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姐和刘恒伟暂时没有发现可疑，小宋的去向，情报科那边还在核查，吴子豪从电话运营商那边，调取了李莉最近半年的短信和通话记录。
“查过这个号码的机主吗？”吴杰指着一个尾数是7436的电话号码。
除了几个同事，这个号码也给李莉拨打过很多次电话，但每次接通的时间都很短。更奇怪的是，每次这个号码在打完电话之后，就会发好几条短信给李莉，但是李莉却一条都没回复过。
“已经让情报在查这个电话的机主。” 吴子豪也觉得这个号码有些可疑，他还特地伪装推销员，拨打了过去，“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吴杰放下话单，转头问参会的李芸和肖潇，李莉的个人物品什么时候才有DNA结果。
勘查完现场，郑亮最后选了一个口红和一把梳子作为李莉的个人物品，第一时间送去了市局，但实验结果最快也得第二天早上才有。
虽然技术组三人都觉得李莉住的地方就是杀人碎尸的第一现场，但这一次肖潇没有那么好运，她和郑亮忙乎了半天，也没能在洗手间里发现血迹和人体组织。
吴杰倒是不急，他觉得完全可以等DNA确定死者是李莉，再来寻找有没有其他证据，前几天张小玉碎尸案，让他对人头案有了更多的信心。“那个徐雯静，肖潇再跟进一下，问问有没有别的线索。”
从会议室出来，李芸急着去相馆拿照片，肖潇一个人回了办公室，这几个月来，每天忙忙碌碌，办公室里难得这么冷清。
这些天，连着勘查失踪现场，张小玉失踪后被人碎尸，李莉可能也是被人杀害碎尸，肖潇的心情有些阴郁。
连续的失踪遇害案，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她担心父亲已经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遇害。
隔了这么久，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关注这样一个普通的失踪案。
肖潇呆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再次拨通了徐雯静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徐雯静明显有些焦急和担忧：“怎么样？有消息吗？”
肖潇简单地讲了一下李莉的调查情况，又问起东江小区租屋里的摆设。
徐雯静被问得一头雾水，她离开的时候，洗手间里的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之类的东西都没拿，但这些和李莉失踪能扯上什么关系？
肖潇也没解释，转头问起徐雯静她们的工作内容和接触的人：“她最近有没有金钱或者感情纠纷？”
徐雯静想了一会，才肯定地告诉肖潇，李莉为人精明，虽说没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但也没得罪什么人。她是拒绝了经理刘恒伟和吧台服务员小宋的追求，可也没在酒吧掀起什么风波。
不过徐雯静觉得李莉应该比较缺钱，对方的销售提成向来不错，平时吃穿用度上也不大手大脚，可还是选择在酒吧干啤酒妹：“谁还不是看钱的份儿上。”
在这种夜场上班，难免被人骚扰揩油，陪酒卖笑更是家常便饭，唯一区别就是有的人会出台（卖淫），有的人不会罢了。
李莉就是那种坚决不出台的，因为被骚扰的事她没少和徐雯静抱怨，几个月前，她还专门报了学习班，花时间去学了化妆和美甲，说是国庆后找到新工作就辞职。
“那她和你说过她家的情况吗？”
“她家？她说她父亲喜欢酗酒赌博，她妈有慢性病，常年病痛，哥哥和弟弟都没本事，赚不到钱也找不到媳妇。”
肖潇听到这个说辞，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莉的家庭情况居然这么糟糕。
“嗨，这不明摆着骗人的嘛，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跟我都不讲真话。”徐雯静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总说酒吧的钱不干净，整天说要走，结果不还和我一样在那里挣钱嘛。”
她们这种圈子，总会有一套类似的说辞，只要客人问起来，个个都是家庭困难，格外需要客人多点几瓶酒。
徐雯静甚至怀疑李莉学美妆要辞职的说法，也不过是立人设，玩套路，对方没出去卖只是因为没有满意的价。
肖潇有些哭笑不得，她刚同情李莉不到两秒，结果却是个谎言，可这一切真的是谎言吗？肖潇心底依然有些疑虑，她又问起李莉有没有别的去处，或者可能会找别的什么人。
“去其他地方也该跟我说一声吧。”徐雯静想了想，“对了，她还有个前男朋友。”
“前男友？”肖潇呼吸一紧，她记得论文里的结论：杀人碎尸案一半都是情侣配偶互杀。
不等肖潇催促，徐雯静就继续讲述，原来李莉搬到徐雯静住处后，两人经常一起下班，一起吃宵夜。
有次在家里喝了几瓶啤酒后，李莉情绪有些失控，她向徐雯静哭诉，自己之前在服装店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两人在一起两年多，还曾一起同居，结果有次她提前收工回家，正好撞见前男友和别的女人在他们租房里亲热。
当时两人就大吵大闹了一场，随后李莉就和那个男人分了手，接着她才到魅力之夜找了新工作。
李莉和徐雯静说，自己算是看透了，这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她要独立自强，一个人混出头，一定要让那些抛弃她的人高攀不起。
“结果还不是和我一样在酒吧厮混。”徐雯静说着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苦笑，她就没见过哪个女人在夜场混出头，所有人都是在自我麻醉罢了。
肖潇看着一脸唏嘘的徐雯静，跟着叹了一口气，她也不会看不起徐雯静她们，可肖潇清楚地知道，很多界限迈过去容易，回头却太难太难。
“那个男人分手之后想找李莉复合，打过很多电话。”徐雯静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次她搬到我家，也是因为前男友老去她出租屋等她，她有些怕。”
肖潇赶紧翻开笔记本，记下这个信息，“她前男友叫什么？”
“嘶，她没说过。”徐雯静这才发现，自己跟着李莉骂过好几次那个渣男，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那他知道你们的住处吗？”
“应该不知道吧。”徐雯静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她是特意躲过来的，就连唐二姐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