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几张保命的碟片，人在催眠状态下会说出许多秘密，我就算今天关进去，不到一个星期我就能出来。当初你玩不过我，现在依旧玩不过我。”方大伟撇撇嘴，伸展四肢仰在舒适的皮椅上，“知道你为什么爬不上去了吗？因为你太较真了，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谁的面子你都不给，一个人傻逼似的冲锋陷阵，结果呢？你的上司只会埋怨你坏事丢人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的同事只会嫉妒你好胜邀功本事大……你才是有病的那个人，司空，吃多少药看多少医生都没用，你早已病入骨髓了。坏可以关起来，蠢是真没办法治的，你这一辈子注定了一事无成，只配被人当枪使。当初的警界新星如今跟一条丧家犬一样四处咬人……要不要试试我给你催眠看看，你的病因在哪儿？”
方大伟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太明白人的软肋在哪里了，这个司空面色苍白眼袋淤青，阴气森森，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失眠多梦的人。
司空垂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完全没有方大伟想要看到的犹豫和惶恐，司空满不在乎的笑笑：“如果我在乎名利，我就不会选择做警察这一行。我知道哪里都有黑暗不公虚伪狡诈，也知道权欲和野心的力量，但是我深信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我只会后悔当初的鲁莽对受害者造成的伤害，却从不后悔我对凶手所做的一切过激行为。黑夜不是永恒的，黑暗也不是，你自以为踩住了别人的七寸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你想过没，只有死人才会真正保守秘密，那些被你要挟的人会甘愿留一颗炸弹在那儿？如果你自首，还能留你一条小命，若是闹大了，只怕你活不过今晚。”
方大伟的撇撇嘴：“无所谓，怎么玩都是玩。我从没怕过。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外面的女人叫庄希文是吧，和我以前的一个女病人很像啊。”
司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拳头缓缓握了起来，发白的关节握得嘎吱作响。
“不过那个女孩子叫细辛，我玩过那么多女人就是因为她名字好听才记得特别清楚，细辛，中药名，能解表散寒祛风止痛通窍，是个好名字。”方大伟终于在司空脸上看到了他微微跳动的眼帘，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长头发，斯斯文文，说话也轻言细语，是你女朋友吧。你猜她对我说了什么？”
司空的牙，慢慢咬紧了。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杀过人，她让我给她催眠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凶手？”方大伟眯缝着双眼，目光紧紧锁住司空脸上的表情，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甚至残忍地模仿起了细辛的声音和语调。
“方医生，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真的杀过人……我男朋友是警察，我以为他会相信我……方医生，我连看到死老鼠都怕的，我怎么会杀人呢……呜呜呜呜……”方大伟仿佛变成了细辛的模样，眼泪汪汪地拽着司空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我好害怕，我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我梦见我有一条黑色的尾巴，一个被黑雾笼罩的怪物在梦里喊我的名字，他对我说，我该醒过来了……他问我为什么害怕，因为我也是妖怪……呜呜呜呜……不，我不是妖怪，我是人啊，我有朋友有恋人有工作我也会生病看医生吃药……我怎么可能是妖怪……”
司空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了，他看到细辛哭红了双眼，死死拽着他的手腕哭得声嘶力竭：“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那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他的双眼泛起了潮湿的雾水，模糊的视线中是方大伟精湛的演技和无懈可击的模仿力。
“我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我是司空，我相信她，无论她是人还是妖我都爱她。她在我怀里哭了好久，终于睡了过去，睡着的时候都在抽泣，你说她有多伤心啊。你这个男人真是够狠心呢。”方大伟收起细辛的语调，“我以前在话剧团工作，最擅长的就是模仿别人，是不是很厉害。”
司空一跃而起，掐住他的脖子，咬着牙怒吼道：“闭嘴——”
方大伟盯着他冒火的双眼，挣扎了几下，露出得逞的笑容：“你……咳咳咳……有种就杀了我。你没种，即使你女人一而再再二三被我玩，你依旧不敢杀了我……你就是个废物……”
他啐了一口血水吐在司空眉心，一股灼痛感让司空猛地抱住了额头倒在了地上。
方大伟摇摇晃晃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梳子，颤巍巍地梳了梳凌乱的头发，鼻青脸肿的五官早已被打得变了形，歪掉的鼻子还在不断往下滴着鲜血。
“你他妈的凭什么跟我玩，死条子，臭警察！老子就睡了你的女人怎么样？！”他一脚脚用力揣在司空小腹，嘎嘎大笑的嘴里不断吐着唾沫，他像小丑一样癫狂。
司空捂着额头的指缝中，隐隐透出一道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眉心裂开了，疼得他缩成一团浑身打冷颤。
方大伟举起烟灰缸，一下下用力砸在司空的脑袋上，司空满头是血地晕倒在地。
“臭警察！臭警察！”方大伟扯开皮带，骂骂咧咧道，“老子今天就在你面前干你女人！”
他用皮带缠住司空的脖子把他一点点拖到了外面，丢在沙发床旁，回头啐了一口唾沫，这才解开裤子，走到了庄希文跟前，猴急地摸着她的丝袜，好几下想要耸上去，都没有成功，急得狂飙脏话。
司空额前的亮光缓缓熄灭了，眉心的裂口再度愈合，司空缺氧一样弹跳了一下，喘了几口粗气顶着满头的鲜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了方大伟的肩膀上，咔嚓一声，方大伟惨叫着从庄希文身上滚了下来。
鲜血滴在了司空眼中，他瞄了方大伟裤裆一眼，挑了挑沾血的眉毛，蹲下来饶有兴趣地指着他的脐下三寸：“原来你是个X无能啊，怪不得这么变态，说得再厉害却是个软蛋。恋脚癖丝袜癖……你也只能吓吓周小舟那样的小姑娘，欺负她没见过男人，你那玩意儿连女人的小指头都不如，逞能什么？除了自嗨意淫，你什么都干不了。在现实生活中，你不敢交女朋友不敢和女人睡觉，知道别人会嫌弃你是不是，所以才玩什么催眠，如果不在水里下药，你估计催眠都不行吧，方大伟，性。无。能。”
最后三个字，司空面带微笑咬字特别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