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烂泥也能点火
飞奥凡2025-11-28 14:193,360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一把淬毒的钢刀,在凌晨三点骤然划破了整个A-13号工业园区的死寂。

      无数个囚笼般的宿舍里,沉睡的工人们被惊得猛然坐起,心脏狂跳,脸上写满了深植于骨髓的恐惧。

      紧接着,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靴底撞击地面的铿锵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一栋宿舍楼下。

      两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粗暴地射入一间黑暗的屋子,伴随着几声闷哼和绝望的咒骂,两个瘦骨嶙峋的身影被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他们正是地下赌局的参与者,脸上还残留着输光一切后的呆滞与疯狂。

      园区最高指挥官,赵豹,正站在审讯室的阴影里。

      他身材魁梧如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眉斜贯至右嘴角,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几分煞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手下将那两个抖如筛糠的工人捆在刑架上。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汗水的腥臊味。

      “说,还有谁。”赵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带一丝温度。

      “没……没人了,豹哥,我们就是……就是手痒……”其中一人颤抖着求饶。

      赵豹没有再问,只是从墙上取下一根浸过盐水的牛皮鞭。

      他挽了挽袖子,手臂上虬结的肌肉贲张,猛地一鞭挥出!

      “啪!”

      清脆的爆响之后,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工人的背上瞬间绽开一道血痕,皮肉翻卷。

      “我再问一遍,还有谁。”

      几鞭下去,刑架上的人已经神志不清,只剩下本能的哀嚎。

      另一个工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涕泪横流地尖叫起来:“我说!我说!陈默!陈默也去了!他……他虽然没下注,但他在旁边看!”

      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赵豹,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抬起头。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一道骇人的杀意如电光般迸发,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至冰点。

      他死死盯着那个告密者,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赵豹并没有立刻冲向陈默的宿舍。

      他将沾血的皮鞭扔在地上,森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手下:“去,把所有可疑的东西都给我搜出来,尤其是陈默的床位,一根头发丝都别放过!”他深知陈默此人城府极深,直接动粗,未必能抓到把柄,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搜查队的动作快如豺狼,粗暴地掀翻了床板,撕开了被褥。

      陈默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仿佛他们搜查的不是自己的领地。

      他的冷静,在周围一片惶恐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眼。

      当一名队员从他床位旁的马桶水箱里摸索时,陈默的心跳也未曾加速。

      他早就料到这一步。

      真正的杀手锏——那枚记录了赵豹与境外 势力交易对话的微型录音芯片,早已被他用防水胶巧妙地封存在了水箱浮球的空心内部。

      那是最不可能被仔细检查的角落。

      果然,搜查队员只是草草地搅动了一下,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水箱盖板上粘着的一个小塑料袋上。

      袋子里装着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用铅笔写满了各种数字和看似赌注的计算公式。

      “豹哥,找到了这个!”队员如获至宝地将草稿纸呈上。

      赵豹接过那张纸,昏暗的灯光下,他眯起眼睛盯着上面那一串串潦草的数字。

      他认得陈默的字迹,也看得出这确实像一张赌徒用来计算输赢的草稿。

      他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轻蔑和残忍。

      他冷笑着,将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想靠赌钱翻身?做梦!在我赵豹的地盘上,我让你连沉底的机会都没有!”

      天亮了,湿冷的晨雾尚未散尽。

      所有工人被集合在广场上,赵豹站在高台上,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从今天起,园区内任何人,任何时间,私下聚集超过三人,一经发现,一律关进水牢,生死不论!”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水牢,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另外,”赵豹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陈默身上,“原精英生产组组员陈默,玩忽职守,即刻起,调回普通流水线,取消一切优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陈默,其中充满了幸灾乐祸、鄙夷和疏远。

      精英组,那是园区的特权阶层,如今陈默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一整天,陈默都沉默地在新的工位上劳作,周围的人像躲避瘟疫一样与他保持着距离。

      直到午饭时间,负责分发食物的小玲推着餐车经过,她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在将一个黑色的硬馒头递给陈默时,她的手指飞快地在他手心划了一下。

      陈默不动声色地接过馒头,回到角落。

      他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悄悄将馒头掰开。

      只见馒头芯里,夹着一小片纸,上面是用半截烧黑的铅笔头歪歪扭扭写下的几个字:“黄毛要被清算了。”

      黄毛,地下赌局的另一个核心成员,也是赵豹安插在赌徒中的眼线。

      陈默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赵豹的意图。

      这是杀鸡儆猴。

      而黄毛,就是那只用来震慑所有猴子的鸡。

      傍晚时分,预言应验了。

      黄毛在一片惊恐的注视下,被两名安保队员单独带走,押向了审讯室的方向。

      半夜,一阵阵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那边传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清晨,黄毛被扔回了宿舍区。

      他跛着一条腿,浑身是伤,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耳,竟被硬生生撕掉了一块,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赵豹再次站在高台上,用鞭子指着蜷缩在地上的黄毛,对所有人宣告:“这就是背叛规矩,妄图挑战秩序的下场!”

      人群死一般地寂静,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那血淋淋的场面,恐惧像病毒一样在他们心中蔓延。

      然而,陈默却敏锐地注意到,当黄毛挣扎着抬头时,他看向高台上赵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掺杂了一丝刻骨的、压抑不住的怨毒。

      当天晚上,陈默借口上厕所,在公共厕所一处隐蔽的墙角,用一块尖锐的石子飞快地刻下了一串数字:“12+8=20”。

      刻完后,他又立刻用泥灰将痕迹抹去,做得天衣无缝。

      片刻后,负责打扫卫生的小玲路过,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个角落,将那串稍纵即逝的数字牢牢记在心里。

      这是他们之间早就约定好的暗语。

      12+8=20,意思是:你欠我的八千块(黄毛曾向陈默借钱),现在我还给你一万二(我帮你出的主意价值更高),我们的债务已经结清。

      现在,该轮到我们一起向赵豹收“利息”了。

      两天后,园区内炸开了一个惊天大雷。

      赵豹位于办公楼顶层的私人保险柜被撬了,里面整整两万现金不翼而飞!

      赵豹暴跳如雷,如同被触了逆鳞的猛兽。

      他下令彻查所有监控录像。

      很快,结果出来了——在失窃当晚,最后一个接触过保险柜区域的人,竟然是黄毛!

      监控画面清晰地拍到,他曾在财务室门口鬼鬼祟祟地逗留了将近十分钟。

      证据确凿!

      赵豹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他立刻下令,将黄毛押往最艰苦的七号矿场,罚做苦役,直到死亡。

      行刑队押着黄毛穿过广场,所有人都被赶出来观看。

      就在黄毛即将被拖进通往矿场的铁门时,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回过头,不再看赵豹,而是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办公楼,用嘶哑的声音发出杜鹃啼血般的嘶吼:“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陷害我?!赵豹!失窃那天晚上,只有你和我一起进过财务室核对账目!”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人群瞬间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黄毛是贼,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内幕!

      原来,陈默早已通过小玲传话,一步步诱导和提醒黄毛,让他“回忆”起了这个被他忽略的关键细节。

      一个被老大亲自带着核对账目的心腹,怎么会反过来偷老大的钱?

      这不合逻辑!

      唯一的解释是……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像瘟疫一样疯狂蔓延。

      就连赵豹最信任的副手周文康,当晚也在自己的工作笔记上,用钢笔郑重地写下了一行字:“权力依赖恐惧来维持,但一旦怀疑的裂痕滋生,统治便已开始从内部腐烂。”

      深夜,万籁俱寂。

      陈默坐在床板上,面沉如水。

      他再次拆开一个温热的馒头,里面是小玲递来的新纸条,内容简洁明了:“黄毛答应帮你盯哨。”

      他将纸条凑到微弱的烛火前,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轻轻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他翻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借着窗外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用笔在最后一页写下三个字:“棋子醒了。”

      月光悄无声息地洒落,照亮了他床板下隐藏的一角。

      那里,一张从安保室偷来的守卫轮班表上,已经有三个名字被他用红色的笔迹重重地划掉。

      与此同时,在数公里外的七号矿场尽头,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躲在矿石堆的阴影里。

      苏晴,园区里唯一精通电子技术的女工,正熟练地操作着一个改装过的强光矿灯,对着远处山顶上那个孤零零的瞭望塔,闪烁着短促而有节奏的光芒。

      那是一段摩斯密码,发送出去的,是一组精准的坐标。

      坐标所指向的位置,正是赵豹每晚巡视矿场时,雷打不动的必经之路。

      风暴尚未真正降临,但这片钢铁囚笼里的每一粒灰烬,都在颤抖着,等待着那阵将起的大风。

      陈默躺回冰冷的床板,双眼在黑暗中睁着,宛如蛰伏的猎豹。

      一切都已就位,棋盘上的棋子各司其职,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现在,他只需要一个信号,一个打破这片死寂的信号,一声来自地狱深处的号角。

      

  

继续阅读:第12章 聋子都听见了,哑巴还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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