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相当美丽的周末下午。
刘诚在舒权恩家里的那个大沙发上一躺,长吁了一口气,身子随着柔软的沙发陷了下去。刘诚舒服得直接把衣服向上拉起,露出大半个肚子。他对这个刚认识的舒权恩好感度简直已经爆炸了——这是肯定的,金信义没少在他面前吹这个“王牌特务”“冷面风衣男”“西洋棋爱好者”“手杖收藏大师”。
“额……我第一次来你家里,是不是最好注意点卖相……”刘诚看着给自己倒茶的舒权恩,憨笑着。
“别,来这儿就当自己家就行!”舒权恩把茶杯放在刘诚面前。
“哇,这副象棋有点高级啊。”刘诚发现了沙发旁边小圆台上的水晶象棋,忍不住感叹道。
“哈哈哈!”舒权恩有点自豪地说,“好看吧?我也觉得好看,埃及带过来的,花了我不少钱。”
刘诚伸出手来,好像想碰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时,舒权恩的手机响了——“喂?咋了……啊对,白葡萄酒家里也有,你们不用带的……”
周日的山姆会员超市,人山人海。此时的余晴晴和韩赦洁在山姆会员超市买食材,打算今天来个春日宴席饕餮盛宴,而作为当之无愧的大厨,余晴晴准备一展身手,做一桌西班牙大餐。至于金信义——他被舒权恩“安排”着和她们一起。
对于韩赦洁来说,这是舒权恩在给自己创造和金信义接触的机会。
从金信义偶然认识韩赦洁还有舒权恩的那一次,金信义离开舒权恩家里之后,韩赦洁就主动交代了自己对金信义有好感的事实。舒权恩是怎么打算的:至少,可以先借助对孙佳悦的行动,正好通过伪装计划的一部分——让韩赦洁发语音,从而让韩赦洁加入这场针对孙佳悦的清算行动而不是被排除在行动之外,以初步建立其和金信义的联系,并开始制造接触点。
对于这一次安排,舒权恩刚刚给韩赦洁发了“密电”,让她“多帮金信义拿东西,还要让金信义看到自己已经很极限了,即便自己并不觉得重也要装得像一点”——因为男性的本能,一定会让金信义在两个女人面前稍微“逞能一下”,所以金信义一定在潜意识里面会想多拎拎东西、扛扛重物。而且,一般这种局面,队伍里的女孩子会下意识地把这种事情交给队伍里的男孩子,这不是故意之举,而是生物本能。如果韩赦洁能够作出“反生物本能”的举动,那么会让金信义会注意到她,而自己在“拼命”时展现出来的“极限感”又更能激起金信义的分担欲望和一种隐隐的“表现欲”,这种情况一旦出现,那么也许就能垫下让金信义喜欢上她的第一块石头。韩赦洁曾问:“那么我直接装柔弱,不行吗?”舒权恩却说:“也许有效,但太多女生这么做了。你并不是大美女,按照你这么做的话,对于普遍是视觉动物的男人来说,引起金信义注意的效果没有我说的那样好。”
“这么多东西!我们能拎得动吗?”韩赦洁看着满满一购物车的商品,看着各种海鲜、肉类,还有舒权恩需要的一些物资,比如八宝粥、巧克力牛奶、各种预制的菜品,不禁怀疑人生。
余晴晴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她指了指金信义:“这不有个免费劳动力吗?”
“噗!”韩赦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对,对对对!”金信义挠了挠头,心里面有一种说不清的滑稽感——他既感觉自己被两个女孩子无恶意地当成了“工具人”,又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被认可了。
“多拿点东西,要让你的做法显得更自然,当然也给我带回来更多的东西……”舒权恩的话回荡在韩赦洁的耳边。
你当我真的拿得动啊?韩赦洁此刻看着舒权恩的物品清单,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她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舒权恩真的需要这些东西,还是刻意在帮她打辅助。呵,没准故意用“作战理由”为借口,实际上是给他带货吧?
“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的地主大人还有啥东西没买……哈,芒果,走吧,去水果区。”余晴晴看着手机推着购物车。
……
刘诚在客厅里看着天花板上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的水晶吊灯,疑惑地问道:“说句实话,我还是有点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提那些条件呢?”
“你是说对那个孙佳悦吗?”
“嗯。”
“金信义和你一样的想法。”舒权恩不紧不慢地回答,仿佛他已经完全料到这两位非常义气的兄弟会怎么想。
“那肯定啊……哥们儿,林勇都死了,死了!要我说,就算这些证据提交给警察局不会被判有罪,那也直接发到网上去得了。”刘诚义愤填膺。
舒权恩微微笑了一下。
“所以,你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像现在这么做,还给她考虑的时间和机会?”
“这种人,还给她机会?”刘诚满是不解。
舒权恩的笑容稍微收了一点,他拿起他的茶杯,搅动了一下里面的茶包,看着茶包带出的丝在牛奶里面转弯。
“所以,你想和金信义一起,再叫来一大群围观的人,直接拿石头把她砸死,对吧?但——”舒权恩顿了顿,用勺子压住茶包,让浓茶流进杯子里,“这块石头,应该交给第一个宣称自己是永远不可能犯任何错的人手上。”
刘诚先是没有听懂的样子,然后瞳孔微微一颤——短暂的愤怒,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敬佩。
“所以,石头在扔出去之前,要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至于她接不接受,那是她的事;但给不给机会,是我们的权柄。她若接受,我们便是心存宽恕的;她若不接受,我们把石头砸出去,也更显得公义。”
“好吧……虽然仍然在心里面有点无法完全认同你的做法,但我必须承认你是有道理的。”刘诚挠了挠太阳穴,“不过,我不信她真的会悔改。”
“没错,那天她坐在我对面,我觉得她连呼吸都是亵渎。即便悔改,那也不出于真心,对吧?我知道。”舒权恩抿了一口茶,“即便悔改,那也一定是因为她知道她已经输了,或者说没有办法翻盘了。”
“那还不如直接公布了得了。”刘诚没好气地说。
“可相比让这件事情上一周热搜,林勇的父母更需要得到孙佳悦亲口的道歉和交代,不是吗?”舒权恩冷静地说,“当然,如果连行为上的悔改她都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敬酒不吃吃罚酒。”
……
“这下是真要拿不动了我看。”韩赦洁意味深长地看着连推都要推不动的购物车。
“我来核对一下……OK,都齐了。”余晴晴向后甩了一下头发,又用小皮筋把头发扎好。
结了账之后,正戏就来了。
“我来吧,我来吧,这个袋子我来,这个袋子比较重……”金信义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口。
“啊,没事,我可以的……”韩赦洁用两只手抓着购物袋,拼命地向上提,算是提动了,不过她绝对不需要装得很极限,因为这已经够极限了。
“哎!我来吧……我真的还能提!”金信义看着韩赦洁那吃力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虽然他自己也提着两袋并不轻松的东西。
“我……呼,不算重。”韩赦洁完全按照舒权恩的部署在走,但手上那沉沉的重量此刻却像一种无奈的嘲弄,因为她想起了舒权恩在安排时自己和他的那些话。
“那么我直接装柔弱,不行吗?”
“也许有效,但太多女生这么做了。你并不是大美女,按照你这么做的话,对于普遍是视觉动物的男人来说,引起金信义注意的效果没有我说的那样好。”
……
呵,如果自己是像那个孙佳悦、章岚,或者……郝怡帆那样的大美女,那么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吃力,只需要装弱就能达到很好的效果。想到这里,韩赦洁心中涌起一股必须被压下去的苦涩感,尽管舒权恩的战术安排是她信任的,但这意味着她必须真努力,才能勉强触碰其他美女轻松得到的起点。她的爱,不可以任性;她的追求,要讲战术;她不能崩溃、不能示弱、不能犯傻——否则她将一败涂地。
“……我们虽然没有美貌,但我们可以靠智慧和韧性来反击。”
不过,金信义拎着稍微轻一点的东西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韩赦洁有没有跟上,看着韩赦洁卖力的这个样子,心里想着:嘿,这女孩还挺有意思。
“你拎着东西,一定要走后面。因为你拒绝金信义的帮忙之后,只要你走在后面,他就一定会向后时不时看你。他的行为会在他自己的潜意识里面植入一些有利于你的因素,引导他之后下意识地会更关注你。”
每次金信义回头确认自己有没有跟上时,韩赦洁在心里面就咧开了嘴,仿佛再重的东西自己都有力气了。
余晴晴:“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的车快到了。”
“你往地上放一会儿呗,我真是怕了你了。”金信义看着韩赦洁站在路边还死死拽着那个巨型袋子,不由得说。
“……都是吃的东西,怎么好放地上呢?”韩赦洁稍微顿了一下,马上想到了借口。
“哎,行吧行吧,你反正是狠人。”金信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韩赦洁是他见过最“猛”的女孩儿,比她看上去的猛太多了。
该死!车怎么还没来,老娘快撑不住了——韩赦洁心里骂道,但手上依然死死不放。她伸出头来看了一眼余晴晴手机上的叫车界面,然后眼睛看着路上一辆一辆的车,好像这能让车快点来似的。
不过,韩赦洁这个样子确实就连余晴晴都有点被吓到:这比她一个打网球的女生臂力还可怕,她还以为韩赦洁是个软妹小乔,没想到是个能让男人也汗颜的对抗路花木兰。
……
“这么大的房子,你不请家政吗?”刘诚站在通向后花园的门内,心思有点复杂地欣赏着那个天使石像。
“不请,我只让自己人进门。”
“那你一个人住这儿怎么打扫?”
“好问题,”舒权恩本来倚在门框上,听到刘诚这么说,他打了个响指,“你提醒我了,今天还没操作过。”只见舒权恩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就有一个圆圆的扫地机器人在沙发后面开始启动,而另一个则从楼上传来沉闷但响亮的启动声。
不知道为啥,刘诚觉得这个在现代再平常不过的操作,在此刻让他有一种“吃瘪”的感觉。
“机器人能弄干净?”
“人未必弄得干净。”
“那你洗碗呢?”
“洗碗机。”
“那你洗衣服呢?”
“洗衣机。”
“这里阳台也没晾衣架啊。”
“烘干机。”
“听起来真是棒极了。所以说你一个人在这儿的时候,就是看着各种机在楼上楼下工作?”刘诚似乎被自己的问话搞得有点忍俊不禁。而舒权恩更是“离谱”——这些问题确实听上去很“废话”,甚至刘诚的语气若有若无地有一点“冲”,但舒权恩没有多余的话,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的态度:你需要提问,我就回答,这是秩序。
“嗯?终于有人说出我的感觉了。”舒权恩咀嚼了一下空气,像是也想笑,最终把舌头抵在嘴巴左下方,没让自己笑出来。
叮咚——
“我们的好伙计来了。”舒权恩过去开门。
安静的洋房随着打开的门,顿时就让堪称喜气洋洋的人气给冲了进来——舒权恩、刘诚、韩赦洁、余晴晴、金信义,全在。
“天,终于到了!我快被重死了!”韩赦洁一股脑把两个重到离谱的袋子,“知道你要带许多东西,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
话虽这么说,韩赦洁和舒权恩还是递了个眼神——舒权恩点了点头。
“辛苦!太感谢你们了。”舒权恩热情地迎接。
“OK!准备开工!”余晴晴语气轻松地甩了甩头发,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
“啊?离饭点还早着呢,不歇一会儿?”舒权恩挑了挑眉,看着余晴晴。
“一看就是没下过厨房的。今天这一桌,现在开始准备,都不能确保饭点真能吃上。”余晴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是要开大荤了?”金信义听了就来劲儿了,“知道要来蹭饭,不知道要来这儿胡吃海喝。”
“瞧你那点出息,”刘诚猛地拍了金信义的肩,“说你是狗你还不乐意。”
“而且这一次是小姐姐做大厨,怕是咱信义哥已经要麻了。”舒权恩来了一记神补刀,揶揄地看着这个好兄弟。
“哈哈哈哈哈哈!”
金信义被怼得脸通红了,却只能翻了个白眼。
余晴晴听着后面的喧闹,嘴角微微一笑地走进厨房,把头发扎起来,仿佛是一个胸有成竹的女将军。
好久没动手了,之前没时间,也没这个心思。陈陌不配自己这么做,但舒权恩和这些人是配的——余晴晴心里如是想到。看着一灶台的各类食材,余晴晴没有感到头大,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做什么,只感到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厨王回归,冲呀!”
“墨鱼、章鱼、火腿、干酪……”余晴晴心里已经有底了,她洗完手,站在灶台前,目光掠过那一整台已经分门别类的食材,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深吸一口气,像是舞台中央的指挥家,眼前不是食物,而是一支等待起奏的交响乐团。
“我来帮你!”韩赦洁像一头小笨熊一样撞进了厨房,弄得余晴晴哭笑不得。对于余晴晴这个“大姐姐”,韩赦洁的好感是显而易见的。
“好吧,好吧,你先把蔬菜什么的洗一洗,海鲜我来洗就行,然后把冰箱里的火腿肉还有牛排都拿出来解冻一下。”余晴晴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语气中甚至有对一个小妹妹的宠溺的感觉。
她先取出章鱼,放在砧板上,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触腕的吸盘密度,嘴角微微一翘。
“肉质不错。”她在心里说。
将章鱼在冷水中冲洗干净后,她用掌心轻轻拍了一下章鱼头部的神经节,然后将其反折,娴熟地取出内脏和喙部;再将章鱼泡入加了月桂叶、洋葱和少量白葡萄酒的锅中,小火慢煮,为晚些时候的“加利西亚章鱼”打下底味。
然后她取出新鲜的鳕鱼排。鱼肉白中透光,刀尖在肉上轻轻一刮,便起了整块鱼鳞,干净利落。随后轻轻用厨房纸吸干水分,再撒上少量盐和黑胡椒,让它们腌制入味——“太早下盐会让鱼出水”,她脑中闪过这句话,如同肌肉记忆。
之后,余晴晴把那些蛤蜊先泡进盐水吐沙。她掐着时间,怕耽误太久影响鲜味,中途还加了一片柠檬进去——“有助于去腥,也会让蛤蜊更‘活泼’点。”余晴晴对韩赦洁解释道。
小菠菜被韩赦洁洗得非常仔细,每一片叶子都放在指尖揉搓,直到叶脉上不再有泥点。
烤茄子与甜椒是余晴晴最后处理的冷菜。她将整颗甜椒直接放在明火上烤皮,直到外皮焦黑、咝咝作响,然后包进保鲜膜中——蒸汽会让皮轻松剥落,剩下的只有果肉甜糯如蜜的甜椒酱材料。
在客厅外,金信义问舒权恩讨米酒喝,自从他那天在舒权恩家里喝了大几杯之后,就还想喝,喝上头了,结果在外面都找不到这样的米酒。
“现在就喝?时辰不对啊,酉时喝酒才最养生。”舒权恩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从冰箱旁边的一个小柜子拿出了一个塑料桶,里面是灰得有些发绿,又浑浊又清澈的酒液。
“哈?这么讲究的吗?”刘诚有些难以置信。
“哎呀,没事儿,反正度数又不高,就是后劲儿挺大。”金信义盯着酒液倒入自己的杯子,目不转睛。
三人满上之后,碰了个杯,就不约而同地聊起了“正事”。
金信义一口气就喝了半杯,率先开口:“所以——将军,打吗?孙佳悦降了吗?”
舒权恩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早就猜到金信义会这么问。
“呵,我就说了吧,她不可能悔改的!”刘诚冷笑了一声,把二郎腿翘了起来,“我们给了机会,她也不可能抓住。”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赞同你给她留这个余地,挺浪费时间的,但——我们都听你的。”能让金信义敬重的同龄男生很少,舒权恩算一个。
舒权恩想了想,然后把头转向厨房的方向。
“韩赦洁?来一下有空伐?”
“来了来了!”
韩赦洁刚洗完菜,用手直接在衣服两边擦了几下,就来了。
舒权恩见韩赦洁坐在自己对面的小沙发上,坐稳了,又把身体前倾,看着他们,就缓缓开口,像在做军事部署一样。
“孙佳悦不会悔改,虽然还没到她答复的期限,但是她必然不会接受那些条件。”
“真是无可救药。”韩赦洁冷冷地说,“可恨也可气,人怎么能这么坏。”
“是的。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舒权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没法去改变这个人,但至少我们可以为了林勇,还有林勇的父母去尽点绵薄之力吧。”
“想想也是——她能到林勇老家去认罪?嗯?”刘诚一脸不信。
“她做不到,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她更无法面对林勇父母。”舒权恩理性地讲着,毫无任何情绪波动,“但我们也要做好后手准备,万一她蠢到直接在网上说我们的做法‘不道德’——虽然我觉得她确实将会蠢到这个境界。”
“怎么弄?”金信义像一个迫不及待等待被下令的忠诚军人一般。
“金信义,你在微博、B站拟稿,奔着揭露孙佳悦去拟,内容你自己写,写完存稿,给我看。”
“收到。”
“刘诚,你在抖音和B站,做视频。做完把脚本拿给我看。”
“行。”
然后舒权恩顿了一顿,眼睛半闭着皱起眉,又缓缓地说:“韩赦洁,以女生口吻和女生视角,用对孙佳悦相对少的敌意,将事情真相编辑至小红书草稿。如果孙佳悦率先动手,待金信义和刘诚在抖音、B站等处发了通稿以后,事件发酵两天时,你再上小红书发布、推广引流。”
“好。但是为什么我不第一时间就在小红书上发?”韩赦洁有疑问。
舒权恩冷静地分析道:“在小红书平台上,孙佳悦采取的一定是抢占‘女性受害’叙事风格和高地。如果我们过早硬刚,会被平台压权。先让金信义和刘诚在外线取得一些声势为上佳。”
刘诚闻言,连忙抢出来说:“小红书买流量充值的钱,我和金信义平摊……权恩哥和赦洁就不用了。”
“我同意。”金信义点点头。
余晴晴站在厨房正中,看着台面上井然有序的容器:炖着的章鱼锅在轻轻冒泡,腌制好的鱼片在吸味,蒜油在余温中睡觉,鸡蛋在锅中凝固成金黄的平面,蛤蜊在水里闭眼吐沙,蔬菜如同刚从花园采摘……她满意地呼了一口气,走出厨房“缓缓脑子”。
“你这……哇,没见过这样的呀。”韩赦洁惊叹道。
“另外,孙佳悦的小帅男友赵哥的家庭住址,我已经挖到了,”舒权恩眼神锐利、口齿清晰,“我回头发给金信义,在网络战开打第一天,金信义去赵哥家里,带上点礼品,什么都行,去把孙佳悦的所有事迹亲自揭露给他,不出意外赵哥会和她分手的。”下达完最后一项“作战部署”,他就站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哦?这是要‘拆散情侣’吗?大搞离间操弄?”韩赦洁揶揄道。
金信义认真地说——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不是离间,这是正义的伸张。既然做孙佳悦的男朋友有生命危险,那么就必须劝人离她远点。”
“不是……你们不奇怪吗,”刘诚听到舒权恩的这项安排,马上从沙发上直起身,卷到肚子上的衣服边都没有来得及掉下去,“那个赵哥的住址,你哪里弄来的?孙佳悦也没和‘柠檬小姐姐’说啊。”
舒权恩正往杯子里不紧不慢地倒着米酒,喝了一口:“确实没有。但孙佳悦曾在聊天时,截图了赵哥的微信号,这个赵哥并没有特别谨慎。我输入了他的微信号,虽然不是好友,但我却能看到他的微信视频号。他的视频号里有一个视频,内容是他在拍他家的猫咪,而那个视频的边边角角,暴露了他所在小区的楼顶样式。”
“……”
舒权恩继续说:“别忘了,孙佳悦曾告诉过我们一次,赵哥的家住在哪个地铁站很近的地方。我前几天去了那个地铁站附近实地考察周边的居民区,锁定了赵哥所在的小区。”
“……”
舒权恩像一只大猫在沙发上前后摇了起来:“光知道这些也不够,我又仔细看了那个猫咪视频的边边角角,锁定了赵哥阳台的窗框是什么颜色的,并且是某个单元的顶楼。又根据视频里显示的另外两栋楼的摆放角度刚好呈直角,结合视频里拍出去的方向,锁定了赵哥住在哪一单元的几零几室。”
“不愧是你。”韩赦洁丝毫不感到意外,显然她对舒权恩有足够的了解。
“……我都有点害怕了……我被什么人在马路上救了啊,老天。”从厨房刚出来玩会儿手机的余晴晴听到这些,人都傻了,又怕又敬,又有点喜。
回到厨房,余晴晴先做起了冷盘。
“冷盘先做,待会放冰箱里或者常温也行……然后弄鳕鱼、蛋饼还有一些海鲜,做好之后直接用烤箱用90度维持温度直到开桌……蛤蜊、虾还有牛排什么的开桌前再最后一波带走。”余晴晴面对着刚刚处理好的一堆食材,心里在盘算着步骤和计划。
不过,舒权恩这个男生,他有一种让人放不下戒心但又令人安心的危险魅力——余晴晴切着奶酪和橄榄,不由自主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