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候此时已然哑口无言，只是他眼中尚未熄灭的怨气依旧是那样的明显。
这个人的思想早就已经生根发芽，根深蒂固，决计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在如此漫长的生命里头，他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去思考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让自己的人生越过越觉得空虚。
慕云峰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若是将自己的人生活成这副模样，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他曾经也自卑过，也因为自己来自凡界的身份而觉得格格不入，可是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让他觉得温暖，尤其是师尊。
凤凌总是反复地不厌其烦的告诉慕云峰，你被我选中并不是因为可怜，也不是因为我突发慈悲心什么的，只是因为你身上有旁人没有的东西，只是因为你的天赋吸引了我，才让我为你停住了脚步，救了你的性命，把你带回了邝寒门。
原本慕云峰也觉得这不过是师尊善意的谎言罢了，可是越是了解师尊的性格他才越发现，对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
尽管现在慕云峰总觉得自己不过是沐云野替身罢了，可这也并不妨碍师尊对他的种种照顾。
那些关切与付出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所以才渐渐看开了这些，与其去为一些莫须有的，并没有答案的事情而执着痛苦，不如坦然的接受现如今自由美好的生活，有师尊陪在自己身边，结交三五好友，努力修炼，人生处处都是肉眼可见的美好。
如果没有师尊的话，或许慕云峰也会陷入和崔玉候一样的思想深渊之中，逼着自己变得越来越痛苦，逼着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堪。
明明可以活出更好的人生，就算不能真的成为最要好的兄弟，也可以做点头之交的君子。
说白了，都是嫉妒二字。
凤凌说这些并没有希望得到崔玉候的悔改，他知道这人已然越陷越深，即便心中有所想，却也无法接受自己的脆弱。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像你这样顽固不化的人，说再多也是能用的。”凤凌摆了摆手，一副自己已经累了的样子，“下一个问题，你之所以会做些这些事，除了你自己的原因之外，还受了别人的指使，是与不是？”
崔玉候这次答的很快：“是。”
凤凌：“那些人，或者说那个人，是栖凤门的长老，是与不是？”
崔玉候眼色暗了下来，但还是答了：“是。”
果然，和凤凌的猜想十分相近，那些长老们的存在才是整个栖凤门的最大不安因素。
凤凌：“他，或者说他们，在计划某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于栖凤门来说是一件坏事，是与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崔玉候的答案居然是一个“不”字。
楚玦皱眉，没忍住道：“这怎么可能，那些人明显就是挖空心思想要干坏事！”
沈青崖却摇了摇头，发现了这句话里面的漏洞：“这件事本身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它对于栖凤门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在那些人的想法里头是一件好事。”
慕云峰恍然大悟：“如此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那些长老自然是要为栖凤门好的，因为只有栖凤门长长久久，他们才能够稳坐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