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微服巡竟遇宰白鸭(5)
狰狞的镰刀2015-12-16 04:263,503

  无巧不成书、说曹操曹操就到,四阿哥胤禛和老十三胤祥正提起太子,话音还没落呢,就听见太子爷驾到的声音了,兄弟俩忙起身迎了出去。

  刚出得书房没几步,就已瞅见太子急冲冲的走过来了。二人忙上前跪安道:“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臣弟恭请太子爷金安!”

  这太子胤礽,在康熙的众子里排行老二。因是孝诚仁皇后所生,正儿八经的嫡长子,虽因品行不端被废过一次,后查明是被大阿哥所谋害,恢复了东宫之位。

  胤礽白白净净的面庞,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身穿明黄四爪蟒袍、腰悬玉佩,倒也显得气度不凡,雍容华贵。见两位兄弟跪拜,胤礽忙虚抬一下手,道:“行了,行了,起来吧。自家兄弟,尽闹这些虚礼。我路过老四府上,瞧见灯火通明的,正好口干舌燥,进来讨杯茶吃。哟,十三弟也在呐!”

  胤祥听了,伸手拉起四哥,笑道:“嘿嘿,太子爷,瞧您说得。谁不知道我老十三孤苦伶仃的,除了四哥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去吗?”

  胤禛一脸正经,斥道:“十三弟,太子面前休要乱言。”说完,又朝太子拱手道:“太子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您是太子,我们是臣弟,哪有臣子见了太子不参拜的道理,我的府邸就是您的府邸,还说什么讨……”

  太子无可奈何的一笑,对着胤祥道:“老十三,你瞧瞧你四哥,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连句玩笑也开不得。也不知你这样的性子,怎么耐得住跟他整日里待在一块的。”

  胤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想说话,只听胤禛又道:“太子爷,您是今日的储君,未来的君主。怎么能有玩笑话,您……”

  太子胤礽不由摇头苦笑,道:“好了好了,老四,我怕了你还不成吗?我口渴的很,你就叫我站在这里听你絮叨?也不让我进屋?十三弟,你四哥平日里就这么待客的吗?”

  胤祥哈哈一笑,说道:“太子爷呐,您就不要调侃四哥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他就这么一副秉性,哈哈哈。”

  胤禛见这两兄弟倒一唱一和起来了,不由也松下脸来,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二哥,您就好好惯你这十三弟吧,迟早有一天给你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胤礽笑道:“嗯,还是你这句二哥叫我的心理舒坦。别整日太子、太子得,叫的我都快烦死了。”

  胤禛听了,忙招呼道:“走走走,进屋说话,进屋说话。夜凉,不要着了风寒。”

  胤禛忙吩咐下人端茶递水,重整杯盘,待一切收拾停当后,兄弟三人掩了书房门,自坐下来叙话。太子胤礽见桌上酒菜,先开腔道:“你兄弟二人倒是好兴致,躲在这里吃酒。要说老四这书房真是好地方,深宅后院,曲径通幽的。听说一般人,不得老四准允还进不来呢。哪像我那韵松轩,整日里乱人进出。说句话还得提防着些,弄不好哪句话就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没来由的就糟皇阿玛训斥……”

  胤祥倒了一杯酒,递给胤礽,道:“太子爷,来。先吃杯酒暖暖身子。”胤禛也端起茶,哥仨碰了一下。胤礽知老四从不饮酒,也不勉强,一仰头先喝干了。一杯酒下肚,胤礽叹了一声。

  四阿哥胤禛说道:“太子爷,好端端的叹什么气?为了下人的事,犯不着。不过要说你府里的下人,还真该好好管束管束。上次我去找你禀事,大白日的就见几个丫鬟满院子追逐嬉闹,我还板起脸训斥一顿呢。后来才知道你不在,可主子不在,下人也不能一点规矩都没有……”

  胤祥忍不住插嘴道:“四哥,太子爷那是宅心仁厚。要都像你这样整天阴着个脸,我都觉得憋闷。我府里的丫鬟们,我才懒得管呢,个个还不是规规矩矩的……”

  胤禛斥道:“哼,你也好意思说。前脚说出的话,后脚就能传到老八耳朵里,弄的和大茶馆子一样,还有脸显摆!”

  胤祥听了,脸一红,不支声了。胤礽见状,忙笑道:“呵呵,行了。按说还是老四治家有方,我就从没听说过有四爷府里的人在外面乱嚼舌头根子的。十三弟,这点咱们都得和你四哥学学啊!行了,不说下人们的事了,我今儿来找你们,还有一事,你们听说了吗?”

  四阿哥和老十三以为太子要说皇上命他俩清理户部亏空的事,虽说这事早晚得让太子知道,可毕竟皇上绕过太子,直接下的旨意,兄弟俩面情上过不去,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胤礽见二人犹豫的神色,惊奇的问道:“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听说?皇上封老十四为贝勒,任兵部总兵,还赏了三眼花翎呢。你们一点也没听到消息?”

  胤禛一听,问道:“太子爷,您这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我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胤祥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静等太子说话。

  太子胤礽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你们就不要问了,反正此事千真万确。明日旨意就下来了,不信你们就等着瞧。”说罢,端起桌上的酒,自斟自饮了一杯。

  四阿哥胤禛瞧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已是信了七八分。不由说道:“太子爷既这般确信,想必不假。可皇阿玛这是为何突然恩赏十四弟?要论年龄、*劳,也该是十三弟在前啊……”

  十四阿哥胤祯虽和四阿哥一母同胞,按理来说是最亲的兄弟,可平日里却不甚亲密。一是因为老十四英雄脾气,瞧不上他这四哥总爱板着脸教训人;二是因四阿哥为太子办差,老十四又和八阿哥眉来眼去的;阵营不同,难免生了些嫌隙。反倒是四阿哥对十三弟亲近有加,当做自己人,这才有此一问。

  太子胤礽不免叹气道:“哎,我也不知皇阿玛到底怎么想的。其实,想来也是我连累了你们哥俩啊!十三弟论文论武,都不比老十四差呐,这做哥哥的还没捞着,倒让他人抢先得了去。说起来,都是我无能啊。那老十四跟着老八,倒得了如此厚赏……”太子满脸愧色,闷头又要去倒酒。

  胤禛和胤祥哥俩二人怎么也想不到太子会说出这样松软的话来,胤禛忙一把按住了酒壶,道:“太子爷,不要再喝了。”

  胤祥也道:“太子,您顾念兄弟情谊,我感激不尽。我……”

  胤礽打断道:“好了,说这些又有何用?我心里*似的,知道你们碍着情面,还有一事未对我说。皇阿玛是不是下了旨,让你们去清理户部亏空?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又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还是一心向着我的。老四,你别拦着,这几杯酒吃不醉人,只不过心中烦闷罢了,让我喝几杯。”

  二人没想到太子竟也知道了此事,互望了一眼,都不言声了。胤祥想了想,端起杯子道:“来,太子,十三弟陪您喝几杯。今日在四哥这里,没有外人,咱兄弟们敞开了聊聊。”

  胤禛见这般状况,也不阻拦了,拿着念珠暗自思虑,闷头不语,由着太子和老十三去喝了。几杯酒下去,太子面上泛红,也敞开了,说道:“清理户部积欠,这可是个棘手的差事啊,要得罪不少人。前年,皇上曾有旨意想让老八去查,老九老十跑到皇上面前替他说情,假借古北口军营急需整顿为由,把老八调开了。你们仔细想想,要不想管这档子闲事,我明日见皇上也替你们开脱一下。”

  老十三胤祥听了太子这话,说道:“太子,方才我话还没说完。现在听你这话,真是一心替我和四哥着想,心里着实感激。可国家不是八哥的,他可以不操心,不管事,太子您可不能不管呐!小弟虽然不才,却不敢给太子丢脸。有太子和四哥坐镇,小弟我先去蹚蹚这个浑水。”

  老四胤禛也说:“十三弟说的对,我们哥俩不给太子争气露脸,留下这个烂摊子,将来太子可不好收拾啊!”

  太子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哦、哦,对对对。二位兄弟说的好,虽说皇上把旨意给了你们,可满朝谁不知道你们是我的人?这事是非管不行啊。这样吧,我回去后叫吏部下八百里加急文书,从外省调派几个精明得力的人来,给你们做助手。这样,也便于我们之间的联络。你们看,行吗?”

  老十三胤祥胸无城府、性情直爽,听了太子的话,觉得有了后台,又有了帮手,高兴地不得了,一个劲的陪太子吃酒,说些豪言壮语。

  可胤禛却是另一番想法:“太子说是不操心此事,说到最后竟要派自己人来。事儿办好了,谁不知道我们都是太子的人,他太子脸上有光,可以洗脱懦弱的丑名;办砸了,他又可以推脱责任,说我们用人不当。哎,真拿这个太子没办法啊!可是,自己没有争位之心,保太子就是保皇上,就是保自己。不帮他又帮谁呢?”

  胤禛不免满心惆怅,又想到明日就要去见皇上,千头万绪的还没想好如何回话呢。不由的叹了一声。

  太子此时已喝得有些多了,听胤禛叹气,扭头说道:“老四,叹什么气,你们只管放手去做。有我给你们撑腰,怕什么?我这太子也做了三十多年了……”

  胤礽一脸醉相,笑道:“哈哈哈,三十多年的太子,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吧!我还不信没些威严了,等我他日做了皇上,定不辜负了你们……”

  老四胤禛一听这话,紧张的站起来,忙吩咐道:“十三弟,太子吃醉了,快备车送太子爷回府。”

  太子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喊道:“没醉、没醉,来!十三弟,咱们再吃几杯……”

  胤祥听太子胡言乱语,又见四哥阴了脸,也不敢再喝了,忙扶着太子,边劝边哄的送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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