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复查现场，技术组三人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肖潇看着这间熟悉的屋子，最后直奔洗手间，这里就是复查的重点。
洗手间只有四平方米大小，门口对着洗手台，里面只有一个蹲坑。
肖潇给每块瓷砖都贴上了带编号的标签，拍完照，她就用镊子依次探查洗手间的瓷砖缝隙，洗手间的瓷砖缝都用水泥浆做了防水，不容易存留杂物。
只有门边左边的墙面与地面的交接处，大概是装修师傅干活粗糙，没仔细填满抹平，时间久了，这个地方的连接缝的水泥就脱落了，留下整整一个瓷砖长度的缝隙。
肖潇在门口的缝隙处做了重点标记，就开始用编好号的棉签依次擦拭瓷砖缝。
“你一个人太慢，一起来吧。”郑亮又开了一盒新的联苯胺试剂，也挤进了洗手间里面。
两人一个从门这边开始，一个从蹲坑那边开始，很快地面上每个砖缝的地方都摆满了做完试验的滤纸。
李芸在勘查本上，按照编号画了示意图，忽然她瞟见肖潇手里的滤纸显出了蓝色，“这个变色了！”
郑亮回头一看，肖潇这次擦拭的位置，正好是靠门口那个没有填满的缝隙，等李芸拍了照，肖潇拿棉签把缝隙周边，和缝隙口都擦拭了两遍，这才从工具箱里，找了一把长镊子，对着个缝隙探了进去。
随着镊子越探越深，肖潇这才发现这个瓷砖缝隙，刚好还是个水泥砖的缝隙，随着镊子的拨弄，缝隙里还有些砂石水泥碎屑。
“有戏，这里冲不到水，说不定还有好东西。”郑亮有些欣喜，他翻了把长长的不锈钢直尺，伸过去量了缝隙的深度，十厘米，刚好是一块砖的宽度。
缝隙太小，里面东西扒拉不出来，郑亮干脆从工具箱里翻出了不锈钢凿子，平时这个是用来撬颅骨的，这时候用来撬瓷砖一样好使。
地板上的瓷砖撬开之后，缝隙就很容易清理了，肖潇用血管钳和长镊子，把缝隙里的各种碎屑，一点一点的扒了出来。
缝隙里扒出来的都是些黑色的碎屑，拿在手上根本分辨不清楚，郑亮干脆撕了个纸袋，把碎屑都平铺在上面，打着手电筒，用镊子慢慢辨认。
那些黑色碎屑，大多是沾染着污渍的砂砾，有些石英材质的砂砾在电筒的照射下，还会反射出亮光。
正当郑亮有些失望的时候，肖潇递过来一个尖尖的碎块，郑亮接过来一看，那是一个薄薄的灰黑色碎块，表面稍稍有些不平整，呈现出微微的弧形，“这个像是骨头啊。”
李芸听到这个说法也赶紧凑近了去看，她盯着那个长度不到一厘米，厚度只有半毫米的碎片瞅了半天，最后还是不确定地问：“人身上的？”
“不好说”，肖潇接着又递了一块差不多的碎片过来，“太薄了点。”
“之前牙齿做DNA都那么费劲，这个能做吗？”李芸有些犯愁，
“DNA估计够呛，只有用电子显微镜看骨质断面，找找有没有人类骨单元结构。”人类的骨头是呈同心圆排列的骨质单元，而这种结构在猪牛羊以及禽类动物上都没有。
掏完洗手间的砖缝，肖潇又围着洗手台和蹲坑水箱，挨个编号做了联苯胺试验，但是都没有发现可疑血迹。
郑亮看着几乎贴满了标签纸的卫生间，站起来伸了伸腰，“连根头发都没有，这也太干净了一点。”
“越干净就越可疑。”
肖潇在这个洗手间待得越久，就越觉得这里和张小玉被分尸的洗手间相似。她总觉得这里留下了什么，只是现在暂时没有发现而已。
“分尸需要花不少时间吧，你们说，要什么样的人才敢在这里待那么久？”李芸指着两间卧室，“两个房间明显都住了人，他就不怕另外一个人突然回来？”
肖潇想了想，抬起头和郑亮的眼神对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他（凶手）知道徐雯静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