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管淑君的询问,警方实行了全程同步的录音录像,但协同乔振声做完笔录将将走回办公室的季晓恒等不及给叶寻三人看录像,自己便忍不住绘声绘色的将管淑君口中那个有关西郊白骨的故事几乎分毫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那是11月2日周三的傍晚,拎着大半袋桔子的容姐走进了管淑君的家。
“淑君呐!晚兰有消息了吗?”容姐顺手将桔子放在了餐桌上,而后她随着管淑君一齐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了下来。
“前两天......”管淑君有气无力的回道:“刚去了趟公安局,可他们说什么证据都没有查到,等于一点进展都没有,哎......容姐,你说我怎么办呐......晚兰她到底去哪儿了......”
“警察啥都没查到?!”见管淑君眼里有泪,容姐立马拉起她的手说道:“其实啊,警察也是人,他们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有些事啊还得靠自己。”
“靠自己?!该想的办法我都想了,该找的人我也都找遍了,可......”管淑君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容姐突然脸色一转,颇有些神秘的小声说道:“有个人......或许可以帮你......”
“谁?”顷刻间管淑君的眼里仿佛有了神。
这时的容姐并没有立即接话,只见她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桔子三两下便剥开了,随后她又坐回至沙发上并伸手将桔肉递向管淑君,看管淑君轻轻摆了摆头,容姐便自顾自边吃边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我们家老胡的一个远方表侄儿吧!就是那个在咱们离水开了好多家农家乐餐厅的那个土大款!”
“他能帮忙找到晚兰?!”管淑君急急的插了一嘴,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
“哎呀!你听我说!”容姐拍打了一下管淑君的手,紧接着继续说道:“我那表侄儿是汤栖镇九丼村人,很偏的,就在北山脚下,说真的,我本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个村儿,也就几十户人家。好像在六七年前吧,九丼村来了一个“仙姑”,大家都叫她檀婆,据说她给村里人治个疑难杂症,占卜看相,化灾啊什么的都灵得很!后来这个檀婆就一直留在了九丼村。我那个表侄儿本来成天在社会上晃荡,也没个正经工作,有一年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发了财,居然买了辆黑色轿车,在村里那叫一个嘚瑟啊!我们不用想也知道,村里的路嘛怎么可能有多好,所以有一次,我表侄儿开着车在村里显摆的时候差点就碰到了檀婆,那檀婆本来也没说什么,倒是我表侄儿先骂骂咧咧起来,骂檀婆是什么神棍啦,装神弄鬼啊什么的,你就说他混不混吧!后来那个檀婆闭上了眼睛掐指算了算,对着我表侄儿说:“你和黑色犯冲,这车你不能开,赶紧换了吧!”我表侄儿那个时候要多膨胀有多膨胀,你说他哪里听得进檀婆的话啊,总之又是对着檀婆说了好一顿难听的,最后,檀婆摇摇头就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不到一个月,我那表侄儿在市区里开车把一个小孩给撞死了!虽不是全责吧,但也赔了十好几万呢!你说神不神?!这檀婆能耐大吧!经过这件事以后啊,我表侄儿算是彻底服了,后来逢事便去檀婆那算上一算,当然这好酒好菜红包什么的肯定是少不了的,话说啊也是该我那表侄儿有发财的命,自从有了檀婆帮着掐算,他真是做什么,什么都成!现在嘛成了实打实的大款了!”
“所以,你是想说......”管淑君听了容姐这一大通话后,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让那个......”
“对!”还没等管淑君把话说完,容姐就抢一步说道:“去找檀婆!去问问她!说不定她能算出来晚兰现在是死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嘴太快的容姐赶忙改口道:“让檀婆算算晚兰现在在哪儿!”
一时间,管淑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她紧紧拉着容姐的手,两眼直直的向前望去。
第二天上午,管淑君婉拒了容姐的陪同,独自一人拎着两袋水果坐进了一辆开往北山的黑车,一路上,管淑君惶惶不安,毕竟这是她头一次做“求神问卜”之事,其实管淑君不算是那种愚昧盲信的人,但就目前的情势而言,她好像别无它法,只能寄希望于这千百年来玄乎其玄的所谓神秘力量。
整整过了一个多小时,黑车司机才终于找到了管淑君口中的九丼村,在埋怨了几句地方难找、路太难开诸如此类的话之后,司机向管淑君多要了十块钱便匆匆离开了。
驻足在村口好一会儿的管淑君深吸了几口气,随后便提起步子徐徐的走进了九丼村,才没走了几步,她就看见不远处有个正带着奶娃子散步的中老年女人,于是管淑君即刻走上去语气恳切又谦谦有礼的问道:“大姐,您好!我想问一下,檀婆她住哪儿啊?”
带娃的大姐上下打量了管淑君一番,继而回过身指着村子西北角的方向懒懒的说道:“你往前走,看到一口塘往左拐,然后有个十几阶的坡,往上去,右手边是一条很窄的下坡路,你顺着坡一直走到底,有块不大的毛竹林,竹林后面有间老房子,檀婆就住那儿。”
“谢谢!谢谢!”管淑君一边在脑子里迅速记着路,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了几个苹果和桔子往大姐的手里塞。
连连道谢后,管淑君遂按照大姐指的路,头也不回的疾步往檀婆的住处寻去。在管淑君看来,从大姐的描述中,檀婆住的地方好似并不难找,但真正走起来才发现,这路却曲折异常。
一公里不到的距离,管淑君足足走了20多分钟才来到竹林前,稍稍有些疲惫的她放下了手中的水果,望着眼前的毛竹,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老话都讲“门前不栽竹”,可按理说深谙风水的檀婆为什么偏偏要在自己的屋前种上这么一片密密匝匝的毛竹呢?
来不及多想,管淑君揉了揉手掌上被袋子勒出的红印,随即又提起水果,沿着一条羊肠小径大步穿过了竹林。
果不其然,在竹林的背后,一间少说有二三十年的老旧平房出现在了管淑君的面前,她见房前院子的铁门敞开着,于是便轻手轻脚的迈入了院子。
虽是正午,但此时此刻分明有一阵至阴的凉意好似从四方忽然袭来,管淑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见她三步两步走到半掩的房门前,一边轻轻敲叩一边怯怯的低声喊道:“请问,檀婆在家吗?”
管淑君静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人回应,她便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两次,可自始至终仍旧没有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寻女心切的她这时好像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但看管淑君侧过身,壮着胆子用肩膀慢慢把门给推开了。
“檀婆!您在家吗?”推门而入的管淑君即刻再一次喊道:“檀婆!我有事儿求您帮忙啊!”
相比起门外,管淑君发现屋内极其昏暗,甚至像地洞一般,仿佛没有一丝光亮,她小心翼翼的边喊唤“檀婆”边往堂屋的深处挪步。
在连续喊了十几声“檀婆”却依然不见有人应答后,管淑君忍不住失落起来,心想今天势必要扑空见不到檀婆了,正当她打算转身悻悻离开之时,耳边却忽然幽幽传来一句:“何......事......”
刹那间,这含混不清甚至不晓是男是女的声音给管淑君吓了一哆嗦,只见她倒吸一口气,差点没有失声惊呼起来,而这会儿手里的苹果和桔子早就撒了一地。
管淑君条件反射的去捡地上的水果,恰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戴着灰蓝色毛线帽,体型瘦小的女人从自己身边擦肩经过,并径直向堂屋里一张铺着几层褥子的椅榻走去。
“你......”女人慢吞吞的冲管淑君说道:“去把门带上......”
此刻的管淑君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看她胡乱收好了水果放在一边,然后按着女人的意思把门给关上了,顿时,屋子里真就黑魆魆一片,一丁点光都没有了。
“你......是檀婆吧?”黑暗之中,管淑君朝着椅榻的方向畏畏缩缩的问了一句。
“嗯......说事儿......”檀婆的声音就像嘴里含着烧红的铁块一样,每个字都透着浑浊和嘶哑,话音刚落,堂屋里便忽的燃起了两束昏黄不明的烛火,直到这个时候,借着光亮的管淑君才算把檀婆以及屋里的统统所有看得比较清楚和真切。
只见檀婆通体穿着一件旧式样的紫黑色袍子,灰白而又稀疏的头发从松垮的帽檐下露了出来,被头发盖住了耳朵的脸看起来干瘪可怖,但却似乎不见什么皱纹,看檀婆半开着眼睛,盘腿坐在那张堂屋正中靠墙放置的可容三四人坐的椅榻上,椅榻前是一座两端分别竖着一支蜡烛的长方形案几,案几上放着一个超大号的瓷碗和一副阴阳卦,边上错落有三把矮凳和两个蒲团,而堂屋两侧则各有一个紧闭着门的房间,其中一扇门上贴了一幅不知是哪路神仙的画像,看上去竟不觉有些诡异。
“檀婆,我是从城郊东关过来的......”管淑君稍稍收拾了一下情绪,拎起水果放到了椅榻边,然后随手搬过一张凳子,隔着案几坐在了檀婆的跟前,只听她些微有点局促的说道:“都说您本事大,今天我特地过来请您帮帮我,帮我找个人。”说话的同时,管淑君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并伸手递了出去。
见管淑君的手停在半空中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檀婆方缓缓的把红包接了过去。
“找什么人?”檀婆的眼睛依然半睁半闭。
“我女儿!”管淑君急急的说道:“我女儿离家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您帮我算算,她现在人在哪里?”
檀婆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接着用她那破锣似的渗人的声音冲管淑君说道:“写上你女儿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生辰......”接过纸笔的管淑君皱着眉头轻声嘀咕道:“年月日倒是......但这几点生的......哎呀,这......我想一想,我得想一想......”
檀婆冷眼看着管淑君一边嘀咕一边把纸伏在矮凳上写写划划。
半晌,管淑君把写有余晚兰生辰八字的纸交给了檀婆并补了一句:“几点生的真是忘了,反正应该是晚上吧,我就写了个八点,您看着算吧!”
“丁巳......辛亥......庚午......丙戌......”檀婆没有理会管淑君,只见她举起纸放在眼前,然后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天干正官劫财日主七杀,沙中土,钗钏金,火偏旺缺木,亦制之泄之,金火持争,庚金以丙火为鬼,丙火戊土合局,金无气,夭折贫贱......”
听着檀婆口中反反复复天书一样的话,管淑君实在忍不住插嘴道:“檀婆!您算出来了吗?我女儿在哪里啊?您别老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呀,您快告诉我,我女儿她人在哪里?警察那儿一点进展都没有,我可全指望您了!”
“警察?”檀婆突然停止了念叨,她稍稍睁开了眼睛望向管淑君。
“是啊!不瞒您说......”一脸愁容的管淑君无奈的回道:“我怀疑......我怀疑我女儿被我女婿杀了!所以我报了警!可,可警察查了半天,居然什么都没查到!母女连心啊,不管她是死是活,我总要找到她吧!檀婆,您帮帮我!求求您!帮帮我!没人能帮得了我了!求求您!求求您!只要能找到我女儿!您要什么我都给您!”话到这里,管淑君早已泣不成声,只见她双手合十,不停的朝着檀婆行拜。
而此时的檀婆却闭上了眼睛,头微微上扬,口中仿佛一直在说着什么,然而竟听不到一丝声音。
见状,管淑君不明所以,她渐渐收起了哭声,只茫然无措的看着椅榻上神情诡秘又一言不发的檀婆。
时间在这个有些古怪甚至有些阴森的空间里不知是变快了还是变慢了,没人晓得过去了多久,忽然间,檀婆猛的睁开眼睛,但她却没有看向管淑君,而是虚无的望向了空处,嘴里似十分艰难的挤出一句:“我......来......帮......你......”
说完,檀婆便从椅榻上慢慢悠悠的爬了下来,但见她端起案几上的大瓷碗,转身从堂屋北侧一个不易察觉的小门里钻了出去。
飘忽的烛火下,管淑君独自一人蹲坐在矮凳上,心里陡然升起一抹忐忑和惶恐,她屏住呼吸不敢四处张望,眼睛死死的盯着刚才檀婆走出去的那扇小门。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凄厉而惨烈的鸡叫声,管淑君一时被吓得浑身发抖,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虽然叫声只短短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在管淑君看来,这充斥着鸡叫声的一分钟显得格外漫长和难熬且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惨叫声过后,身边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死一样的安静,过了几分钟,只见檀婆捧着瓷碗,有些晃晃荡荡的回到了椅榻上,这时管淑看见瓷碗里装的竟是满满的冒着热气的鸡血,她强忍住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小声的冲其问了一句:“檀婆,这是......”
檀婆没有回应管淑君的话,而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根又短又薄的竹筷,却看她一手将竹筷举过头顶,另一只手颇有节奏的敲打着案几,口中似说似唱道:“山栖魈,欲夺身,水栖鬼,欲食魂,饲以心,哺于神,成兮,成兮,归太虚兮......山栖魈,欲夺身,水栖鬼,欲食魂,饲以心,哺于神,亡兮,亡兮,归太虚兮......”
随着檀婆在案几上重重的敲下一声后,她骤然停了嘴里的说词,只见她把两根筷子轻轻丢进了装满了鸡血的瓷碗里,然后俯身凑近,两眼直直的盯着漂在鸡血上的筷子,嘴里又开始念叨:“分则吉,合则凶,分则成,合则亡,吉兮,凶兮,成兮,亡兮......分则吉,合则凶,分则成,合则亡,吉兮,凶兮,成兮,亡兮......余晚兰!余晚兰!吉兮!凶兮!成兮!亡兮!余晚兰!余晚兰!吉兮!凶兮!成兮!亡兮!”
尽管没有完全听懂檀婆神神道道的唱词,但管淑君也粗略猜出了“合则凶,分则吉”大概指的是什么,于是她怀着极其忐忑的情绪也望向了筷子。
伴着檀婆时而低沉,时而高扬的声音,碗中的竹筷忽近忽远,忽远忽近,这简直让管淑君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末了,在完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管淑君眼瞅着两根竹筷的筷尖开始缓缓靠近,最后竟然紧紧的黏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啊!”还没等管淑君反应过来,谁料这时的檀婆突然像失了心智一样,但见她扯掉了自己的帽子,面目狰狞的逼近管淑君的身前大声喊道:“啊!啊!啊!合则凶!合则凶!凶啊!西郊!西郊!万莫农场!银杏树下!啊!啊!啊!快去!快去!你找的人在西郊!万莫农场!万莫农场!银杏树下!啊!啊!啊!”
管淑君被情绪失控的檀婆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相比起早有心理准备的有关女儿的噩耗,此刻更让她感到万分惊恐的是,忽闪的烛火中,管淑君真真切切的看见,眼前正大吼大叫的檀婆的嘴里黑洞洞的,竟不见舌头。
“西郊!万莫农场!万莫农场!银杏树下!”披头散发的檀婆张牙舞爪的挥动着双臂,已然接近癫狂状态,她撑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管淑君,嘴里仍旧不停的嘶吼道:“你快去!快去!快去万莫农场!人就在那!就在那!啊!啊!啊!”
惊恐之余的管淑君扶着地倒退了几步,然后猛地站起身转头拉开大门,死命的往外跑去,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浸淫在檀婆阴暗森冷的屋子里的缘故,所以当管淑君冲到日头下的时候,她觉得这深秋午后的阳光竟也这么刺眼。
十多分钟后,跑跑停停的管淑君按着来时的路返回到了九丼村的村口,当害怕的情绪逐渐退去的同时,失去女儿的悲恸才开始慢慢涌上心头,她没做片刻停留,继续往村外大路的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直到脸上淌满了泪水和汗水......
“农场的线索竟然是......是这么来的?!这也太玄乎了吧!”听完季晓恒所复述的故事后,丁葳忍不住惊叹道:“太神了!太神了!”
“是吧!”季晓恒接着说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后来管淑君就拿着从檀婆那得到的所谓埋尸地点,连哄带骗的借陈丛安的口来向咱们提供线索了,她自己估计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从农场找到的竟然不是她的女儿!哎,话说回来,这个管淑君也够可恨的,竟然三番五次利用自己的外孙去诬告女婿!”
“确实......”这时叶寻也插了一嘴:“我在想,等陈丛安长大了一些,懂事后,他要怎么面对这样一个外婆呢?”
“我说......咳......”雷赫扬故意大声的咳了一声,随后冲着叶寻三人苦笑道:“管淑君作伪证呢已经是盖棺定论了,至于他们祖孙俩之间的事呢,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讨论吧?!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找那个神婆吗?埋尸地点可是她提供的!兄弟姐妹们!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掐指一算”这等神通吧?!”
“谁相信了?!”丁葳歪着头驳了一嘴,而后她看向自走进办公室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振声问道:“乔队,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时的乔振声斜斜的靠在办公桌边,略有些疲惫的他没有回应丁葳的话,反而闲闲的问了一句:“陈丛安呢?”
“陈伯言刚才把他接走了。”叶寻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回道。
“哦......”乔振声淡淡的应了一声,片刻,他才似乎回过神来一般对着丁葳和其他人说道:“这个余晚兰......现在还是以普通失踪人口的案子去跟进吧!至于西郊白骨......哎,不管神不神的,今年这个立冬我们估计要在九丼村过了!雷少,晓恒,你们休息几分钟,一会儿咱们仨去“夜会”一下这个檀婆!”
“好的,乔队!”季晓恒应声回道,雷赫扬则冲着乔振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叶寻,丁葳,管淑君后续的那些......你们俩......”乔振声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叶寻和丁葳异口同声的应答道:“明白!”
“其实......”这时听丁葳又轻轻的补了一句:“我也挺想去九丼村的。”
“怎么?急着找檀婆算姻缘吗?哈哈哈哈哈!”季晓恒玩笑道。
丁葳听季晓恒这么说随即便佯装成要吐的样子,然后煞有介事的说:“算倒是真的要算,不过我才不算什么狗屁姻缘呢!我要算的是......我啥时候可以当上咱们局里第一个女队长!哈哈哈哈哈!”
“女队长?也太小看自己了吧!”季晓恒继续打趣道:“最次最次也得是局长啊!咱们乔队带出的兵,以后都是一把手的料!是吧!乔队!”
“啧啧啧!论说话之道,你是真正的一把手啊!哈哈哈哈!”丁葳爽朗的笑声引得包括冷淡惯了的雷赫扬在内的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但唯独除了乔振声,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一丝表情,但眼里却分明满是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