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的双刀处在上风,越战越勇,肖青只感到右臂从疼痛变为麻木,胳膊逐渐有些不听使唤。
朱雀见状,不免暗中得意,不屑地说道:“就凭这种功夫也想报仇?去陪那群死鬼还差不多!”说话间,他单手用力,又是一刀自上而下劈落而来。
就在他话音未落,刀锋也未落下的时候,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魔头,别太猖狂,你看在下的功夫可不可以?”
随着那声大喝,东方明月纵身跃至朱雀面前,替肖青挡开了那一刀。
“又是你?”朱雀恼怒不已,只感觉这个碍事的家伙大大小小实在是坏了自己不少的好事。于是,恨恨地斥责道,“真是阴魂不散!”
“我们早该好好做个了断了,你冒我之名到处做恶,是不是应该有个交代了?”东方明月见到他,也是恨从心头起,想想他的罪行,真是哪一次都令人发指。
“哼,若不是教主,我早就要了你的命,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了!”朱雀晃动双刀先发制人。
东方明月亦不怠慢,很快,悦心剑舞得光彩夺目。
肖青拉回战马,忍着剧痛,纵身上马后去协助陆方。年少的陆方应战谭震实属不易,早已是苦苦支撑之态,见肖青过来,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周边的混战陆续停下,两军的将士们先后住了手,屏气凝神地认真观战,他们看的是东方明月和朱雀的较量。
在他们眼中,这两个人的比斗更像是表演。他们不光人长得清秀、素衣白袍也很是清爽。那功夫自然也是难得一见的武林绝技,更是精彩。
双刀的寒光和宝剑的彩色光芒不断闪烁,尤为奇妙!若不是在两军阵前真想拍手喝彩了!
一片安静之中,只有谭震加紧了攻势,他恨不得三下两下就把面前的两个人给解决掉。
原本一切顺利,成功在即,但这突然间杀出的救援一下子就改变了格局,实在让人愤怒。
前方,程桀和皇甫剑心击败了东方的魏子淳和青龙护法。那魏子淳受了重伤,青龙只得先保护着他仓促撤回。
“程将军,您先回营吧,我去看看雨蝶。”皇甫剑心说道。
“好吧,你自己小心!”
南雨蝶这边的确很是吃力,仍然要两面同时照顾。他的肩胛处已被重重划伤,那是腾蛇双叉扫过的痕迹,鲜血染红了左臂的盔甲和战衣。
正当南雨蝶挥鞭与刘羽周旋时,腾蛇护法收敛双叉开始寻找新的机会。
此刻,他的目光一转,瞄向了一旁的江翌晨,准备换一种方式出击。
他忽地纵身跃起,鬼影一般就扑了过去。
这一幕足已让南雨蝶惊恐,这个出手如同蛇蝎一般毒辣的护法岂是江翌晨能够应付得来的?
但对面的刘羽似乎看懂了腾蛇的用意,反而加紧了进攻,让他没有空闲去顾及其他。
焦灼之际,皇甫剑心及时赶到了,大喝一声:“把他交给我。”
“谢谢大哥!”南雨蝶的心中一阵欣喜,话也脱口而出。接下来,他扫向刘羽的鞭子也更加专注,身心都觉得轻松许多,对战起来自然是更加威猛。
皇甫剑心主动跳下马来与腾蛇决战,这样大家都方便。
穆妍儿和谢玉赶回营中,见到那离奇得征战情景,谢玉立即过去帮忙,替换下了受伤的肖青。
穆妍儿看到那个令人痛恨的肇事者朱雀,立即抽出宝剑说道:“我来帮忙!”
东方明月阻拦道:“我这儿不需要帮忙,你去看看陆将军吧。”
“有谢将军在帮他呢。”穆妍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方。
“不是这个陆将军,是陆平将军,他还没有回来呢。”
“哦,好,我马上去。”穆妍儿点头,想起了东方明月陪同出行的是陆平将军。
于是,她策马向东南方向飞奔而去,跑出十几里路,看见众将士正在剿灭残存不多的兵将。
“陆将军呢?”
“将军?”一名副将拨马过来,“刚才还在这里和曹志雄决战!怎么不见了?”
“我去找他。”
“我们分头去吧。”
“好!”众人分成几路,开始在周围搜寻陆平。
不久之后,穆妍儿便在树林边的石头上发现了点点的血迹。她跳下马向密林中走去。
再说陆平,他和曹志雄从马上战到马下,各抽腰中刀剑一直厮杀着进了树林。
药仙老人从青山上采药回来,正路过这片树林,听见打斗之声,他很快爬上一棵大树远远观看。
老人家虽然不会武功,但爬峭壁、爬树木却很是利落,这也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
这会儿,但见那两个人越战越近,不久后便来到树下。
老人俯身向下观望,只见那两人身上的盔甲凌乱不堪,还血迹斑斑的。
老人知道朝廷的军队和青山王正在交战,但眼下这两个人,从衣着上看,也实在分不清哪个是朝廷的,哪个又是叛军的。
而两个人的功夫好像又不相上下,胶着下去恐怕是要两败俱伤。
老人轻叹一声,真是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学得半点儿功夫,现在落得干着急却也帮不上忙。
最后,老人将心一横,暗道:‘我一辈子治病救人,决不允许他们在我眼前战死。无论如何,先让他们两个住手再说吧。’
想到此,老人从怀中掏出一小袋迷药撒了下去。这也算是他的杀手锏了。
不久之后,两人果然步履迟滞,动作也迟缓了许多,再无杀伤力可言。最终,两人都觉头脑昏沉,不知不觉便倒了下去。
药仙老人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树上滑了下来。
“这样多好,动刀动枪的太危险了。”他将两个人的兵器收了放在一边,再用绳索将两个人分别绑在树上。
反复确认绑牢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将二人弄醒够寻问缘由了。
让二人分别吸入了清神散后,老人家便耐心等候了。还时不时打量着二人。
只见两人,都是黑色战袍,一个银色盔甲,一个黑色盔甲,一个面容清瘦,一个虎背熊腰。
这两拨势力本就是一家,从表象真是看不出个差别,也不知道打起仗来互相是怎么辩识的?
老人正胡乱琢磨着,两人却已先后醒了过来。
黑甲将军将眼睛一瞪,呵斥道:“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赶快放开我!”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等他醒来一起说。”
这会儿,银甲将军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看眼前的情况顿时惊讶。
还未等他寻问情况,老人开口盘问了:“你们两个说说吧,都是哪一遍的将领呀?”
“老人家,您快放开我,让我带走那叛贼。”中甲得陆平焦急说道。
“住口,你才是叛贼!”不料,对面的黑甲将军立即反口斥责。那架势,比他还要义正辞严。
穆妍儿正在树林中小心翼翼地搜寻,听到声音后立即仔细分辨方位。
药仙老人一皱眉头,顿时有些发愣啊。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办法好像并不怎么聪明。
“你们两个,究竟谁是朝廷中的将军呀?”问题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这问题是多么的愚蠢。
“我是!”两个人果然异口同声地回道。
“这个……”老人家着实为了难,他不能判断真伪,自然也不敢轻易放开哪一个。万一弄错了,另外那一个肯定是性命难保啊,弄不好自己也得赔上性命。
可眼下这情形,怎么感觉比之前还闹心呢?只得在心中不停默念:“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等他想出方法,突然,两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从草木之后钻了出来,纵身便来到近前。
老人一惊,急忙看向那两个人。只见其中一个,挥刀就斩断了那个壮实武将的绳索,并低声问道:“将军没事吧?”
老人干眨着眼睛思索着,怎么想,这朝廷的将军和蒙面人都好像不能联系在一起。
“糟糕!”老人心中暗道不好,急忙看向另外那个银甲将军。
刚巧,那人也在焦急地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过去。
老人急忙抬腿要向那人奔去。不料,活动了一下手脚的壮实将军立即向他走来,抬手臂拦住了老人的去路。
随后,那人朝药仙老人一抱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人家,谢谢你帮我们活捉了一位将军,我定会代你向青山王讨赏去。”
“你果然是叛军?”药仙老人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真是又气又恼又悔恨。
“哈哈哈……你终于明白了。”曹志雄一声得意的大笑,随后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佩刀,面目狰狞地问道:
“你老用药的手法不低呀,这样也能卸了我的兵器。不过,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想做我军的坐上宾呢,还是要做我的
刀下鬼?”
“呸!休想让我和你们这群反贼同流合污。”老人气恼地骂道。
曹志雄一声冷笑,“这么快就做了决定,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多管闲事!”
说罢,他抡刀便砍。只是,那手臂刚刚扬起,就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刀也不自觉地落了地。
低头一看,是一支秀气的飞镖穿透护甲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什么人?”曹志雄恨恨地回头喊道。
只见一个敏捷的身影已经斩断了陆平身上的绳索,此刻,正挥剑直奔那两名黑衣人。
药仙老人一眼便认出,那是好久没见的穆妍儿,他开心地叮嘱道:“孩子,小心啊!”
曹志雄拔去手腕的飞镖,忍痛拣起单刀再战陆平。
片刻后,他发现那两名助手竟然不能战胜那个丫头,心中真是怨恨无比。而自己拖着这受了伤的胳膊交起手来也是越来越吃力。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招呼蒙面人保护着自己先行撤离而去。
待他们走后,陆平才用手一捂腹部,痛得几乎跪倒在地。他一甩手中利剑,剑端插在泥土中,才勉强没有摔倒。
“呀!你这是……”药仙老人惊讶地跑过去扶他。没等他把话讲完,陆平急忙摆手,示意他禁声。
老人点了点头,没再开口,低头看他的伤口。陆平的腹部不知何时被划过一刀,只因盔甲战袍比较厚实,血迹就只是浸润了衣边,已经凝固了。
老人痛心地摇了摇头,只感觉这阵前交战真是不容易,眼前这个人撑得也够辛苦。
穆妍儿见状没敢去追逃兵,而是即刻和药仙老人扶着受了伤的陆平向回返。
还好她的白马够听话,依然在林外等候,这让他们省了很大力气。
四路人马陆续撤回援助主营,谭震感到事情不妙,心中暗道:‘看来各路人马战况并不好,为保存实力,我还是先撤回吧。’想到这里,他带领众将边战边退。
南雨蝶清点兵马,伤亡不是很重。但肖青旧伤复发,情况不太好,幸好有药仙老人在,众人帮着药仙老人为肖青及军中将士疗伤。
最后,老人来到南雨蝶面前,说道:“孩子,你伤得好像也不轻,快让我看看。”
“好,”南雨蝶坐下,接着问道,“前辈,这里正在交战,您不会还在附近采药吧?”
“有几味草药只有趁着早春时节采了才可以入药,我不能因为打仗而耽搁了。”老人回答道,同时小心翼翼地为南雨蝶清除伤口上面沾满血渍的破碎衣片,继续说道,
“只是我今天这事儿做得真是多此一举,要不是妍儿及时赶到,我就害了陆将军了。”
这时,一旁的陆平开口说了话:“这也不能怪您,还好有惊无险,您不用自责。”
说着话,他站起身走了两步,称赞道:“您这药可真是神奇,不但伤口不疼了,反倒觉得精神非常清爽。”
老人笑了笑,谦和地说道:“那就好,提起这治病疗伤我还有些把握,能让大家少受一些痛苦。”
老人这话不是夸口,他的医治方法和军中郎中确实有所不同。
这时,江翌晨走进帐来,看着南雨蝶和陆平问道:“将军,你们还好吧?”
“没事了,受伤的士兵都安顿好了吗?”南雨蝶问道。
“放心,都安排妥当了,是翌晨学艺不精,连累你受伤,真是让人惭愧。”
南雨蝶笑了笑回道:“这话可真是见外,别忘了,我们是兄弟!再说了,有药仙爷爷这位神医在,不挂点儿彩怎么领略他疗伤的神奇之处呢?”
“你这孩子,真会说笑话。”老人笑了,当看清伤口时却不禁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
江翌晨也走过来看着,顿时眉心紧锁。
那道血口是被腾蛇的钢叉所伤,本来没有什么奇特,可偏偏从受伤到现在时间太久了。
南雨蝶带伤好一阵厮杀,回来后又忙着整理战后事情,大家一时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这时仔细看才发现那伤口又深又长,且极其不规则,从颈根斜斜的直至肩胛下方,已是血肉模糊了。
“伤得这么重,你怎么不早说?”江翌晨责怪道。
“我觉得还好啊,没得救了吗?”南雨蝶活动了一下肩膀。
陆平上前看了看,皱眉问道:“你这孩子,这样也要硬撑吗?你若有什么不测,我们几人还有何颜面去见将军?”
见他如此担忧,南雨蝶急忙安慰道:“叔叔言重了,雨蝶命大,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