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命运的轮回二
昭通大洋芋2024-09-06 12:254,686

  抚养孩子,照顾家庭,这是一辈子的责任和使命。如今,家中的次子已经长大成人,到了适婚的年龄。父母开始四处打听,积极为次子国元寻找一个合适的妻子。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老二家的媳妇也顺利地加入了这个家庭。

  随着新媳妇的到来,家庭的格局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的两间屋子被重新分配,老二家分走了一间。为了方便进出,他们把原来的耳门封上了,在中间新开了一道门。门口还修建了一个新的灶台,里面是国元家两口子的床和其他生活用品。另外一间屋子里则铺了两张床,一张在这边,一张在那边。一边是牛顺心的床,另一边则是国刚的床。

  牛国群,这位新加入家庭的媳妇,并不是来自山外的异姓家族,而是本家的成员。在她14岁那年,她就已经被人传授了男女之间的知识,直到她的腹部开始显怀。尽管如此,她始终没有透露是谁传授了她这些知识。直到孩子出生,没有父亲的陪伴,她的父母也拒绝接受她时,她才揭露了那位传授她男女之事的男子,这一行为令人难以置信。

  她最终提到了八个不同的男人,这些男人的身份和背景各异,但无一例外地与她的生活产生了交集。这个家庭的故事还在继续,而牛国群的加入无疑为这个家庭带来了新的变化和挑战。

  在那个时代,科技尚未发展到如今这般先进的地步,基因鉴定技术还未出现,因此,对于山里的人们来说,他们根本无法关注到这类问题。因此,孩子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始终是个谜,无法解开。然而,尽管如此,孩子出生后,不能没有父亲,正如国家不能没有君主一样。否则,一个未婚的年轻女子带着孩子谈恋爱,这将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无法改变。

  因此,必须为这个孩子找到一个父亲。但在山里,稍微有些声望的家庭,谁又会愿意接受一个并非自己所爱,且并非由自己传授男女之事的女子呢?命运有时显得格外残酷,这个孩子似乎认为在充满苦难的人世间继续生存是一种巨大的错误,未满七日便离世了。或许,这是上天的怜悯,让这个孩子早早解脱。这样的生命,若是在痛苦中继续挣扎,似乎是一种折磨。他的出生,似乎本就是个错误。更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难道生命的诞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吗?

  不,错误不在于生命的诞生,而在于它诞生得不合时宜,与世人所期待的生命不同。再者,这个生命之所以显得错误,是因为它源自一个错误的开始。那个逝去的孩子,在这样的思维模式下,似乎成了一个错误的存在。然而,有些生命的诞生,即便在错误中,也并非全无意义。尽管这个生命的到来有些出乎意料,但他的存在并非毫无价值。

  孩子离世后,牛国群呆滞地凝视着孩子许久,家人并未干涉她的行为。许久之后,她才带着孩子上山,挖了一个坑,将他安葬。埋葬完毕,一切仿佛未曾发生,就像这个孩子从未降生过。在整个过程中,牛国群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悲伤。尽管这个生命的到来有些突然,但她对孩子的感情是真挚的。她只是选择了以一种更为坚强的方式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当我踏入这个家门,这间房就属于我,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同情你?滚开!”牛国群说完这些话,毫不留情地将牛顺心推倒在地。

  老人艰难地站起身来,蹒跚地走着,显得孤独而无助,满脸的胡茬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老大家的宋朝美看到老二家开始拆房,也叫来国书一起拆那间吊脚楼。国书不敢反抗,人们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但在他家却是“下梁不正上梁歪”,因为上梁早已不正,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国刚看到两个嫂子拆房,与她们发生了争执,但他年纪尚小,打不过两个蛮横的妇人,房子最终还是被拆了。

  只剩下框架的房子,像一个山里的少妇被强暴后赤裸地站在那里,毫不羞耻,风雨中摇摇欲坠。 房子拆了,就再也无法复原,只能重新建造。

  牛顺心带着国刚卖掉了过年猪,凑钱买瓦买木料,重建了被拆的房子。

  他们没有重建吊脚楼,只建了正房,因为没有房子,国刚就无法娶妻。

   房子建成后,牛顺心带着国刚度过了艰难的几年。

  尽管生活不易,但他们还是挺了过来。几年过去,意味着又到了找媳妇的时候,而找媳妇需要钱,对于穷人来说更是如此。

  牛顺心依旧是那副模样,一顶破旧的帽子,一件破棉袄,腰间系着草绳,脚踏自己编织的草鞋。这样的装束,自从他妻子去世后,就几乎伴随了他一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半生的岁月,甚至更多 转眼间,又到了该国刚寻找伴侣的年纪。

  在农村,一旦过了适婚年龄,想要找到合适的伴侣就变得更加困难。

  提起为国刚寻找伴侣,似乎机会也稍多一些。

  有些事情生来就是考验人的,机会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失去得越多,似乎在证明着什么。就像寻找伴侣,你尝试了许多次,却总是没有结果。

  那些拒绝你的女性,会让其他女性怀疑你身上可能存在问题,否则为何这么多女性都不选择你呢?从心理角度来看,第一关就难以逾越,因此,并非机会越多越好。

   国刚寻找伴侣已有数年,却始终没有哪家姑娘看上他。在山里,到了不得不找伴侣的年纪,他却依旧单身。男人年纪一大,对伴侣的渴望就越强烈,越是找不到,就越感到需要,心情也愈发沉重。

  国刚亦是如此。过去,他每天都是被父亲叫醒的,但最近,父亲叫他起床时,他心中感到不悦,甚至与父亲争吵。

  有一次,父亲叫他起床后去山上砍柴,回来时发现他还没起床,便进屋拉他起来。

  不料,国刚竟一脚将父亲踹倒在床上,可怜的老人因此腰痛了好几天。国刚虽然事后帮助父亲找药、请医生,直到父亲的腰伤痊愈,但这件事也让他意识到,随着父亲年岁渐长,连最小的儿子都开始难以承受。

  心情不佳,国刚的伴侣依旧没有着落,他焦急,父亲更是焦虑。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那年秋天,雨水特别多,山体滑坡,山脚下几户人家被埋,不幸的人们就此丧生,只剩下两位女性——一位是未婚少女,另一位是已婚少妇。

  那位少女那天被媒人带到村头看婆家,而那位少妇则是回村口探望父母,因此她们幸免于难。

  这样的悲剧无人愿意看到,但它却发生了,反而给那位少女带来了好处。她无需再返回婆家,因为那里已不复存在,直接跟随男方家过日子。

  半年后,她便可以成家。尽管一家几口不幸离世,需要守孝半年,但这是等不及的。

  在男方家,她最多一个星期就会被教会男女之事,几个月后,肚子大了,男方家就会大办喜事,以此冲喜。

   至于那位少妇,她刚嫁入夫家不久,连孩子都还未怀上。

  按照当地风俗,女子嫁入夫家后,满七天就要回娘家探望,并带回一些自己婚前的衣服。

  她免不了要听母亲说些婆家的事,也免不了被嫂子们追问这七天与丈夫的相处。

  然而,她还没回到婆家,灾难就发生了。在娘家哭泣是山里人的忌讳,因为人们认为这会给娘家带来霉运。

  她跑到山后,对着那堆乱石哭了许久,但哭泣无法让逝者复生,也无法让山崩塌。

  哭完之后,她意识到一切依旧,山还是山,乱石还是乱石,她只能回到娘家,作为寡妇,她没有别的去处。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机会多并不意味着好,一个好机会就足够了。牛顺心请来的媒人到了,这样的女人一谈就能成,就像处理旧货一样,有人要就卖了。

  就这样,国刚的媳妇顺利找到了,牛顺心老人也了却了自己最后的心愿,终于为三个儿子的终身大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几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而他却成了老人。

   国刚也有了伴侣,她名叫牛顺芳,与他父亲同辈。

  在鸡公山的祖辈中,这种事早已不那么讲究,只要不是最亲近的几家,其他的就不那么在意。虽然她曾有过婚姻,但几乎与新婚无异。

  这也是国刚的命运,只能接受二手的新鲜货。

  他因为渴望伴侣而变得疯狂,有总比没有好,他也不再奢求什么。

  否则,他也不会动手打父亲。在山里,人们常说:“父亲打儿子如同打贼,儿子打父亲则如同天要塌下来。” 国刚渴望着女性的陪伴,他明白当女性到来时,他将与她共度夜晚。

  每当大哥的妻子来访,他幼小的心灵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他甚至吵闹着要与大嫂同床共枕。

  如今,他的伴侣终于到来,却面临无处安眠的窘境。

  显然,他不能与父亲同睡,也不愿让国刚和他的伴侣露宿在外。

  他们不能露宿,于是他的父亲便独自睡在了外面。吊脚楼已被大哥和大嫂拆除,尚未重建。牛顺心便找来几根木头,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并用苞谷杆在上面搭了个篷,自己搬进了吊脚楼上新搭的棚屋。

   国刚和他的伴侣占据了上房的两间屋子。

  在这样的贫穷家庭,迎娶二婚女人的方式更是简单至极。连床上用品也极为简陋,通常只用一尺二寸的红布为女人披上红盖头,就算是迎娶了。至于白香木的水,也不必再洗,只需点燃白香木的火,让女人跨过火盆即可。 屋内,国刚首先开口:“我比较了一下,三个女人中,你是最好的。

  无论是我的大嫂还是二嫂,都不及你。我曾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婆娘,没想到最终找到了最好的。即使让我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有了你,我别无所求。” 这些话语虽不华丽,却真挚感人。它们并非甜言蜜语,但对顺芳来说,却胜过任何甜言蜜语。她未曾想到,自己现在的伴侣会对她如此坦白。她无声地哭泣,只有泪水在流。

  无声的哭泣,有时是贴心的,有时是因伤心,有时则是因感动而泣。但对顺芳而言,她刚嫁为人妻,尚不满一个月,丈夫便已离世。在她家乡,这样的女人被认为是不祥的,通常被称为“扫把星”。尽管国刚家境贫寒,但他愿意接纳她。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顺芳的哭泣是出于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而情不自禁的泪水,这种哭泣是无法抑制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

   国刚见状,感到困惑,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请你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顺芳笑了,但泪水仍在流,她用手擦拭,泪水却不断涌出。 “怎么还在哭呢?”

  国刚追问。 “都是因为你那些话,让人家心里高兴才这样。”顺芳回答。

  “高兴怎么会哭呢?”国刚不解地问。 “不跟你说了,吹灯睡觉。”

  顺芳说完直接吹了灯,上床睡觉,每个人在洞房这天晚上睡觉,其实不仅睡觉还干别的事,只是都说成睡觉,灯灭了后。

感觉就像做梦,所有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就算是梦,这样的梦也是好梦。

  梦醒时分,沉睡之后,梦境才真正开始。新的一天悄然降临,国刚蜕变为真正的男子汉,顺芳也重新找回了女性的柔情。

  清晨,两口子便上山劳作。

有了顺芳的国刚,工作似乎不再那么劳累;而有了国刚的顺芳,内心也感到无比踏实。

  他们的日子本应平静而满足,但家中还有第三位成员——国刚的父亲。

  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国刚深知作为山里农民的老父亲,晚年只能依靠儿子。因此,牛顺心老人便随国刚一家生活。

  曾经的家,已不再属于他们,被孩子们占据,他们只能在别人的屋檐下栖身。起初,国刚和顺芳的日子并不容易,尽管他们不像其他兄弟那样冷漠无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问题逐渐显现。

  儿子毕竟是自己的,沟通起来相对容易;而媳妇却是别人家的女儿,有些话难以启齿。老人感到不安,提出独自在外居住,希望将家产一分为二。

  国刚虽不同意,但顺芳未置一词,老人最终只得搬入吊脚楼。实际上,这所谓的“搬”只是个形式,老人早已搬离,只是将自己的炊具搬到了吊脚楼。粮食和油按三份分配,老人只要了一份,从此,他开始了孤独的生活。白天耕作,夜晚独自躺在床上,有时连晚饭都懒得吃,便直接上床休息。牛顺心已不再是昔日的他,岁月剥夺了他的力量。

  他一生辛劳,抚养大三个孩子,如今已筋疲力尽。

  老去,是无法逃避的自然规律,但即便老了,仍需劳作。

  分家后,每个人都自顾自,老大和老二对父亲不闻不问,仿佛他与他们无关。

  老三家有了孩子后,生活也变得拮据,依靠他们也不现实。

  国刚家刚分家时,偶尔有点好吃的,还会给老人端来一些,但有了孩子后,好东西都得优先给孩子,老人便被遗忘了。

  更何况,夫妻俩也明白,大哥和二哥都不管父亲,自己又能照顾多少呢?于是,老人也逐渐被忽略。

  然而,家中的孩子们却常常跑来吃老人的食物,尽管不多,老人总是尽力满足他们,因为那是他的孙子,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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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山剿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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