取!”他看了一眼腕表,不再是和洛溪池情侣的那块百达翡丽,“先忙一会儿开会的事情!”

  汤恒点头,“我去秘书室安排一下!”;临走前指了指他腕间的手表说道:“这块新表很不错!”

  韩心傲和齐向明在年前完婚后,津卫军和湘军的联盟就已经达成,派来签订盟约的是韩正傲久违的顾灵犀,依旧是老样子,只是看上去更加的风姿绰约了。

  会议上,韩正傲吸着烟打量着坐在会议桌对面的人,洛溪池离开后韩正傲将快要戒掉的烟又捡了起来,在这样的时候他尤其喜欢吸烟。

  “顾小姐先不忙着签,再仔细地看一看!”他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顾灵犀手里的条款,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不用看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在这样的时候动手脚简直是可笑!我相信少帅的真心诚意。”顾灵犀向对面的人抛了个媚眼,抬手签了同盟协议。

  “散会!”韩正傲掐灭手里的烟,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向外走,只留下两个人对坐而望,他不动,她亦是不动。“顾小姐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今晚少帅有时间吗?”顾灵犀款款起身走到他的身边细语问道。

  “有,当然有,顾小姐问的韩某怎么可能没有。”韩正傲靠在椅背上轻声回答。

  “灵犀,不仅想请少帅吃个饭,还想和少帅促膝长谈,不知可否赏脸?”指尖划过韩正傲的领带,眸色挑逗的软声问道。

  “只要不是鸿门宴”,韩正傲抓住顾灵犀的手凑近了说道。

  “若是美人计呢?”抽出自己的手顾灵犀顾盼巧笑,临走前在韩正傲的肩上轻拍了一下,“别迟到了,七点、朗格西餐厅、不要带女伴哦!”

  听着顾灵犀离开的高跟鞋声响,韩正傲闭上眼睛食指轻敲着桌面,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美人计!”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轻蔑一笑,“你的美人计还浅薄了点!”随即睁开眼睛,露出凌厉的目光,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宁肯死都不肯回到他身边的女人,一个将‘美人计’用到极致的女人!

  韩正傲准时应约,这次是他先到,看来顾灵犀似乎是有了几分把握,他坐在桌前叫了一杯威士忌,听着舒缓的钢琴曲。

  没过几分钟,顾灵犀依旧摇曳生姿的出现,款款的坐在韩正傲对面,看着他一身戎装说道:“少帅,难道不穿其它的衣服吗?”

  “不习惯”,韩正傲随意答道,他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顾灵犀同样点了一杯威士忌。

  “可我觉得你穿别的衣裳会好看!”顾灵犀微微嘟着嘴说道,这一表情让韩正傲的表情瞬间凝住,那个女人在撒娇的时候也是喜欢这样嘟起嘴,不过唇上的颜色没有顾灵犀的恶心。

  看着他愣怔了一下,顾灵犀还以为韩正傲就吃这一套,随即拿起他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有意的将唇上的红色印了一个唇印在杯壁上,暧昧是她惯用的伎俩。

  韩正傲凝视着唇印微微一笑,端起新端上来的酒喝了一口,“既然顾小姐有这样的习惯,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顾灵犀愣住了,心里暗想着这个男人是不是受了打击心里不正常了,换做其他男人早就明白其中深意,他却是油盐不进,她咬了咬唇,抛出最后一道杀手锏,也是她最后一层尊严。

  一枚钥匙被推到了韩正傲的面前,顾灵犀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眼光迷离的说道:“我的家门钥匙”

  韩正傲指尖抚摸着钥匙上的纹路似笑非笑的问道:“顾小姐觉得一个人住害怕?”

  “是孤单!”顾灵犀大方的应承。

  “韩某不介意今晚陪顾小姐促膝长谈!”饮尽了杯子里的酒,韩正傲拿起了钥匙,顾灵犀的愿望实现的太突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韩正傲付过了钱看着面前傻坐着的人说道:“现在改变主意韩某决不强求!”

  “我是怕你不敢来!”顾灵犀甜甜一笑,挽着他的手臂出了餐厅的门。

  西郊的一处别墅,顾灵犀在天津的临时的住所,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洋楼,门外便是灯红酒绿的世界,韩正傲的车开了进去,见了他的牌照其他的车自觉地让路,不过车子没有回临湖居,而是一路向北开。

  黑暗的玄关处,一进门顾灵犀便抱住了身后的人,褪去厚重的大衣,她的身体在手中是那样的柔软,韩正傲看不见她的脸,他努力想要专心下来,凉薄的唇躲开红唇直接吻上了她的玉颈,得到的亦是顾灵犀缠绵悱恻的回应。

  黑暗的痴缠之中他的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和洛溪池欢好的画面,温暖旖旎的床上,没有任何胭脂的红唇在向他索吻,白皙的肌肤触及生温,柔软的发丝伴着她娇喘的呻吟声若有若无的出现,“要我……正傲,要我……”

  韩正傲猛地一把推开顾灵犀的身体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被点开的灯光瞬间照亮黑暗,韩正傲衣衫不整,顾灵犀更是狼狈,倚在墙上满脸疑惑和惊讶的看着韩正傲,他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他俯身拾起扔在地上的外套,穿整齐后推门走了。

  车子开得飞快,到临湖居门口刹车的时候韩正傲剧烈的向前一倾,剧烈的晃动像是摇醒了昏昏沉沉的人,他伏在方向盘上好半天没有动,觉得一身都是汗。

  他想尽办法开始暂新的生活,所以他不再醉生梦死,重新激起斗志,所以他接受顾灵犀的约会,他试着回到过去,做回权利、感情都游刃有余掌控在手里的韩正傲,直到刚刚他才明白,一切都开始变得勉强。

  顾灵犀的样貌、脾气他并不讨厌,他也强迫自己接受,可回忆就像是一条戒尺,在心头狠狠地拍下,打醒了他的心,让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是洛溪池。

  韩正傲一阵苦笑,忽而冷落下表情,他决心戒掉一种叫‘洛溪池’的毒,让控制他心智的瘾彻底的消除。

  打开临湖居内所有的灯,整间房子被照的通明,韩正傲开始收拾这间屋子里所有有关她的东西。

  拿起茶几下放置的普洱茶茶罐,她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别总是喝大红袍和老君眉,我觉得还是普洱的性子比较温和,晚上和也不会睡不着觉!”

  韩正傲稳了稳心性继续收拾,窗台上的君子兰、玄关处的拖鞋、楼梯末端的小地毯、书房里的围棋、衣橱里的衣服,梳妆台前的脂粉首饰、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每收拾一样东西与之相关的话就会清晰地响起,甚至还有她的身影、笑意。

  韩正傲抱着、捧着、拎着所有有关她的东西丢到门外,他用手肘推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窗户,让她的气息和味道永远的消失,放空的躺在床上,却在不经意一瞥间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枚结婚戒指。

  所有清空的一切像是又重新来过,他什么都没有真正的丢出去,因为真正将她的回忆装的满满的不是这座房子而是他自己的心,韩正傲伏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手里紧紧握着那枚她临走时留下的戒指轻轻地啜泣。

  后来,他将所有丢出去的东西又重新的捡了回来,分毫不差的摆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就连书房里的棋盘他都摆好了棋子,那是她临走时他们下的最后一局,也是一局死棋。

  躺在双人床上,韩正傲两眼鳏鳏的看着天花板,寂静的冥想之中身旁忽而多出一个人,侧着头看着他微笑,韩正傲缓缓地转过头看去,是洛溪池熟悉的脸,正想伸手去摸,楼下的门铃嘟嘟的刺耳响起……

  一开门,是顾灵犀,韩正傲觉得有些诧异和尴尬,“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没有进门高声吼道,“若是不喜欢我,我从来没有逼过你,我在等你,可你今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讽刺!嘲弄!还是有意羞辱!”

  韩正傲倚靠在门上,缓缓地吐了口气说道:“正傲绝对没有羞辱顾小姐的意思,对这件事,我只能说……对不起。”他诚恳的语气让顾灵犀气消了一大半,顾灵犀伸手挡住他要关上的门。

  “韩正傲,你还是面对现实吧,洛溪池已经不在了,有再多的美好那也是属于过去,她对你已经毫无留恋,你又何必沉溺于过去不肯离开……”

  “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他打断门外人的话,门‘嘭’地一声关上了,韩正傲蹭回了卧室,躺在了原来的位置上,“阿洛,今晚我早些睡,你入梦来我们好好聊一聊怎么样?”

  睡意迷蒙间似乎身边又出现了她的身影,‘两人’双手相叠,韩正傲沉沉的睡去。

  他不打算戒毒了,就让早已经侵入骨血的毒液继续腐蚀他吧,他宁愿病入膏肓,宁愿九死不悔,只要他还留着与她相关的一切,或许这正是他欠她的,用后半生无尽的相思来偿还他的罪孽……

  韩正傲接受了洛溪池的死亡和弃他而去,作为亡夫,他更像是贞洁烈妇,在屋子里摆上洛溪池‘生前’的相片,悉心照料她留下来的花草、金鱼,偶尔更换她过去常练字的毛笔、石砚。有时神经质的自己和自己说话,寂静的屋子里他总是能看到洛溪池还在,只是在和他生气,不愿意理他罢了。

  

继续阅读:第七十章 重生之潇湘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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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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