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至玄至妙天可知?
狂歌2015-10-25 07:223,009

  夏阳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那玉已被他握地温热。

  “虽然不知道写得是什么,不过这字是真漂亮。”夏阳啧啧赞叹。他盯着那纹路,越看越觉得喜欢,渐渐的,竟有种摹绘的冲动。

  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毫无意识的,夏阳那指甲很干净,看起来却脏兮兮的手指便顺着那奇异的纹路,一点点沿画下去。纹路并不复杂,夏阳画得也并不慢,可随着手指的移动,不管他怎么画,总是画不到尽头。在夏阳看来,那原本简单质朴的纹路此时变得无穷无尽,在他的手指下,如同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偏生这路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充满了一种生机盎然的神秘,让夏阳有种感觉,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能找到生命的本源,就能看破宇宙的大秘,或许这样,他便可以回到那个记忆中已经模糊的世界。

  这,或许是条能够回家的路!

  这个想法深深烙刻在夏阳的潜意识中,让他物我两忘地、不知疲倦地、全神贯注地画下去,手指顺着那如同少女肌肤般温润玉璧中浅浅的沟壑,缓缓下滑。

  若是能洞悉天地一切变化的大神通者,便能发觉,而随着他的动作,在他体内的某处,正在产生某种奇妙的变化。那是一处至小之所在,如果一颗小的不能再小的微尘;其内却又甚大,无边无际,可容高山大海,可纳日月星辰。

  先前这个地方还是灰蒙蒙一片,没有生机,没有气息,混然一片,不知何为高广,何为先后。然而在夏阳的手指顺着那玉牌下滑的一刻,这个地方突然发生了无声的巨变!原本就已经至小的存在的内核在以比光还快无数倍的速度不断缩小、凝聚,眨眼间收缩到比以前小千亿、万亿倍,在微微停顿后,又猛然间爆裂开来!

  瞬间,无比耀眼的光芒自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猛然崩裂而出,放佛宇宙的初生,清浊二气就此形成!

  清气为阳,至阳至刚;浊气为阴,至阴至柔。二者水火不容,在短暂地分离后,又迅速扑杀在一起,纠缠一处。二气斗得你死我活,此消彼长,此长彼消,使刚刚形成的空间极不稳定!整个空间被它们撑得忽大忽小,似乎一个随时都会被吹破的气球,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它们撑得爆裂开,令人胆战心惊。

  然而就在这空间被这混斗的二气撑地即将爆开的时候,从空间外极高极远之处,投射过来一道金光。这金光极粗,直径恐有数万里,似气非气,似水非水,如同实质,将正在争斗不休的清浊二气硬生生一劈为二,分开而处。

  自此,清者不断向上而去,化为无边无涯的青天;浊者不断下降,化为没有尽头的大地。那极粗的金光的源头渐渐黯淡,不知所踪,却留下这金柱,缓缓而下,落在大地上,化为一片金色汪洋。

  随着夏阳的手指不断跟着玉牌上的纹路下滑,刚刚形成的大地剧烈地摇晃,不时向一处拥挤,从地面上边跃出一条条横亘的巨龙,那是一条条无比宽博的山脉,每条山脉都有数千万公里方圆,条条山脊高入云霄,山谷深似大海。随着这一条条巨龙的形成,金色的汪洋有一部分化为奔腾的河流,盘卧在山脉与山脉之间,自此,一个崭新的世界形成了。

  这一切,都是无声的,但相信无论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被这种雄壮阔廖所震撼!

  只是,这个世界是有缺憾的。没有日月星辰,没有飞鸟走兽;不要说人,连颗小草都没有!

  随即,这个世界陡然陷入黑暗之中。

  因为夏阳的摹绘这个时候被人突然打断了。

  他原本沉浸在一条条、一道道纹路的思想,如同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正在大海之中畅游,那种舒服地令人无比畅快的快感让他无比迷醉,简直想一辈子就这样描摹下去。可突然间,他正在摹绘的那只胳膊却被一只手用力抓住!

  他的思想顿时被人大力从还中扯了出来,他懵懵懂懂地望着正在抓住他胳膊拼命摇晃的人,人还在魔怔似的发呆。过了好一会儿,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夏蝉的知了声,小贩的叫卖声,买家的还价声,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妻的吵架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就是一个急促的声音叫道:“大哥!你到底听见我说话没啊!夏月她被人给抢走啦!”

  眼前的人影也渐渐清晰起来,正是老实敦厚的夏星。夏阳愣了一下,又放佛没听清似的傻傻问了一句:“老二,你说什么?”

  “刚才,就刚才,夏月她被人给抢走了!我去拦,没拦住。”夏星的声音变小了些,脸上带着羞愧的表情。

  夏阳的脸色刷地变了,他闭上眼睛,将那美妙感觉的余韵平复下来,当自己的情绪恢复最佳状态时,才蓦地睁开双目,沉声问道:“来抢人的有几个?对方是什么人?衣着打扮如何?用的什么招数?他们抢了人往哪里去了?你可叫小四跟着?夏月留有什么话没有?”

  夏星一下子被问蒙了,他可记不得这么多问题,口吃道:“大、大哥,你一个一个问好不好,你这么问,我、我记不住。”

  夏阳死死压住心中的惶恐与怒火,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仔细问,期间又些细节又反复问,直问道夏星都苦着脸求他别问了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才默然不语,心中却急速分析起来。

  根据夏星所言,上午夏阳兴冲冲急不可耐地怀着把玉牌典当掉换些私房钱回来的虚妄梦想离开不久,破庙外就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足有十五骑,无一例外身着蓝色锦衣,*都是膘肥体壮的黑色骏马,表情冷峻,就算是普通人,也老远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那种精悍骠勇的气息。

  这些人到了破庙门前,领头的一个虬髯汉子一声令下,他们便各寻方位,将破庙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一言不发,只冷冷盯着院子中的每一个人,眼神冰冷而酷厉,又带着些许骄傲与漠视。毕竟在这些人面前,莫说手无寸铁的孩子们,就算是功夫高绝,他们也毫不在乎。随随便便剿灭一个江湖大派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

  孩子们都吓坏了,夏星跟夏阳的时间久,虽然没有杀过人,可下手也是打过的,见势不妙,也不敢贸然上前询问,赶紧进庙中找还在为了几两银子痛心疾首后悔不堪的夏月。

  “你说这些人都是一身蓝色锦衣?”夏月原本红润的小脸突然变得苍白无比。

  夏星点头:“嗯,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

  夏月沉默了片刻,突然急匆匆跑到破庙的一角,撬开一块尚算完好的石板,从下面的洞中拿出一个铁盒子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来,把里面的银两和为数不多的几张银票数了又数,最后一咬牙,下定决心似的递到夏星手上,沉声说:“等大哥回来,你交给他!”

  夏星有些莫名其妙。他和大哥早就知道有这么个铁盒子,可从没见过。有几次趁夏月不在家,大哥也曾经翻箱倒柜地找过。可这东西平日里被夏月藏得死死的,而且这小妮子甚是狡猾,东西从不藏在固定的一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突然转了性子,居然把家底都给交了!

  夏星喃喃道:“夏月……”

  夏月打断他,急急道:“听我说!隔壁的陈二家还欠咱们二两四钱银子;不过上次陈二婶子给了些麻豆和大麦来,就把他那四钱给抹了,算二两就好;前门柳家那儿上次我给他们绣的几条布帘子还挂在账上,一共是一两四钱;庙西老李家上次出丧你们几个扮他孙子他没给钱,算是欠了咱们十斤麦子……“

  她喋喋不休,不停地把家中的账目倒豆子似的一一道来,直说地夏星头昏脑胀,眼前满是碎银子转来转去。直到夏月问道:“星子,记住了吗?“

  夏星嘴一瘪,挠头道:“夏月,你一向知道我的……“

  夏月急道:“笨蛋!“她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实在没辙,咬牙道:”来不及写了……不知道回头是不是能在店里留张条子!“

  庙外一匹马打了个喷鼻,惊得夏月浑身一颤,又紧紧抓住夏星的手,无比急切却又严肃地说道:“星子,一定记住我说的,一定!我走后,你立即去找大哥,把铁盒子交给他,然后跟大哥说——千万、千万不要来找我!永远不要!“

  听了这句话,夏星如闻惊雷,顿时傻了,眼看夏月往外走,才三步并作两步走,追上前去拉住她,急问道:“你去哪儿?“

  夏月没有回头,只低声道:“星子,再见!“

  然后,她放佛孤身前往千万敌军之中的战者,倔强而决然,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向庙外走去。

继续阅读:第8章 事了拂衣终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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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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