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真相大白
尹木子2022-07-13 09:346,747

  “各位亲爱的同胞们,这一切丝毫不涉及到神灵,它们依旧是高高在上,根本顾不得我们这些民间疾苦!”

  我朗声解释,甚至于间接肯定了神灵的存在,以此给村民们一种信任感——神始终是在的,只是并未降罚于众人。

  “别听他胡话!如今他死到临头,妖言惑众,都是假扮警察来欺骗大家的,大家一定不能松懈,快点拿下他!”

  村医立刻做出诡辩。

  那群村民自然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朝我倾斜,更多的人还是缓缓地朝我走过来,手里持着些锄头之类的生锈武器,模样甚是凶狠。

  “谁敢动他一下?”林教头在我身后忽然窜了出来。

  那魁梧的身子加上如雷的嗓音,几乎整个山坳都能听见他的回响:“要是不谁信邪,老子今天就先把他甩到祭坛上,去跟地府里边的阎王打听打听,你们的神官至何品,竟敢当着人民警察的面强取豪夺他人性命!”

  林教头那凶狠的神情,以及他马上就要发力的身体,犹如明月弯刀,立刻震慑住在场的村民。

  白村此时也走到我旁边,离我稍远,不过也是危难关头挺身而出,共同进退了。

  阿良跟其余警员慢慢朝着我们呈扇形分散,以免有哪个村民忽然暴起,好第一时间上前制服。

  几乎都是在为我作扭转乾坤的最后铺垫。

  我朝着那群村民摆出笑脸,安慰道:“大家别担心,跟我和平交谈,我定然有消除你们疾患的门道。”

  我顿了顿,接着道:“经过我的勘察,各位所患疾病名称为肾综合征出血热,也叫作流行性出血热,而并非是恶鬼附身导致你们出现这一系列惨痛的症状,所以大家暂时不用着急,这并非一场不可挽回的神罚灾难。”

  诊断结果一出,村民几乎都是面面相觑。

  毕竟常人很少听到这个疾病的名字。

  “胡说八道!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名,谁能相信你不是捏造的?”村医仗着村民见识短浅,有恃无恐,“你们可知道了?这就是口无遮拦的骗子!”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似乎在交流着应该相信哪方。

  我嗤笑:“各位不要慌乱,他与我同为医生,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转头望向白村,眼神泛起柔光——希望与她和解的光芒。

  可如初见一般,白村毫不理会,只是从口袋中取出卫生所里得到的处方单以及病程记录。

  她快步向前,面朝众人:“这是卫生所里与这次病情有关的线索,均是村医亲笔记录,我想各位可以分辨一下。”

  村医见状,面色阴沉下来,但也不好继续狡辩,免得让大家直观上就断定他的记录存在问题。

  村民是迷信,针对于神罚之事逃不出自我催眠,从而在自己所学知识解释不到的地方,变得疑神疑鬼,最终沦陷在信仰之中。

  但他们又不是白痴,基本的明辨是非还是有的。

  十来张单子很快被分散,能识字的村民挤在一团,争先恐后地把内容告知于众。

  “刘梅,发热伴呕吐十天……牛大光,头痛3+天,加重五天……沈灵,间断性呼吸困难8+天,发热十天……”

  识字的青年挑了最明显的几行念出来,实际上是我用红笔加注了主诉,使得他们回忆和判断起来更加明显。

  “是杜医生的字,准没错!”那青年兴奋道。

  “刘姐前几天去了几次泥巴庙后,就说自己吃什么都觉得恶心,后边找了杜医生过后也不见好转,甚至浑身抽搐,你们说不是恶鬼附身还能是什么解释?”有阿嬷在一边忧心忡忡。

  “是啊,牛娃儿前些天也经常爬到泥巴庙那边玩,回来过后模样就变了个人似的,说头痛的都快要死了。”

  “他昨天还拿着匕首要往自己身上捅,说已经活不下去了,没办法啊,被他老爹拴在床上,我跟他爸就立刻上山来请求神息怒哦。”

  那大娘拍着腿,哭的声嘶力竭。

  她重重地叩拜向庙里的神像:“我们夫妻俩这辈子诚诚恳恳,没做过坏事,还望大神开恩,放过我的儿子吧,我唯一的儿子唉,求求你了。”

  “你们看吧,神灵降怒,我做不了任何事,都是因为他们!”村医继续火上添油,“他们搬走了那姑娘的尸体,破坏了祭祀,导致神灵降罚,我们都是受害者!他们才是凶手!”

  村民们响起一片唏嘘,有好事者已经怒目圆睁,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均是开始指着我们辱骂。

  “杀人偿命!”

  “铲除污秽,杀了他们,平息神怒!”

  “都是你们这群害群之马,交出祭品!”

  那大娘甚至跪在地上挪着身子,扯着阿良的裤脚,凄厉道:“你为啥子要害我?你为啥子要害我?”

  阿良痛苦的闭上双眼,嘴里念着对不起。

  “各位冷静下来,各位冷静下来!”我卖力的吼出声。

  “这些症状均是流行病出血热的发热期导致,若及时发现,肯定是有应对策略的。”我甚至打开了手机的扩音器,才勉强让声音占据主导。

  “而杜村医说自己无能为力,就是在撒谎!”我指着他的鼻尖,厌恶道,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治疗规划,却对你们做出了隐瞒!他假借神灵的借口,让你们认为这是绝症,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村民们被我突如其来的还击弄得哑口无言,均是难以置信地望向杜医生,似乎是在询问他解释。

  “这是真的吗?你真的知道吗?我儿子原本是有救的?”大娘声音微颤,直勾勾地盯着他。

  “杜医生,他们撒谎的吧?你的医术这么高明,还能有假不成?”

  “是啊,你就直接跟大伙说说,你怎么发现鬼附身的症状呗。”

  杜村医面色阴晴变幻,似乎正在措辞应对。

  好极了,民意开始调动,不再是一味的迷茫,我们渐渐占到了主动。

  “白村……你要不直接揭示吧。”我朝白村挥挥手。

  白村见状,也不回应,拿着处方单,突兀地念道:“刘梅,发热为弛张热,慎用退热药……考虑呕吐症状,可用灭吐灵……地塞米松解毒……。”

  “牛大光,预防DIC,谵妄状态较明显,不建议继续用药……”

  “沈灵,病情最重,考虑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于2—6天后死亡,不予后续治疗……”

  处方单上的用药以及用药情况被白村一一念出,她清亮的嗓音带着抑郁与凄凉,似乎她已经被处方单中灭绝人性的行为给吓破了胆——在明确病因过后,却放弃了治疗,让病情继续恶化下去。

  这处方单自然是经过我手添加的内容,详细地剖析了杜村医整个造势思路。

  不过在前面村民们确定了杜医生字迹的铺垫后,此时处方单的内容,不会再有人怀疑是我们捏造。

  村民们噤若寒蝉,似乎被里面某些关键字眼彻底震慑。

  他们反应不快,但也听出了重点。

  “什么,什么叫不建议继续用药?这不是让他等死吗?”

  大娘枪头一转,那惊恐的面容朝着杜村医吼叫,“你知道他可以救的!你知道的!是你害死了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有人怒骂,“去你妈的,你也得偿命!”

  叫嚷声被点燃,势头纷纷对准杜村医。

  事件引来了关键性的转变。

  “这是他捏造的!我从来没写过这些东西!”杜村医难得讲了一句真话。

  然而被大娘情绪干扰,那些患者及死者家属均是丧失了理智,纷纷上前将其围住,有的汉子甚至扯住杜村医的衣服,开始动手动脚。

  无知就是这么可怕,如同墙头草一般被人摆布,当哪方显得更合情理的时候,他们自然就更倾向。

  见杜村医面色焦急,我恨不得再添一把烈火,连忙道:“诸位,我想你们依旧没有把握住重点,放弃治疗并非是关键。你们要注意,在写下这张处方单时,杜医生的心思已经彻底往捏造恶鬼的想法上靠拢了!”

  “即,病情危重,要立马死亡者,便不再考虑续命,因为医疗条件不佳,能利用到的症状也不明显,不可作为“恶鬼附身”的候选者。”

  “而严格按照肾综合征出血热自然史发展的刘梅以及牛大光两人,可用对症药物不完全处理,让他们过渡到随后的“低血压休克期”以及“少尿期”,从而出现‘恶鬼附身’的病症!”

  我加深呼吸,使得自己出气通畅:“诸位不妨回忆一下,患者在被判定为恶鬼附身后,是否都出现了手舞足蹈,神志恍惚,甚至是七窍流血的场景?”

  众人默然,短暂回忆后,皆是纷纷点头。

  我接着解释道:“这其实就是“低血压休克期”与“少尿期”的重叠,一来血容量下降,大脑供血不足,患者出现了谵妄,神志恍惚的精神症状,在神灵文化的作用下,言语之中自然会带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的胡话。”

  “同时,少尿期引发的尿毒症与酸中毒,导致患者毛细血管损害加重,出现咯血,鼻出血,这才演变为‘七窍流血’的恐怖症状。而浑身抽搐的症状加剧,衍生出手舞足蹈的情况也不足为奇。”

  “所以综合起来,杜村医借助此病的特殊阶段,将发作状况这正好以“恶鬼附身”来解释,是再好不过的伪造杀人的手法了。”

  症状解释合情合理,没有丝毫破绽。

  “各位,如今你们要明确,这是杜村医策划的一场蓄意谋杀案!”

  我厉声判决。

  村民们面色显露出迷茫,似乎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如此大量的逻辑信息,开始晕头转向。

  更多人还是朝着杜医生望去,希望作为发起者的他能做出合理判断。

  然而,他只是阴翳地望着我:“你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有捏造我处方单的证据,以及你长篇大论的主观臆断。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可以如此空口无凭吧?”

  还在狡辩。

  我笑了笑:“那诸位不妨再听听我的判断依据。”

  我给林教头打个眼神,他很快把住我肩膀,将我几乎是抬到了神像跟前。

  老叟的尸体躺在祭坛上,近在咫尺。

  “各位请看,这具尸体的表征,完全就是此病致死。”

  “肉眼可见,他的腹部隆起,全身皮肤瘀斑,体表静脉充盈,面部胀满,这是因为病情进展到少尿期,而出现的腹水以及高血容量综合征的缘故。”

  我毫不畏惧地在尸体身上比划,

  “你们之前所观察到的抽搐,也不过是电解质紊乱导致的低血钙,并非恶鬼附身。这是能告诉你们最为直观的病理状态。他死于疾病。”

  这是之前我在视频中所观察到的状况,当看到了处方单过后,这些症状便在我脑海里彻底缝合。

  “而且,如今我并不知道在场各位身体的状况,对吧?”

  我突然发问。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点头。

  “那好,肾综合征出血热在前期会有非常明显的体征,不过没有医学经验的人常常会忽视,如今我便来告诉你们如何辨识。至于是否有过,你们便自行判断,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那是你们经历的最为直接的线索!”

  我娓娓道来,毫无停顿道,

  “其在发热期的表现,主要可归结为“三痛”,“三红”。”

  话音一落,人群似乎有些躁动,他们在努力理解词语的含义,并寻找对号入座的指标。

  很明显,这场恶性社会纠纷事件的天平,已经出现了逆转。

  “三痛具体为,头痛,腰痛,眼眶痛,三红则为,面部,颈部,胸部,呈醉酒貌红色。”

  指标一出,又是一阵沸腾的人声。

  “对的对的!俺记得!俺老婆沈灵之前说过,她觉得她全身酸痛,尤其是眼眶跟头,而且,我见她面色红润,浑身发烫,还以为她出去喝了酒呢!这件事我可谁也没告诉!”

  “好像真是这样!我今天上午见我大伯也是面色发红,还以为他大早上起来偷酒喝,结果一到下午就开始发烧,叫嚷着眼睛痛,我这才随爸妈跟伯母过来祈祷的!”

  “没错!跟之前的都对得上!他没骗我们,好像真的是那个怪病引起的!”

  “你记得不?真的一模一样!”

  “这么说,真的只是传染病,而不是神罚了?”

  “我们有救了!”

  “有救了!”

  “有救了!”

  人群的赞叹与肯定如野火一般蔓延。

    “兄弟,你真他娘厉害呀,三言两语就把这群刁民摆平了。这算是成功一半不?嘿,不得不说,老子就服你这本事。”

  林教头在一边笑开了花,民情被我力挽狂澜,心中的恶气似乎狠狠地出了一回。

  可我依旧没有松懈——因为最后的断头台依旧悬空,还没有稳稳落下。

  “各位,稍安勿躁,为了让你们放心,这边还有一个证据可以给你们确认,证明此事与神灵彻底无关。那便是你们得此病的真正原因,换句话说,明确的传染源,大家都应该明白吧。”

  我缓缓走上台前,在神像渗人的注视下,将点香用的香炉抱了下来。

  今天,你的信徒不再执迷不悟。

  就这点能耐?

  我心中暗暗讽刺。

  “大胆!毁坏祭坛,死罪!”

  杜村医厉声呵斥,想要再次煽动。

  “我们警察在这里,谁给你的权力随意剥夺他人性命?”林教头厉喝,抓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用膝盖朝他腰部一顶。

  杜村医一声惨叫,轰然倒地,双手背扣,正要挣扎,一边阿良等人便前来协助,死死地给他摁在地上,娴熟地铐上手铐。

  “现在以故意杀人罪对你执行逮捕,人证物证确凿,休得狡辩!你还是想想,如何捏造下法庭上的谎话吧!”

  如今民情的天平已经完全朝着我们倾斜,此时正是制服杜村医的大好时机。

  若再放他自由,指不定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甚至是在混乱中途逃跑而是极有可能的。

  林教头果然经验丰富。

  “你们,你们快来阻止他们!神像不容有失!不然都得死!呜……”杜村医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却被林教头用口罩死死塞住嘴巴。

  村民见状,虽说有些触动,但碍于方才一系列的状况变化,似乎已经开始找回些理智,看着杜村医的眼神,反而变得凌厉起来。

  “你们还记得,我们失踪的那个警探吗?”我朝众人发问。

  他们均是悲伤地点头。

  人依旧没找到,估计是失足落进山沟里,成了野兽的食物。

  “我一开始其实在怀疑究竟是不是传染病。因为,病情在人群中的分布异常的迷惑。”

  我朝他们讲述。

  “为什么发病只限于简单的十来人?甚至于还出现在了我们自己警员身上?为什么这类传染病没有呈爆发趋势,三间分布也是毫无规律性可言?”

  “就像是有人能操控病情的发生,使得此案疑点重重。直到我听见那些村民们说,患者在患病前经常往返泥巴庙祈祷,这似乎与我们调查代冰尸体的警员有着同样的轨迹。”

  “这时我才彻底明白,代冰在这里面只是个幌子,凶手的真正用意便是借助这座泥巴庙,传播局限性的病毒!”

  “你是说,整个事件中代冰的作用就是将人们吸引至泥巴庙,从而让凶手完成这一传染病的散播?”林教头恍然大悟。

  我点头:“准确来说,由于暴露水平有限,需要短时间内多次往返此地的人,才可能中招!”

  白村没有发话,应当是默认了。

  我缓缓揭开香炉,戴上医用手套,从中攫取了一把黑乎乎的米粒状物体。

  果不其然,源头就在这里!

  “各位请看,这便是香炉中的‘凶器’!”

  我摊开手掌,众人纷纷聚拢。

  “这,这怎么越看越像耗子屎呢?”有眼尖的村民立刻反应。

  “这臭味,肯定是耗子拉的没错!”有人附和。

  “难不成是这玩意儿捣的鬼?”

  “这一切的元凶,就是老鼠屎这么简单?”白村在我身后质疑。

  我点头:“没有什么好惊奇的,欧洲的鼠疫大流行的元凶不也是老鼠吗?”

  “肾综合征出血热是汉坦病毒属引起的,在我们国家,主要是通过黑线姬鼠或者褐家鼠传播。然而凶手为了营造鬼神氛围,故意用代冰尸体为借口,吸引各位前往泥巴庙赎罪。”

  “事实上,当你们反复前往此处时,携带病毒的鼠粪形成气溶胶飘散在空气中,经过人体吸入后,就能通过呼吸道感染人体。”

  “所以,凶手也利用了这山间易形成雾霾的状况,使得气溶胶更加容易混合在空气之中?”

  白村似乎想起来山道上的场景,眼神中流露出震撼,

  “那绵延的绿色雾霾,竟然是一条死亡之河!”

  我浅笑:“正是如此,凶手才能造成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附身案件!”

  “他知道,若是直接利用病鼠随意传播,可能会造成大面积发病,直接吸引警方遣人进行流调,自己的群体杀人计划顷刻之间就会暴露。”

  “所以将鼠粪隐藏在香炉之中,伴随着气体蒸发,病毒自然而然就会飘散在空气中,无形之中即可令人发病致死。”

  “狗日的,你可真是个人才,能想出这种杀人手法,不来反侦察组真是可惜了。”林教头一脚踩在杜村医背上。

  四周村民听完过后,除了有些稍微开化的,大部分人几乎都是在沉默思索,似乎在神像与科学的冲击面前,变得更加疑神疑鬼。

  “你这个畜生,做了这么多究竟有什么目的?嗯?”林教头一把提起杜村医,那模样恨不得直接将他给生吞活剥。

  事实上,杜村医若此时继续狡辩,恐怕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让他当场认罪,毕竟这一切虽有他的导向,却不能证明就是他所作为。

  但是,他至少是参与者没跑了。

  “嘿嘿。”杜村医喉咙中咯咯地笑起来,“他们这些污秽,早该清除了,让他们在信仰中死去,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

  他认罪了,却显得那么高傲,仿佛在做一件普度众生的事情。

  我不寒而栗:“我想他是通过恶鬼附身的说法,将全村人引到此处,前面也说了,进行多日的聚众祈祷,雾霾之中的病毒定然已经在人群中广泛传播了。”

  “我想,在座村名中应当或多或少都已经被病毒感染了。若我们晚几日才收到消息的话……”

  “这,这是无差别屠杀!”白村捂着嘴。

  “谁指使你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这邪神代表的是什么东西?你的同伙呢?说!”

  我将心中的不解一股脑吐露出来,“而且,你为何要将代冰的尸体分尸?杀害代冰的凶手究竟是谁?”

  杜村医拗着脖子,一脸讪笑:“哈哈,尹木,华北医学院的天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我心中一缩。

  他知道我是谁?

  不,应该是幕后指使清楚地了解我的身份!

  “你他奶奶的,给我认真点!都成了囚徒还这么嚣张!”林教头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杜村医被打得口水流出,可喉咙中还是不住地发笑。

  “你等着吧,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神啊,伟大的神啊。他终将会来抓你回家。”杜村医似乎陷入了癫狂,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使我有些反胃。

  “小朋友,回家啰……回家吃饭罗……回家睡觉罗……回家……”

  他掐着嗓子,面容惊悚。

  “他说的神,是什么?”

  我再一次望向了白村,她这次没有躲闪我,目光似乎稍稍柔和了些。

  我不知在问谁,谁又能给我解答。

  “不知道。你,身体感觉……好些没。”

  她的话在我脑海中漂浮,却已经显得那么得不真切。

  我这是,怎么了?

  “记住,等医护来了,每个人都要做一次检查,检出者及时抗病毒治疗,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我嘴里喃喃,身体已经毫无知觉,疲倦的大脑向我发出睡眠的指令。

  “用药病毒唑……越早……越好……”

  我浑身一抖,直直地朝白村跌了下去。

继续阅读:十五 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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