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小马超激战阎行
肥猫江湖2025-07-02 21:543,611

马超大喜,飞身上马,招呼了百余部曲,向着阎行所在的位置,一头扎了过去。马腾心知马超有伤在身,骇得面无血色,却已阻拦不及。

  马超像是一条初入深海的蛟龙,分波斩浪,眨眼间冲至阎行身前,长矟一摆,直刺阎行的哽嗓咽喉。

  阎行也注意到了马超,他见马超冲来,心中怒火爆燃,不可抑制。若不是他们父子反叛,渭桥何能失去?

  阎行刺落两名匈奴骑兵,腾出长矛拨开马超的矟,顺势一矛刺出,目标也是马超的咽喉。马超大喝一声,举矟横挡,震开长矛,趁二马错蹬之际,反身回刺阎行的后心。

  阎行年纪虽小,但经历的战阵厮杀却比常人多了不知多少倍,早就防着马超的这一手。他只微微侧身,便让过了马超的矟锋,长矛起处,将跟随在马超身后的两名部曲挑飞。

  混战之中,也没有多少空间,马超也冲入了对方的步卒阵中,身边长矛、环刀疾刺而来。马超不急不慌,长矟横扫,荡开数支长矛,随后收矟连刺,拥上来的士卒皆是咽喉中矟,慢慢软倒。这些喽啰在他面前就像是等死的蚂蚁,他连击杀的兴趣都没有,拨过马来,又冲向阎行。

  阎行早他一步回身,长矛化棍,当头砸下。长矛利于击刺,一般在马上时当做长棍来用主要是横扫,这种泰山压顶似的劈砸其实很少见,用者多是自恃膂力的猛将。

  马超的争胜之心更盛,也想试试阎行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因此双手握矟横举,生生接了这一击。

  矛矟相交,猛然爆出一声巨响。马超浑然无事,身下的坐骑却晃了一晃。阎行的长矛也被震开,只觉得双臂微麻。

  两人错身而过,拨马复回,各举矛矟,再次纵马刺出。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留余力,一矛一矟直刺对方前胸,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只惊得两人的部曲目瞪口呆。

  奔马前冲,十数步只是一瞬,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撞在了一起。矛锋及身的一刹那儿,马超微微侧身,让过对方的长矛。只是这一让,他自己手中的矟也跟着刺了个空。

  这时,马超做了个让很多人都大为惊讶的动作,他突然伸左手抓住了阎行的长矛,并把它钳在肋下。不是马超鲁莽,而是因为他有个很多人都做不到的手段,就是能单手持矟刺击。他钳住了阎行的长矛,右手再收矟刺出,阎行无法闪躲自是必死。可不料,阎行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阎行也探手抓住了他的长矟。这一下,两人的双臂都无法再活动,成了在马上较力的状态。

  两个少年都是天生神力,他们在马背上夺矛矟,其力何止千斤?两人身下的坐骑喘着粗气,四蹄打颤,竟然明显不支。

  阎行心中微慌,对面马超的部曲和白骑营的骑兵皆用长矛大矟,此时只需纵马冲来,他是毫无闪躲的可能。这种状态,他要比马超危险得多。

  果然,马超的一名亲卫看出了便宜,狞笑着举矟冲来,矟锋明晃晃地微微颤动。

  阎行大惊,低吼一声,运起浑身劲力,全部导向双臂。若夺不过马超,那他今日必死无疑。危急之下,他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

  马超也感受到了阎行力量的变化,也吐气开声,将身体中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来,因用力过大,胸口的箭伤再次迸开,鲜血浸透战袍。

  一矛一矟在两股巨大力量的拉扯下,隐隐作响,已经开始微微变形。

  矛、矟本质同为一物,形制虽近却也略有不同。马上所用之矛质硬,多选坚木制成,矛锋短而略厚。矟质韧,需用积竹木柲之法制造,矟锋长而窄锐。

  阎行的长矛与马超的长矟数次交击,此时再也经不住两人的争夺,嘭的一声,突然从中间断为两截。

  事出突然,马超微怔,阎行却已经持半截长矛往他的脖颈击来。

  其实,倒不是阎行比马超反应更快,长矛断掉对两人来说都是始料未及的,但阎行握的是自家的矛柄,而马超反手抓的却是紧挨矛锋的部位。矛断之后,阎行顺势就可以挥动半截断矛,可以毫无阻碍地当短棍来用的,而马超却必须调转矛锋或反过手来。

  差别虽小,对两人的出手却大不相同。阎行用尽全力以断矛击来,马超要躲就只能放弃长矟,他自是不愿,只微一侧头,断矛重重地击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击几乎砸碎了马超的肩膀,他猛然吃痛,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嘶吼起来,以手中断矛向外一拨,调转矛锋直刺阎行坐骑的眼睛。

  阎行将手中的断矛脱手掷出,逼退想要偷袭的杂兵,等他回过头来,身下的战马也被刺中,痛苦地发出咴溜溜一声惨鸣,带着半截断矛扬蹄人立而起。阎行大惊,反应却快,一手紧抓缰绳,一手弃了长矟。他已无法再抓住马超的长矟不放,否则会有被矟锋所伤之虞。

  马超不顾左肩疼痛,伤口汩汩流血,舞动长矟扫在阎行战马的身上。阎行连人带马被击倒在地。那马哪受得了马超盛怒之下的一击?骨断筋碎,显然是活不了了。

  阎行落地,右腿被自己的战马压住,有士卒拼死冲上来刚刚将他拉出,马超的长矟又到了,先杀士卒,后刺向他。

  阎行蹿步躲过,急冲到马超马下,拔刀划开了马脖子。马超以矟插地,飞身下马,也拔出腰间佩剑,揉身而上,与阎行接着步战。

  马超家学渊源,又得名师教导,善用长矟,其实剑术更为惊人,相传后世有一套绝世剑法正是由他所创,谓之“出手法”。他腾身挥剑,剑剑迅疾狠辣,阎行以环刀相对,却也不落下风。

  两人这一番厮杀,惨烈至极,在万人对战之中仍然显得十分惊人。不过,阎行能挡得住马超,他麾下的士卒们却扛不住数千骑兵的冲击,不断地后退。无数白骑营和匈奴骑兵绕过两人,冲向西凉兵,扬起的长矟和蒲良刀,或刺或斩,激起阵阵血雨。

  步兵对阵骑兵,如果甲胄不精,则劣势极大,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阎行所带的人马都是原本所属樊稠的,樊稠重伤后,被韩遂趁机吞并。这些士卒见不断有骑兵渡过河来,加入到战场,自知取胜无望,心中也越来越绝望。阎行有死战的勇气,他们可没有,甚至他们连为谁而战都很迷茫,为韩遂吗?他们才跟了韩遂几天?

  在巨大的伤亡刺激之下,这些西凉兵开始溃逃和成批的投降,投降的人的规模是如此之大,激战中的阎行也瞥得见,他开始心烦意乱,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环刀被马超觑准时机一击磕飞,长剑斜划,急速斩向他的脖颈。

  阎行不甘,却已无能为力。

  长剑停在他的肩头,寒气逼人,马超瞋目斥道:“汝服否?”

  阎行沉默不语,神情落寞。今天他可谓是一败涂地,自己失手被擒,所带之兵也非死即降。

  “哈哈……”马超大笑,以剑身拍了拍阎行的脸,招手让人上来将他捆住。

  马腾见马超押着阎行回来,心头的大石才放了下来,也不再理会张晟如何处置阎行和俘虏,跟着徐胄直奔渭水大营。

  渭水大营的大火已被扑灭,张晟分兵打扫战场,同时下令重修渭水大营,他准备就将这里当做自己在南岸的基地。

  匈奴王帐军在十几日前的长陵之战中损失惨重,呼衍骨都侯请求张晟允许他们留下驻守渭桥两岸的营地,以便借机休整,但被张晟拒绝,只被允许留下伤兵,其余能战之士仍需随军。呼衍骨都侯无法,只得选了五千骑兵出来。

  对于匈奴人,张晟想用其力,却不愿其发展壮大。于夫罗阵亡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一个可以将匈奴人分散的机会,他要继续消磨一下匈奴人的实力,现在的借口是最好的。不过,他也不可能做得太过明显,因此对匈奴士卒鼓舞有加,激战所得也不吝封赏,士气倒也过得去。

  渭桥虽然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但张晟作为中路军主将不可能在此驻守,守营、守桥、看俘、巡河诸般事宜安排妥当之后,便决定率大军赶往枳道,而留守渭桥两岸的则是唐洛。

  唐洛可说是投附张胤最早、也是最忠心的胡人将领之一,不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都足可担此重任。有他和大半个匈奴营在,张晟很放心。当然,河面上的舟船中也有韩当留下的两千人马,必要时可以作为支援兵力。

  马腾和张横麾下共计有三万人马,夜里一阵混杀,殒命数千,逃散无数,投降的、俘虏的以及收拢回来的,加起来只有一万两千多人,不过三分之一稍多而已。这其中还有刘靖的千余人。

  这个刘靖在马腾和张横厮杀的时候选择了独善其身,拢兵于大营一角,只进行自卫,以免遭受池鱼之殃,竟然保下了大部分人,唐洛进营,他便出来投了降。

  这种人,张晟瞧不上,随口勉励几句,便打发他去修筑营寨去了。张晟看重的是马腾、马超、阎行这样的人。他与马腾三次交手,攻桥那次是为了配合兄长张胤的佯攻,说不上胜败,其余两次虽然都是他胜了,但马腾表现出来军事素养还是极高的,若不是此人的野心太大,他还真想重用他,如今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其交给张胤处理。而马超他也不好单独留下,但那个阎行,他却想收服后留作己用。

  阎行虽然败给了马超,从武艺上看也略逊一筹,但天赋异禀,是个猛将的好苗子。张晟觉得阎行与马超的差距,主要还是没有好的老师教他,要知道阎行不过是军士子弟,而马超的家世虽然败落,但传承仍在,又有成何教导,实在是大不一样。

  阎行带来的万余人,大部分都投了降,这些人和马腾、张横的降卒一样,如果想让他们现在就倒戈倒也不难,只是士气低落,估计没啥战斗力,还不如先做些说服、安慰的工作。张晟从白骑营抽调一些能说会道的老兵和出身黍谷山的队率、屯将,负责统领这些降卒。

  巳时初,张晟下令进军,已经过河的部分白骑营、黑山营和匈奴王帐军两万余人,浩浩荡荡杀向枳道,而后面渭桥上仍然不断有兵过河,估计等所有人马和必要的辎重都过河恐怕得到中午以后了。

  赶到渭桥的黑山营有一万五千人,全是步卒,主将是于毒和陶升。于毒率部先过河跟随张晟行动,而陶升过河后将率五千人马往槐里、丰镐方向运动,以为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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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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