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银杏树下
闻九声2024-12-23 13:226,737

   行事高效的雷赫扬在走访完幼儿园和艺尚家纺厂后率先回到了队里,在乔振声询问陈伯言的间隙,他把走访笔录交给了乔振声。

   看到笔录上一处雷赫扬特意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后,乔振声不禁皱了皱眉,他望向满脸疲态的陈伯言再次问道:“陈伯言,你曾告诉管淑君,余晚兰在什么地方上班来着?”

   “嗯?”陈伯言有点不解,不知道乔振声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他没有多想,无力的回道:“在家纺厂,艺尚家纺厂,怎么了?”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乔振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我......这有什么好不说实话的!晚兰就在那个厂上班啊!”此时此刻,陈伯言的精神状态已经倦怠不堪,但他仍竭力辩驳道。

   “据我们调查......”乔振声平心定气的说道:“艺尚家纺厂的确存在,但余晚兰并没有在这个厂上班,从工厂负责人到一线的工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余晚兰,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自从听到陈丛安的录音后,陈伯言久久不能从震惊中缓过来,现在又见乔振声说了这样一番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只看他瞪着木木然的眼睛吃力的说道:“警官!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撒谎!晚兰她就在家纺厂做工啊......她一直和我这么说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安安为什么要那样说......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把晚兰怎么了?我真的没做什么......晚兰真的只是......只是离家......走了而已......”

   陈伯言的表情仿佛越来越痛苦,只见他扭曲着脸把头渐渐埋了下去,然后瓮声瓮气的继续说道:“本来我不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回离水没两天,晚兰她就和我提出了离婚,我不同意......她......我们就大吵了一架,她就拿了行李走了......我没告诉我丈母娘,是因为我想安安还小,晚兰她过几天总会回来的,只是没想过这次她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警官,我说的全是实话,我没必要对晚兰做什么啊,那录音......我怎么可能......说破天去,也只是离婚,我没必要杀了她啊!”

   在乔振声的眼里,这一刻坐在询问桌前的陈伯言的身上依然疑点重重,但从他的话中却分明也能感受到几分真切和诚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限于询问查证的时长要求,更是因为警方目前还没有掌握任何直接的证据足以证明余晚兰已经遇害或者说余晚兰的失踪和陈伯言有关,所以在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乔振声让叶寻将接受完询问的陈伯言送出了刑警大队。

   下午三点多,陈伯言站在管淑君家的门口,他一边用力拍打着大门一边向屋里吼道:“妈!妈!你开一下门!我有话问你!”

   “你怎么还没被警察抓走!你这个杀人凶手!”管淑君隔着门,声嘶力竭的喊叫道,声音里似乎透着一丝恐惧。

   “你开门啊!妈!你开门!”陈伯言的语气越来越急躁。

   “为什么警察还不抓你!为什么他们没把你抓起来!”这时的管淑君仿佛屏蔽了陈伯言疯狂的敲门声,却听她自顾自喊着同样一句话,边喊边退回到卧室里,随后她把房间的门狠狠的关上了,而嘴里始终叨叨着:“为什么还不抓!为什么还没有被抓起来......为什么......”

   不晓过了多久,直到大门外陈伯言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管淑君这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只见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在确定陈伯言已经离开后,管淑君方转身背靠在门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心绪焦急的管淑君一早就来到了刑警大队,在等了一个多小时后,当看到开完会的乔振声和叶寻走进接待室时,管淑君立即站起身迎了过去。

   “你们怎么还没有把陈伯言抓起来!”管淑君气势汹汹的向乔振声脱口问道。

   “管阿姨!”这是叶寻第一次见到管淑君,她见其情绪有些激动,于是先一步走到管淑君的面前,语气柔缓的问道:“你是来了解你女儿案件的进展,是吗?”

   管淑君没有理会叶寻,而是继续对着乔振声说道:“陈伯言就是凶手啊!你们在等什么!马上把他抓起来啊!”

   “管大姐啊......”乔振声站定后慢条斯理的回道:“有关你女儿的案件,目前我们还在调查中,至于陈伯言,我们已经根据你提供的信息进行询问查证了,认定一个人为犯罪嫌疑人并实施抓捕是需要多方面的证据支持的,我们的同事已经在你女儿家提取了痕迹物证并进行勘验检测了,这是目前我能和你说的全部进展,希望你不要过于着急,等有了消息,我们警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在听完乔振声耐心的说明后,管淑君追着乔振声的话迫切的问道:“那几天会有消息?你刚才说在化验什么,那几天能验出来?”

   “管大姐啊,这个痕迹检验......”面对不明就里的管淑君,乔振声和叶寻在对视了一眼后,果断放弃了解释,只见他无奈的说了一句:“这样吧,管大姐,过个三四天,应该会有一些初步的检测结果,到时候你再来,你看行不行?”

   “好!”这时的管淑君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连连点头道:“那我三天后再来!”

   三天的时间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再寻常不过,一晃也就过去了,但在管淑君看来,这七十多个小时却无比漫长,它像极了一只太阳下焦灼却偏偏行动缓慢的蚂蚁,在一条不知是不是回往巢穴的路上艰难的爬行着。

   十月末的周五上午,几乎是数着分秒度过了三天的管淑君又一次来到了刑警大队。

   这次在警务接待室里坐在管淑君对面的是叶寻和季晓恒。

   “管阿姨......”季晓恒看了一眼手里的材料,随后板板正正的对管淑君说道:“作为本案中疑似失踪人口余晚兰的直系亲属,你拥有案件进展的知情权,所以我们今天会在一个最大程度的合理范围内,把案件就现在掌握的情况和你做一个说明。”

   “嗯!”管淑君点了点头,屏气凝神的听着季晓恒继续往下说道:“根据目前的走访调查以及对余晚兰家里全方位的搜查检测结果来看,我们并没有发现余晚兰已经遇害的直接证据,所以......”

   “没有查到?!”管淑君急急的打断了季晓恒的话并厉声厉色的质问道:“怎么会查不到呢!你们说会在晚兰家里查证据的,怎么会查不到呢?!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查啊!你们去把陈伯言抓来查啊!从他身上查啊!我女儿就是被他杀的!你们竟然说没有证据!你们到底是怎么查的啊?!我要见你们的领导!我不要听你说,我要见你们的队长!我要去问他!我要听他说!”

   “我们乔队在开会,管阿姨你......”眼见管淑君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季晓恒一时不知要怎么应对。

   这时一旁的叶寻突然收起了温和的神情,一脸正色的她冲管淑君有力的说道:“管阿姨,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仔细想想,在一定程度上,没有证据证明你女儿已经遇害难道对你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吗?还有,我们现在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离水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就算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我们的队长,指导员,抑或者是局长,他们说的话也会和我们刚才对你说的一模一样!”

   “那......我......”管淑君被叶寻的这番话顿时怼得哑口无言,只见她微微颤抖着身子用几乎乞求一般的口吻说道:“那......你们去找啊!去查啊!快去找证据啊!去找我的女儿啊!都两个月了!”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中年女人,叶寻的心里突然飘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很清楚管淑君烦乱焦躁甚至是蛮横无理的状态下,包裹着的无非是那份孤立无援和无能为力罢了,因此叶寻转而温和的冲其安抚道:“管阿姨,我们一直在查,我一定......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到余晚兰的,这是我们的职责。”

   虽然在很多影视作品中经常听到警察讲这句话,事不关己的时候,总觉得这类话多半是宽慰人的,但当管淑君亲耳听到叶寻这般对自己说时,她莫名且深刻的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叶寻身上那套挺拔的制服带来的力量和支持。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其实不光管淑君无力无助,警方这头也苦于一直没有新线索和突破性的进展,消失近三个月的余晚兰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某个周五,很久没有回家的丁葳在下班后驱车一个多小时回到了云泉。晚上,父亲和母亲准备了一桌丁葳爱吃的菜,在十分满足的饱餐了一顿后,丁葳冲母亲说道:“老妈,明天我要去小舅那玩,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带过去的吗?”

   “诶!还真有!我本来打算过两天拿去的,你明天要去么正好带过去喽!”母亲遂起身走进厨房,并继续说道:“快要入冬了,你把这只腌好的酱鸭给你小舅带过去,外面买的没有自己腌的好!”

   这时的丁葳冲身旁的父亲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贱嗖嗖的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果不其然,每次我去小舅那,你老婆总有东西要我带去,你这个老婆眼里啊只有她那个宝贝弟弟,没有你啊,老丁!哈哈哈哈!”

   父亲假装用力的拍了一下丁葳的头,如此笑嘻嘻的回道:“她的眼里也没有你啊!小丁!哈哈哈哈!”

   “你们在笑什么呢?”已经打包好酱鸭的母亲慢悠悠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捂脸憋着笑的丁葳和父亲异口同声道。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丁葳拎着酱鸭和一些零食来到了位于云泉市扶风区的文昌里小区。

   “恩桐!”丁葳冲着开门的年轻女人唤了一声。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许恩桐一把接过丁葳手里的东西,然后便拉着丁葳进了屋。

   “谁让你们家顾队长有个好姐姐呢!哈哈哈哈!”丁葳说笑着径直走向了正在客厅和女儿玩耍的顾征。

   “珂珂,快看,谁来了?”顾征对女儿柔声细语的说道。

   还没等珂珂说什么,丁葳就两三步来到了珂珂的面前,只见她蹲下身笑嘻嘻的问道:“珂珂,你有没有想姐姐呀?”

   “没有!”珂珂不假思索的咧着嘴大声回道。

   “哈哈哈哈哈!”这时顾征和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许恩桐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孩子!”丁葳不免有些尴尬,她继而半开玩笑的对顾征吐槽道:“顾队长,你说说你,这是咋教育的!小小年纪,一点亲情观念都没有!”

   顾征歪嘴笑道:“这不就对了嘛!从小就应该养成不撒谎的习惯啊!哈哈哈哈!”

   “不撒谎是吧?行!”这时丁葳从自己带来的零食里拿出了一块小熊饼干,然后她一边在珂珂面前晃着饼干一边笑吟吟再次问道:“珂珂,你有没有想姐姐呀?”

   “有!”这次珂珂脱口而出,只见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丁葳手上的饼干。

   “真乖!”丁葳把饼干递给珂珂后一脸得意的冲顾征说道:“只要诱惑足够大,没有什么谎是撒不出的!嘿嘿!”

   顾征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丁葳,紧接着对珂珂说道:“珂珂,有好吃的应该怎么样?应该分享对不对?”

   “嗯!”珂珂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跑进了厨房,只看她用小手把饼干掰了一半给许恩桐,再又跑回客厅,把剩下的一半再掰了一半递给了丁葳,当她准备继续掰剩下的饼干时,她发现饼干已经小到很难再掰开了,于是珂珂偷偷的把饼干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在顾征面前大大方方的摊开手,歪着脑袋说道:“爸爸!没有饼干啦!”

   “现在的小鬼啊!”丁葳和顾征相视一笑,随后接着说道:“小舅啊,我感觉咱们小时候都是呆呆傻傻的,现在的小孩真是一个比一个精......珂珂才三岁啊......”

   “谁和你咱们咱们的?你自己傻别带上我啊!”顾征一脸坏笑的挤兑道。

   “得了吧你!我妈手上可有你小时候一堆犯傻的英雄事迹呢!要不要我现在就给顾女士致电过去求证啊!哈哈哈哈!”丁葳佯装成一副要打电话的架势。

   就这样,小小的客厅里,丁葳和顾征一边陪珂珂玩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损,谁也不示弱。

   “喂喂喂!两位警官!可以吃饭了!”这时只见许恩桐端着菜走出了厨房,嘴里不忘对着丁葳和顾征丢下一句:“你们两个幼稚鬼,我真怕珂珂在你们这儿其他没学会,就学会耍贫嘴了!”

   “不至于!不至于!我们吃饭!”顾征抱起珂珂笑笑的和丁葳前后脚走向了餐桌。

   和以往一样,这顿晚饭从第一口菜开始,丁葳和顾征就旁若无人的开启了“案情分析会”的模式,两个人热络的讨论着彼此的案子,话到激动和忘情时,就算碗里的饭菜已经凉透了都顾不上往嘴里送上一口。都说外甥多似舅,这一点在丁葳身上的确得到了很好的印证,对于刑侦工作的那腔热血和执着,丁葳完全不输于现已是云泉刑侦大队中队长的舅舅。

   短暂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11月的天气变得又湿又冷,万物开始进入了休养和收藏的状态,但刑警也许不属于万物中的任何一种,因为在离水市公安局刑侦大楼里尽是一派汲汲忙忙的景象。

   立冬这一天的中午,刑侦大楼里出现了管淑君和陈丛安的身影,听接待的警员称,管淑君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反映,于是乔振声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和丁葳一起去了接待室。

   “管大姐,你这边有什么情况要向我们反映吗?”乔振声依然一副温和的样子。

   管淑君没有回答乔振声的话,而是低头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陈丛安,然后轻声说道:“安安!你快和警察叔叔说!”

   这时乔振声和丁葳也都望向了正垂头不语玩弄着手指的陈丛安,见陈丛安久久不开口,管淑君便轻轻扶起了陈丛安的小脸蛋再次说道:“安安,你不是有话要对警察叔叔说吗?只要你和警察叔叔说了,妈妈就会回来了!”

   “安安,你想说什么?不要怕,告诉叔叔和姐姐,我们会保护你的!”乔振声此时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冲着陈丛安说了一句。

   当下,陈丛安看了一眼乔振声,然后转过头又看看管淑君,最后终于对着乔振声开口说道:“我知道妈妈在哪里......”

   陈丛安话音刚落,乔振声和丁葳就不约而同的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只听陈丛安用稚气的声音继续说着:“妈妈在很多很多小扇子的下面......爸爸......爸爸带着我......把妈妈藏在了一棵长满金色小扇子的大树下......”

   乔振声顿时蹙起眉头,他和丁葳迅速对看了一眼,然后又望向了管淑君,只见这时的管淑君面如灰土,眼神放空,仿佛陈丛安口中的余晚兰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几分钟后,乔振声集合了手下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经过激烈的讨论,在当前余晚兰案没有其他新线索出现,侦破工作停滞不前的现状下,乔振声最终决定兵分两路,自己带一队人马根据陈丛安这个五岁小孩提供的所谓埋尸地点前往西郊,而另一边则由雷赫扬和季晓恒负责,带几个身手好的男警员蹲守在陈伯言上班的餐厅外,一旦西郊这边有什么收获,雷赫扬那头便将火速展开对陈伯言的抓捕行动。

   下午两点,乔振声带队来到了西郊的万莫农场,当看到农场东南角方向,稀稀落落矗立着几棵在这片废弃多时的荒地上显得格外扎眼的银杏树时,他心中不禁暗暗道:“看来这就是陈丛安口中长满金色小扇子的大树了。”

   刻不容缓,乔振声让丁葳带着管淑君和陈丛安留在车上,自己则和叶寻等十几名警员以银杏树为中心在向外辐射数十米半径的范围内展开了挖掘工作。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作业,挖掘范围也在不断扩大,但警方仍旧没有任何收获,这时乔振声的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会不会陈丛安说的地址有误?可眼前的银杏树确实和他口中的金色小扇子对上了!挖掘深度都快三米了,怎么还是一无所获?!难道还要再继续扩大范围吗?根据一个五岁小孩的口供就带队来到这个农场是不是太过于轻率和疯狂了?余晚兰究竟在不在这里......

   “哎呦喂!”忽然,一阵喊叫声引起了乔振声的注意。

   “什么情况?”乔振声遂疾步向一名此时正跌坐在地上的男警员走去,而不远处的叶寻也闻声跑了过来。

   “没事!没事!”男警员拍拍屁股随即站了起来,然后心有余悸的说道:“这里居然有个机井,看样子应该废弃很久了,刚才没留意,差点一脚下去!”男警员边说边把机井上面覆盖着的枯枝泥土等杂物往两边踢了踢。

   乔振声探头往井里望了望,黑洞洞的,他下意识的把脚边的一个土块踢了下去,结果很长时间也没听到回音,不知怎的,乔振声盯着井口一时竟发起愣来。

   “乔队!乔队!”这时,只听叶寻冲着出神的乔振声喊了两嗓子,见乔振声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叶寻遂接着说道:“乔队,你是不是觉得井里可能会有.....”

   乔振声没有回应叶寻的话,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好似有几分迟疑过后的笃定。

   与此同时,坐在警车里的管淑君接到了陈伯言打来的电话。

   “妈!幼儿园老师说,你把安安接走了?”陈伯言开口便问道。

   “嗯。”管淑君极度冷漠的应了一声。

   “我刚才趁店里晚餐前休息的时间去接安安,结果老师说你中午就把安安接走了!妈,你把安安接去干嘛?你好歹要和我说一声吧!”陈伯言明显对管淑君的做法感到不满。

   “安安在我这很好!你回去上班吧!”管淑君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后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是爸爸吗?”陈丛安冲管淑君轻轻的问了一句,语气中仿佛透着一丝惧怕,而管淑君并未理会陈丛安,只见她透过车窗继续死死的盯着挖掘现场。

   在机井旁,乔振声紧锣密鼓的部署着工作,由于井下空气稀薄,所以他先后让两名相对瘦小的男警员下井勘查,虽然井已经枯了,但作业难度仍然不小,警员们用了绳子、抓钩、套桶等工具费了很大的力气,陆陆续续从井底打捞上来大量的砖头和稻草,乔振声看着眼前的砖头和稻草,从警多年的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为了防止下井的队员体力不支,于是他又换了一名警员继续打捞,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轮番打捞后,一名队员终于把乔振声最想看到的结果带了上来。

   时刻关注挖掘现场的管淑君当看到机井旁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后,她二话没说,不顾丁葳的拦阻,奋力跳下车往机井的方向冲跑了过去。

  尽管丁葳及时追上了管淑君,但管淑君还是隐隐约约从众警员的身后看到了地上赫然放着一具白骨,刹那间情绪奔溃的管淑君涨红着脸嘶吼了几声“晚兰”便瘫软在了地上,虽没有昏死过去,但此时她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失焦,丁葳和另一名警员见状立即扶起管淑君往警车的方向折回,就在这个时候,丁葳看见陈丛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车,只见他木木的站在车门边一动不动,稚嫩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眼神不知是望向自己还是管淑君,抑或是望向远处的警队以及那堆从井底打捞上来的森森白骨......

  

继续阅读:第六章 罗织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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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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