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停澜只吩咐丫鬟们晚上不得踏入半步,所以润禾进门伺候骆卿云时,其他丫鬟也斗着胆陆续进了门。
再次看到毫发无损的润禾,骆卿云不由得鼻子泛酸,但眼下不是激动的时候。
她假意慌张地朝里望望,嗫声道:“都下去吧,世子爷还没起。”
想了想,她又吩咐道:“把早膳备好,丰盛些。”
孟瑶嗅到的,正是这顿丰盛的早膳香。
她蹦蹦跳跳地跑进门,只看到骆卿云一人,好奇地打量起来:“你是我嫂嫂吗?大哥呢?”
看她没有进内室的打算,骆卿云故意惊恐地往里看看,又拦在内室的入口处:“不能进啊。”
半大的孩子正当叛逆,越不允,她应该越好奇吧。
“小姐,不能乱闯的!”孟瑶的丫鬟追进来,吓得拉住了她。
孟瑶小脸一垮,奶声奶气地凶她:“我来给哥哥嫂嫂请个安,怎么就不能了!”
丫鬟讪讪送了手,还想再说什么,孟瑶噘着嘴就要哭:“你再拦,我就告诉母亲!”
“小姐,奴婢没有拦……”
孟瑶得意地笑了,扭头看到骆卿云又朝内室看,哪里按捺得住好奇心,蹦着就往里跑。
“不能进去!不行啊……世子爷……世子爷,有人闯!”骆卿云手忙脚乱地假意拦她,估摸着孟停澜听到动静后应该提早完事了,才故意一个不小心让孟瑶从她胳膊下钻过。
哪知孟停澜正在紧要关头,根本收不住枪。
余光瞥到人影,他头也没扭,怒火滔天地随手扔了个东西过去:“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那东西照直砸在孟瑶鼻上,鼻血当即汹涌流下。
“呜哇哇……”孟瑶痛得嚎啕大哭,孟停澜这才惊觉来人是谁。
这番动静不小,很快惊动了所有人。
梅映雪仓促地穿好衣裙时,暖阳阁外已经围满了人。不光老夫人来了,安国公夫妇也来了,她半步都不敢踏出去。
环顾一周,无处可躲,只能勉强藏在屏风后。
孟停澜吓得面如土色,从地上捡了块“帕子”堵孟瑶的鼻血。
她伤得不重,但鼻血洒得襦裙花花点点,视觉冲击极大。
“我的心肝儿啊!”老夫人一赶来就抱住了孟瑶,心疼得直抹泪。
后脚跟来的张氏,发觉孟瑶擦鼻血的物件不对劲,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件肚兜!上面的绣图简直不堪入目!
她凌厉地瞪了孟停澜一眼:“你们都退下!让府医去留春堂!”
孟停澜吓得腿直抖,心虚地直往里瞟。孟瑶哭到现在没停歇,更加重了他的不安。
张氏镇定地从老夫人怀里接过孟瑶,问清了来龙去脉。
老夫人听罢,气得直摔东西:“瑶瑶误闯一下,你竟然就朝亲妹妹动手!白瞎我疼你这二十年!咳咳,咳咳……”
“母亲!别气坏了身子,你和瑶瑶先回去,我和夫人留下来教训这小子。”
张氏点头:“对啊,母亲且带着瑶瑶回去看大夫。”
看大夫要紧,老夫人听后也不拖延,赶紧带孟瑶回留春堂。
她们一走,张氏命人关了暖阳阁的大门。
她这才把肚兜扔地上,朝缩在角落里的骆卿云看去:“云丫头,这是你的吗?”
众人看清是什么后,神色各异,孟旷非礼勿视地挪开了视线。
骆卿云怯怯看向孟停澜,咬着下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重重点头:“母亲,是我的!”
张氏摇摇头,这骆府三女的性子太弱,这个时候了还在忍气吞声:“你额上怎么破了?”
骆卿云又小心翼翼地看孟停澜一眼:“母亲,是我自己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