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徽看着任秋,眼神里不再是审视,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任秋,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离开那个垃圾堆,真正发挥你才能的机会。”
“加入我们第三队,怎么样?”
啥玩意?
任秋大脑宕机了半秒。
他准备好了一切应对方案,包括最坏的打算,就是跟第三小队彻底撕破脸。
可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让他差点闪了腰。
从兴师问罪到当面挖角,这陈徽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陈徽!你想干什么!”
一声清脆而愤怒的娇喝从不远处传来。
一道倩影快步走来,带着一股凌厉的风。
龙月几步冲到卡座前,一把按住任秋的肩膀,将他护在身后,怒视着陈徽。
“当着我的面,挖我们第七小队的人?你陈二少还要不要脸了?”
说实话,听到这话的龙月刚刚也懵了。
她以为陈徽是来找茬的,是来报复上次行动的冲突。
谁知道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挖墙脚!
这简直是把他们第七小队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陈徽对龙月的怒火视若无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在任秋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看,这就是第七小队。”
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却充满了鄙夷。
“冲动,鲁莽,除了会叫唤,什么都做不了,你这样的人才待在那里,屈才了。”
他无视了气得浑身发抖的龙月,对任秋发出了正式的邀请。
“任秋,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谈话的地方,等有时间,我们单独聊聊,我会让你看到第三小队的诚意。”
“他不会跟你谈!”
龙月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声音又冷又硬。
“陈徽我警告你,任秋是我们第七小队的人,你少打他的主意!没事就赶紧滚!”
这番话,可以说是不留丝毫情面,直接撕破了脸。
周围的纨绔子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当场消失。
这可是镇武司内部的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沾上一点火星都得灰飞烟灭。
然而,面对龙月近乎咆哮的驱赶,陈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龙月,别这么大火气。”
“对了,忘了告诉你。”
陈徽的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天哥那边的任务,也快执行完了。”
“算算时间,估计再有两三天,他就该回来了。”
天哥两个字一出口,龙月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
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陈徽满意地看着龙月的反应,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他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穿过人群,潇洒离去。
陈徽的身影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涟漪散去,周围的嘈杂声浪才重新涌回耳边。
那些看热闹的纨绔子弟们如蒙大赦。
一个个悄无声息地缩回自己的卡座,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任秋的视线从门口收回,落在了身旁的龙月身上。
她还保持着那个护着他的姿势,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任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预感让他皱起了眉。
“那个……陈徽说的天哥,是谁?”
龙月像是被这个称呼惊醒,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松开任秋的肩膀,缓缓直起身,深呼吸,胸口却依然憋闷。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扫了一眼周围。
那些刚才还在看戏的人,此刻都埋着头。
假装在喝酒、聊天,耳朵却一个个竖得老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龙月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朝酒吧外走去。
任秋立刻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大厅,直到走出大门。
一股带着凉意的夜风吹在脸上,龙月才停下脚步。
她背对着任秋,看着远处城市的霓虹光带,沉默了许久。
久到任秋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他叫龙天。”
终于,她的声音顺着夜风飘了过来,很轻,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的亲哥哥。”
任秋愣住了。
亲哥?
这关系可就……不一般了啊。
“他也是第七小队的前任队长。”
龙月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一个曾经的传奇。”
这下任秋彻底懵了。
亲哥?前任队长?还是个传奇?
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啊!
任秋看着龙月依旧紧绷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哥要回来了,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你怎么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龙月缓缓转过身。
路灯的光从她头顶洒下,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晦暗不明。
“好事?”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任秋,有些事情,你不懂,等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任秋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他最烦的就是这个。
大家都是一个队的战友,有什么秘密需要这样藏着掖着。
任秋承认自己现在是菜了点。
可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我不明白,你可以告诉我啊。”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让我自己去猜吗?”
“陈徽能当着你的面拿你哥来压你,这说明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我是第七小队的人,我总有权利知道我的敌人是谁,我的队友又是什么情况吧?”
龙月看着他,她能看到任秋眼里的那份执拗和不甘。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该怎么告诉他,那个曾经被誉为镇武司之光的哥哥。
那个曾经是她心中唯一偶像的龙天,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该怎么描述那次任务之后,哥哥从英雄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任秋。”
“相信我,现在不是时候。”
“你只要记住,离陈徽远一点,离我哥……也远一点。”
说完,她不再给任秋追问的机会。
转身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只留下任秋一个人站在原地,被晚风吹得有点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