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溅黄沙
原缺2021-01-18 11:003,044

   

  两个最‘孝顺’,最不像警察的警察,驰骋在戈壁荒野,之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全部烟消云散。男人之间的恩怨,结的快,解的也快。一句话不对付就能干起来,狗脑子打出猪脑子。同样一句话,冰冻三尺的恩怨也能瞬间春暖花开。

  连车里唯一生物学意义上的狗,也因为俩人握手言和,而精神抖擞起来,在后座上蹿下跳的撒欢。

  “我得把它带回去。”程晋透过早已经稀碎的反光镜,瞥了猎鹰一眼。

  于烨吸了口烟:“再说吧。”

  “给唐正老婆孩子。”

  “行。”

  说话间,越野车已经碾压到目的地,不出程晋所料,现场空无一人,地上也没有轮胎碾压过的痕迹。预料之中的扑空,倒也没有什么失落不失落。

  “下车看看?”程晋看了于烨一眼。

  于烨夹着烟没动弹:“我一个月往这跑八百趟,不差这一次。”

  程晋也不强求,准备打道回府,结果刚拧过车头,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上面’的吼声:“你们俩在哪?!”

  程晋心里咯噔一声,表面故作镇定:“按照原计划,来交易地点查看,鹰会取消了交易。”

  电话那头大吼:“别他妈管交易了,赶紧去休息站!”

  跟程晋接头的人,正是当初在山城市刑警队接待过程晋的陈四海,身为副队长居然急得爆粗口,可见事情的严重性。程晋来不及多问,撂下电话,恨不得把车底盘踩穿,朝着休息站方向杀去。

  同一时间,三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推门走进休息站。

  玛莎鸡正在整理大哥遗物,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心里直接凉了一半。在西北摸爬滚打这些年,玛莎鸡的‘察言观色’功力,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眼前这三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内敛阴狠的气息,尤其是为首的男人,年纪不大,应该还不到三十岁,但旁边两个彪悍狂野的汉子,却很自觉站到男人身后,别说超过男人,连并排而站都不敢。

  “不好意思三位,家里出了事,不营业,三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玛莎鸡直接下了逐客令。

  穿着灰色呢子大衣,梳着油中分,带着黑布口罩的年轻人,发出一声轻笑:“这方圆百里,就你一家店,除了你这,我们还能去哪?”

  别说语气和论调,就连说话内容,都和李承龙高度相似。

  玛莎鸡故作镇定:“我哥去世了,我准备去镇上殡仪馆,所以……”

  “喝杯酒总行吧?”口罩男走到柜台位置,用袖子擦掉钱柜上的玻璃渣,用手指抠弄着上面的弹孔:“别愣着了,拿酒吧。”

  玛莎鸡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去拿酒,结果刚转身,就被旁边的汉子拦住。

  玛莎鸡微微皱眉:“你们也看到了,酒柜全毁了,仓库里还有几瓶酒,我去拿。”

  汉子一言不发,就这么挡着玛莎鸡。

  口罩男拍掉手上沾染的碎屑,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接待室:“啤酒没劲,白酒伤胃,洋酒太废,红酒太贵。你听说过飘花酒吗?在中东某些山区,比较流行,虽然还没传到国内,但酿制方法很简单。将热气腾腾的鲜血,滴在酒里,血液和酒不会马上相溶,血液在酒里弥散开,像云像雾又像花,最关键是酒里会带着一股特有的甘甜,啧,好喝。”

  说到这,口罩男转身看向玛莎鸡:“猪血太脏,羊血太膻,牛血太腥,所以做飘花酒,必须得用人血。”

  玛莎鸡脸色苍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的怪吓人的,用人血做酒谁敢喝,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医院血库,我上哪去给您整人血?”

  口罩男眯眼轻笑,从兜里掏出一个酒壶,又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直接在手上一划,攥着拳头,鲜血顺着拳缝递进酒壶里,随手将酒壶递给玛莎鸡:“尝尝?骗你不是人,绝对下口。”

  玛莎鸡吞了下口水:“我不会喝酒。”

  “喝!”旁边的汉子低吼一声。

  玛莎鸡硬着头皮接过酒壶,刚要往嘴上递,口罩男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差点忘了,死者为大,这第一杯,先敬逝者。你说先敬你哥,还是先敬李承龙?你选吧,毕竟一个是你兄弟,一个被你爆了头。”

  听到这话,玛莎鸡直接把酒壶砸在旁边汉子脸上,从袖子里拔出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匕首,朝着汉子胸口猛扎。汉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当场暴毙。

  玛莎鸡浑身是血,紧紧攥着匕首,不跑也不退,死死盯着口罩男:“打死那个混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时光倒流,我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轰碎那个混蛋的脑袋,给我哥报仇!”

  口罩男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拭着掌心鲜血,显得漫不经心:“能够理解,但是在这片土地上,任何得罪鹰会的人,都得死。”

  玛莎鸡不禁冷笑:“红河哨所的疯狗会活吞了你!”

  “呵呵。”口罩男也笑了起来:“那两条疯狗还活着,只能证明,鹰会还不想要他们的命。两个小警察,能泛起多大浪花?就算整个警察机关,不也是拿鹰会毫无办法?女人,你下错注了。”

  话音落,剩下的汉子,从兜里掏出指虎戴上,闪身躲开玛莎鸡的匕首,一拳将玛莎鸡打趴,膝盖顶在玛莎鸡后背,指虎一拳拳砸下去。每一次砸击,玛莎鸡瘦弱纤细的身躯,都会剧烈震颤一次。

  汉子抓住玛莎鸡头发,将她脑袋揪起来,口罩男将酒壶放在玛莎鸡下巴,接了几滴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脸享受:“不瞒你说,我的酒壶专门用来装警察的血,警察以外的人,你是第一个。”

  已经半死不活的玛莎鸡,突然回光返照,用力扑向口罩男,被汉子抓在手里的头发,直接扯断,紧接着扑在口罩男身上,一口咬住脖颈。尽管下一秒就被汉子拽开,但玛莎鸡的惨烈狂笑声,却响彻休息站。

  “不愧是毒贩,血都是臭的,哈哈哈。”

  口罩男像是没有痛觉神经一样,冷着脸擦掉脖子涌出的血:“别让她死的太痛快。”

  汉子将玛莎鸡按在地上,一拳拳砸下去,只砸了七八拳,玛莎鸡就没了动静,汉子却没有停手的打算,噗通噗通的砸击声,回荡在休息站。

  下午三点,休息站大门被再次推开。

  马丽攥着猎枪,僵在门口,不知道过去多久,才渐渐回过神,缓缓蹲下身,颤抖的右手抚摸着早已被鲜血浸透并且结痂的豹纹皮草。同样是本地像大熊猫一样稀缺的年轻女孩,马丽和玛莎鸡很投缘,但父母却极为反感马丽与她接触,毕竟在这片面积很大圈子却很小的世界里,玛莎鸡的名声早臭透了。

  不谈良家百姓,就连那些被低俗节目哄得捧腹大笑,扭脸就大骂骚货的男人,也打心眼里瞧不起玛莎鸡。

  马丽咬着嘴唇,眼泪打转:“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说你是骚货,为了钱,不把自己当人。你就是个给货车司机表演低俗节目的烂货,你逞什么英雄。明知道鹰会,会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跑!”

  “你死了,以后谁还送我香水,虽然都是你用剩下的,劣质的……还有谁教我化妆……教我怎么分辨坏男人……”

  “姐,你买房的钱攒够了吗?”

  马丽用力蹭了下眼泪,反倒流的更多了,无意间看到玛莎鸡的右拳,像是死死攥着什么东西,透过指缝,隐约能看到是某种纸张。

  “姐,对不起。”马丽咬牙将玛莎鸡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由于已经进入‘尸僵’状态,手指关节极为僵硬,强行掰开手指的结果,就是一根根折断。每断掉一根,马丽都感觉心脏一阵抽痛。

  那是一张警官证,准确说,是警官证的一角。肯定是玛莎鸡临死之前,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马丽盯着警官证愣了一会,将东西塞进兜里,站在门口冲玛莎鸡鞠了一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休息站,挎着枪,骑着马,朝西北方向疾奔而去。训练有素的哈萨克马,遇石越石,遇沟跃沟,驰骋于凹凸不平的戈壁,如履平地。一个小时后,马速才终于放缓,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视线里。

  车旁站着一个男人,一身漆黑,上身皮夹克,下身帆布裤子,鸭舌帽压得很低,脸上戴着黑布口罩,哪怕趴在脸上,也看不到这个男人的长相。只是一双眼睛,如同西北狼般凌厉。

  马丽直接将警官证的一角,递给男人:“玛莎鸡临死前拽下来的。”

  男人将东西塞进兜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红河哨所的疯狗,知道了?”

  “没,我先到的。”马丽脱口而出。

  男人点了点头:“别引起他们的怀疑,现在我们还没精力应付他们,与那个人的交易,绝不能出错。”

  目送男人离开,马丽抬头将天空扫了一圈,看到西北方向盘旋着一个小黑点,便不再迟疑,策马离开。

继续阅读:第十六章 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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