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穆妍儿来到南雨蝶身边,笑嘻嘻地说道:“雨蝶,一会儿带你去看我的朋友,好不好?”
“朋友,你不是说山上没有小伙伴和你一起玩吗?”南雨蝶反问道。
“是没有啊,所以你留下我才会特别开心,才会带你去见我最好的朋友。”穆妍儿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不过,我不能去,我还要练功呢!”
“没关系,回来再练也不迟啊。爹爹下山去了,要到晚上才会回来。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赶回家,好不好?”穆妍儿不甘心地劝说道。
“可如果被师父知道……”南雨蝶还是迟疑不决。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大不了被骂一顿嘛。”穆妍儿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
“蝶儿,你就和她去吧。每天练功太辛苦了,出去玩一下也不会耽误什么的!”母亲苏燕在一旁开了口。
“娘都说没事了,快走吧!”穆妍儿开心地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
穆妍儿一路叮嘱着:“你要答应我,今天去的地方,千万不可以让爹知道,记住了吗?”
“为什么不能让师父知道啊?”
“因为,他一定会骂我,说不定他也会杀了我的朋友呢。”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穆妍儿忽地停下了脚步,转身正视着他。
南雨蝶一怔,也停下脚步,急忙应道:“好的,我知道了。保证不和师父说。”
一路上,他们采野花,捉蚂蚱,在溪水里洗净弄脏的小手,开心极了……
“你要带我去见什么朋友啊?”南雨蝶疑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提前说好,到时候不要害怕!”穆妍儿一脸神秘地笑了笑。
“为什么会害怕?他会吃人吗?”南雨蝶又心生疑问了。
“有我在就不会!”穆妍儿自信地回复道。
爬了好一阵,山路越来越陡。
南雨蝶有些担心地问道:“这里越来越陡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就快到了,跟上!”
他们在杂草乱石中穿行,南雨蝶不免问道:“这路也太难走了,你的朋友怎么住在这里呀?”
“这里景色好呀。你看,这些花只在这里才有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很好看吧?”
“是的,真的很好看!”南雨蝶伸手去抓,
“别动,这边的花不能乱摘了,碰到有毒的,要了你的命!”穆妍儿煞有介事地叮嘱道。
“有这么严重吗?我知道了!”南雨蝶还是乖乖缩回了手。
不久后,穆妍儿指着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口,说道:“就在前面了,你看!”
“你确定吗?”南雨蝶更加迷惑了。
洞口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穆妍儿继续向前走去,还低声呼喊道:“星星,鹿鹿,姐姐来看你们了。快出来啊,还给你们带来个小哥哥呦……”
不久后,里面果然有了回应。‘嗷嗷’叫着跑出来两个小东西。
此时,南雨蝶对这洞里的光线已基本适应了,他看清楚围在穆妍儿身边叫着的竟是两只小老虎。他们看上去憨态可拘、天真无邪。
“这么可爱!妍儿姐姐,你说的朋友是他们啊!”南雨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他们面前,抬手想摸摸它们的头。
可是,那两个小东西竟然迅捷地回过身来,张开嘴巴,朝他发出‘哈!哈!’的声音,很是不友善。
“它们在冲我发威呢,真好玩!”南雨蝶笑得合不拢嘴。
“星星、这是哥哥,叫蝶儿,是姐姐的好朋友,不要对他这么凶哦!”穆妍儿拉过一只小爪安抚道。
不久后,他们便熟悉了起来。
穆妍儿介绍道:“他么是兄弟两个。哥哥性格温顺,如同小鹿一般,我叫它鹿鹿。弟弟聪明灵巧,小眼睛如星一般亮,我叫它星星。”
几个小家伙儿玩得正开心,外面忽地狂风一扫,草叶都被吹得哗哗作响。
“妈妈回来喽!”穆妍儿说道。
随后,只见一只庞然大物赫然窜至洞口,那是一只威猛的大老虎,黄色的毛,黑色的纹,阳光照射下,光亮无比。
“完了!”南雨蝶的心骤然缩紧,脱口而出。但他依然本能地一步跃起,挡在了妍儿前面。
那大虎两眼寒光注视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当它看到南雨蝶怀中的小虎仔时,突然低头,一声长吼,纵身扑过来。
“不要啊!”穆妍儿猛地推开南雨蝶。自己却被猛虎扑倒,狠狠摔在地上。小虎星星爬在了她胸前,未受任何伤害。
“妍儿!”南雨蝶在一旁惊呼,呆若木鸡。
“啊唷,你踩死我了!”穆妍儿用力抽出被踩在虎爪下的胳膊,责问道,“你不用这么冲动,听我介绍啊。有我在,难道还会让你的宝贝受伤害呀?”
大虎不停舔着两只小虎,伏身卧倒在地。
“给!”妍儿把怀中小虎放到它怀中。
当两只小虎开始吃奶时,大虎这才抬起头,看着穆妍儿。随后,它歪着脑袋想要舔舐她被自己踩痛的胳膊,
“停!不要,我可不想脱层皮!”穆妍儿推开它的嘴巴,拍着它的脑袋,说道,“不如,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吧。”
天气逐渐转凉,秋风萧瑟、黄叶飘零。
这天,穆天云一人伫立在父亲的坟前,看着满目凄凉的深秋晚景,心中悲恨交加!
“爹,天云不孝!至今不能手刃仇人为您报仇,甚至不知道凶手是谁,无以告慰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他挥拳狠狠捣在旁边的树干上。
八年前的一个夜晚,穆天云在屋檐上取下一纸飞镖传书。
“师兄,明日午时,山口枫树林见,有要事相商,务请准时赴约。”
落款处写着:慕容秋水。倒是与开头的称谓相吻合。
穆天云拿着纸条疑问道:“爹,三师叔被逐出师门后,多年未在江湖露面,怎么会突然约您出去?”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父亲穆峥也是一脸疑问,但还是很轻松地说道:“不过,还是要走一趟,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这些年又过得怎么样?”
“爹,我看他未必有什么好意。这样吧,明天我陪您一起去。”穆天云毫不松懈地收起了纸条。
穆峥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同门师弟,不会对我怎样。”
“还是小心一点儿好,明天我陪您一起去,就这么定了。”穆天云毫不退让。
转天,日近中午,侍女莲儿急急忙忙进了侧屋,拿起铜盆转身欲走,看到穆天云从墙上取下金鞭缠于腰间,忙问道:“少爷,您要出去呀?”
“是呀,我正要和爹出门去!”穆天云回道。
“少爷,你不能走啊,夫人临产,家里不能没有人!”侍女焦急地阻拦道。
“我知道,唉!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穆天云皱了眉头左右为难,之后抬叮嘱道:“我留下也帮不上忙,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夫人。”
“可是少爷,夫人现在痛得很,接生婆婆说不太顺利。可能…可能会有危险,这个时候,家里没有主事之人怎么行啊?”
穆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站在门口道:“天云,你就留下来照顾燕儿吧,当年你妈生你时,我可是守在门外,寸步没敢离开过!”
“可是,爹……”
“爹这里你不用担心,我是去会老朋友,又不是去生死决战说不定啊,他会和我一道回来看我的孙儿呢,哈哈!放心吧,我先走了。”穆峥说完,开开心心地出门去了。
“爹,您带上鞭子!”穆天云追了出来。
“不用了,你还真以为去决战,没那么严重!”穆峥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走远了。
夫人苏燕的生产果然不是很顺利,日落时分,一名女婴这才呱呱坠地。
然而,直到天黑下来,穆峥依然没有回来。
穆天云见妻女平安,这才急忙动身赶往枫树林。
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那里,等待他的是竟然是父亲已经冰冷的尸体……
只见穆峥倒在树下,嘴角的血迹已经变成黑色,并且凝固。尸体更是僵硬无比,看起来是断气多时了。
“爹——”穆天云扶起父亲摇晃着,撕心裂肺地吼道,“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天云!”
漆黑幽静的枫树林,除了惊飞了一群鸟雀,没有任何回响。
“是谁,是谁干的?”穆天云上下打量父亲的身体,却不曾发现有任何打斗、受伤的迹象,难道是中毒而亡?可看面色又不太像。
“都是孩儿不好,孩儿若和您一起来,就不会有意外。” 穆天云抱着父亲的尸体,仰天长啸:“是谁?是谁?师叔,一定是他,慕容秋水我要杀了你。”
他满腔悲愤,挥鞭猛抽,直到整个枫林根根枝条折断,残叶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