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百里香还在酣睡,刺耳的门铃声吵得他翻身坐起,挠着后背的痒痒,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把他的房子包围得严严实实。
领头的人拿出证件和一张逮捕令:“清道夫。你是百里香吧,你被控告与不周山逃犯九尾狐一同谋杀人类男子帝辛,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与越狱事件有关。同时,你在猎神局的职位已被革职。请跟我们走一趟。”
百里香难以置信地扣掉一枚眼屎:“你说什么?我涉嫌谋杀?杀帝辛?”他一边扣着痒痒,一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问道,“谁报的案?小姜?”
“这你就不用管了。”领头人看着穿着背心裤衩的百里香,“给你半分钟的时间穿衣服,28.27.26……”
百里香咧嘴笑笑,走进了卧室,从衣柜中拿出厚夹克套上,飞快穿好运动裤和运动鞋,从镜中瞄到了一动不动的枪口,突然冲到窗前,纵身跃下,兔子一样,稳稳落地。
几乎同时,两个枪口抵上了他的额头,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一左一右夹住了他的手臂,反手一拧,百里香哎哟一声,半跪在地上,就势一个后空翻,甩开二人束缚,手肘左右开弓,一击即中,撒丫子就狂奔而去。
百里香胖手一挥,空气凶猛震荡,紧追不放的几个黑衣人突然像撞在了透明的玻璃上,捂着脑袋“哎呦”倒地。百里香跳上一辆出租车就消失在了车流中。
他摊在后座上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掏出手机给司空打电话,哪知手机一直无法接通,又不敢打猎神局办公室电话,只得找到了秋刀鱼,铃声刚响起,就接通了。
“喂,秋刀鱼,是我,现在猎神局什么情况?有没有清道夫的人上门来找麻烦?”
秋刀鱼回答得十分简洁:“没有。”顿了顿,他压低嗓子问道,“百叔叔,你怎么还不来上班,要扣工资了。”
“我扣你个大头鬼。刚才清道夫上门抓我了,幸亏大爷我机灵,跑了!”百里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迎上了出租车司机疑惑的目光,立刻把声音收小了。
“他们干嘛抓你啊?咱们猎神局和清道夫没什么利益冲突啊。虽然我们看不惯他们很久了,但大家明面上也是过得去的。”秋刀鱼走到角落小声问道。
“司空在吗?他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不敢打办公室电话,怕被监听。”百里香用手指挥司机转弯。
秋刀鱼看向司空办公室,他正埋头签署文件,秋刀鱼想了想,冷静道:“不在。”
“那不废话了,别打我这个号码,我得空了和你们联系。”百里香飞快抽出电话卡,丢到窗外,掀起夹克帽子罩在头上,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林氏集团正面临着一场从未有过的严格检查。一群黑衣人拿着搜查令对着大厦大小房间进行搜检,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黑衣人来到了美容室,几个做SPA的女人尖叫着盯着他们,隔壁房间只是一台巨大的美容仪。豪华的包厢中,零零散散玩乐的客户,只是喝喝酒打打牌,一丁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黑色轿车开到了荒废多日的猎场,只有一群小鹿和十余只野猪,根本没有任何妖怪的踪迹。
暗地了调查了许久的“替身”事件,不过是原配太太去了国外,夫妇二人离异后丈夫重新娶的年轻妻子,因为没有充分的证据,当时人又是权贵,案件无法再深入调查。
林遵怒气冲冲打了好几通电话,黑衣人才有条不紊地撤退了,走时,萧天还不客气地告诉林遵,他们部门会随时来突击检查。
林遵想起了猰貐的预言,手臂怒扫过茶几,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直接摔得稀烂。他平复好情绪,这才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不是说好了一切没问题的吗?今天今天突然就有人上门来检查了。每年送上去的那么多钱都打水漂了吗?”林遵强忍住怒火。
“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吗?早就告诉过你最近清道夫会上门来突击检查。”一个稚气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林遵有条不紊地谈判着。
“实在不行,换一个人吧。”林遵微微眯眼,缓缓道。
“不,不用。当初的‘移民计划’就是他签署的,如今人老了,正需要一个合适的替身,你好好安排一下。‘大清扫’行动只是暂时的,不会影响你太久的生意。放逐区不就完全没事吗。”稚气的声音冷漠地与他交涉着,“好戏就要上场了,不用太心急。”
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林遵听筒中传来了无情的嘟嘟声。
他来到猰貐的房间,立刻被他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除了我儿子,你还想要什么祭品,我都满足你。”
猰貐猩红的双眼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冷笑道:“我现在连你儿子……都不想要了。”
猰貐眼睛一眨,门轰然一声关上,林遵的鼻子被门板撞得通红。
他咳了几声,越咳越凶,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人,是斗不过神的。
因为人的生命时间,实在太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