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放眼青山叙旧事 欢聚一堂合义气
纹龙史进2015-10-25 03:477,106

  一夜无事,次日起得床来,朱三招呼史进洗漱过后,吃罢早膳,又带史进去寨子里各处转悠,以备史进熟悉。

  两人来到一白地,见一簇众人正围着个魁伟男子此处叙话。近前来,史进看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年岁,浓眉虎目,头戴方巾,一身蓝绸子紧身劲装,外罩蓝缎英雄大氅,举止间颇有股潇洒豪气。那男子也见到史进,欢喜了分开众人,两步便至史进跟前,一把拽了史进手腕,亲近了道;“可是史兄弟。”史进应了,待朱三一旁引见道;“这是邈山大哥。”见说了,史进连忙施礼。各各相见了。

  郭邈山道;“今早回转山寨就听了这喜庆事儿,说寨主新交了个好兄弟,这番见得,果是一表非凡。”史进道;“哥哥见笑了,小弟有此福缘结识得众位英雄哥哥,那才叫福气之至了。”

  正说着,突听得身后有人道;“史兄弟模样儿俊俏,说的话儿也这般俏皮。”待回头看时,却是五当家苏乖常。史进行了礼,叫声;‘五哥。’苏乖常呵呵笑道:“好兄弟,自打你来了山寨,山寨里倒比以前热火了许多。”朱三凑来,颇为认真的说道;“五当家、有这事麽,咱朱三怎就没瞧出来哩。”苏乖常听了,故着恼怒状,说道;“你小子瞎搅和个甚,可是找打。”热闹一阵,苏乖常与郭邈山领众弟兄巡山去了。

  待都走后,朱三对史进道;“邈山大哥为人义气,武功更无话说,且还是寨主的半边徒弟。”史进不解,问道;“如何叫做半边徒弟?”朱三道;“你是不知,寨主不收徒弟,只是指点过邈山几套功夫。”史进道;“我见过大哥的武功,只是不知道大哥在江湖里可是很高的?”朱三抠脑门儿,道;“江湖上我可说不好,可是就我朱三晓得的,我们青峰山寨里,武功顶好的当数我们四寨主扬战天了。你可知我四寨主号叫甚么?”史进摇了摇头,道;“小弟见识浅薄,还请小三哥告诉。”朱三道;“四寨主江湖人称离别钩扬战天,江湖上响当当好个本事。”

  史进兴致起来,追问故事。朱三道;“也罢,闲来也是无事,我就与你说个详尽好了。”待清理了喉咙,方对史进讲道;“我青峰寨能屹立于江湖这许多年,也亏得我四寨主与他手中的这离别双钩,江湖中人莫敢小觑。当年百晓生兵器谱上排名靠前的就有扬四寨主的这把钩子。

  史进心神聚合,听朱三喋喋舌如干将,滔滔口若悬河,也自讲得有劲。朱三道;“山寨里除了四寨主扬战天与寨主,论武功,我们二当家铁剑白晋鹏武功自也不弱,你可知二当家以前还做过朝廷的上骑都尉。只是后来无端得罪了当朝宰相吕夷筒,罢官贬职,又是诬赃下狱,只叹这世事馄饨,时运乖蹇,壮志难酬,没奈何,终是被这些个贼官*得上了我们清峰山寨里来。在山寨里,二当家年岁最长,原本寨主是想将这头把交椅让于二当家的,只是因为二当家不同意,此事才算作罢。且二当家原本有伤,乃是被魔教邪神扬悔给打伤的。三当家上官雪,乃上官家族现任当家上官飞的二公子,曾以一把追风刀*平武当山的觉远老道。五当家子午鞭苏乖常虽好武艺,只因他性情粗卤,曾独闯过芒砀山庄,挑战庄主赵三元的五环大阵。虽至落败,可他赵三元又是何等样人,能战平他手下的五大金刚,那可是件了不得事情。”

  史进又听‘赵三元’之名,不禁便又想起那娇小玲珑的赵玲珑,心思道;“也不晓得她此刻又在那里,是否也会忆起我这个小郎中。”寻思了,史进便把话来问朱三,道;“赵三元当真便这么厉害麽?”朱三那里知道史进心思,见他问来,便也回道;“芒砀山庄庄主赵三元乃京东东西两路辖山东地界的武林总盟主。”

  说了赵三元,朱三又将话头转到山寨里来,听他道;“除此,山寨里武艺高强者,似鲮鲤甲井阳沛、芦花金翅郭邈山、白壁蝎虎白小五、独脚夔潘夔、穿云鹫魏鹫,都是一身的好武艺,只是晚来了山寨,可论武艺,皆不比五当家子午鞭苏乖常差几许。蒙城双锁董一睿、董一铭两兄弟,十年前,只因他二人的爹爹亳州苍鹰死在魔教瘟神赵公明手下,兄弟二人为报家仇,才投在我们清峰寨里。”

  朱三话停此处,乃问史进道;“你可想见识下七当家武艺?”史进点头道;“怎会不想了。”朱三道;“七当家此刻定是引着弟兄门在武场打把子。我这便带你瞧去。”说罢,便领着史进径往武场那去。

  两人并排了行走,将近武场,便能听到董一睿说语声传来,只听他道;“松中有紧,柔中有刚。意守丹田,排除杂念。你等要做到上虚下实,指的就是胸虚腹实、、、、这般长此练下去,动作自然就能达到轻巧灵便、行动自如。这些招式你们也须得烂熟於心。”原来是董一睿正领着一干山寨弟兄于此*习武艺。史进想起两年前在四方馆里练扎马步的情景。于此相较,到底是江湖,江湖终于踩在脚下了。

  史进细观仔细,见董一睿耍的那些招式儿虽形似软塌,却又姿势舒展,举步沉稳中又富轻灵。姿势舒展,时而脚尖虚点,两臂抬起,掌心向上。时而拉伸腰身,抬面朝天。时而两臂侧举,扬眉鼓气,如鸟展翅欲飞状。

  两人与旁观望,史进肚中寻思道;‘曾听霍师傅说过,这天下武功本无高低之分,只有练武的人才有强弱之别,凡天下练武之人皆有门派可寻,有武自然就有招试,有路数。’寻思间,听朱三指点道;“七当家他们耍练的这是淮南亳州的五禽拳。五禽便是指虎、鹿、熊、猿、鸟(鹤)这五种凶物。五禽拳自然也就是仿这五种禽兽的动作而成的一套拳法。寨中弟兄都会练一点的。”

  史进听得,心中欢喜,连忙问道;“这套拳法我也可以练成麽?”刚问罢,便听得董一睿接口道;“学武又非是甚么天大的难事,史兄弟当然练得。”

  看董一睿腾出空来,近至身前。史进忙拜道;“小弟自视资愚笨,与这武艺更是一窍不通,七哥教我,这要如何才能练得。”董一睿道;“史兄弟天资聪慧,只要肯学,哪有学不会之理。二哥就曾于我说过,说史兄弟才情过人,诗词俱佳,天赋也高。”见说了,史进连忙道;“那是张大哥过分称赞,其实过誉了。”

  见史进谦虚,不以傲诞为高,董一睿越发得另眼相看,也对史进教授得更是仔细,董一睿道;“这五禽拳讲究的是神气五禽,心静体松,动中求静、动静兼备、有刚有柔、刚柔并济、练内练外、内外兼练、、、、”待讲罢,随又对史进作了番定语,说道;“这五禽拳其实适合你练了。”史进当真便把这话听全了。且象模象样,鼻子有眼的连过几日,照般勤练起这五禽拳来。

  这日,史进独个在木屋里练这五禽拳法,时朱三无事,回至下处来与史进叙话,见他朱三逞着那张嘴抹儿道;“你可晓得,离我青峰山不远有个大湖,湖中更有数不尽的雉鸡野鹅,肥了去!湖水清冽,满布岛屿,奇花异草,多不胜数,端的一块好福地。相传姜太公曾举杆垂钓那里,不得见君王。后北去,于渭水边上方才遇见文王,成就了一番功业。”史进道;“这般好去处,他日定要带小弟瞧去。”朱三道;“这事好说。只我此刻要说的是,那里有一碑铭,乃诗仙李太白所书。那碑铭还与你史进颇有点渊源,我猜你定不知晓,你若知道,我自然领你前去。”

  原说天底下之事无穷尽也,光这学问就大得去了,他史进原也不会这般自命不凡,只是心中好胜之心骤起,非与他计较不可。心思至此,当下史进便故作轻蔑状,拿大话傲道;“这倒需得听听,你且说来,看我知否。”朱三争道;“学究无用,惟在能诗。你且休要不服这气,倘若我小三说将出来,保管你史进闭了口嘴、收了屁股,只羞得一个灰溜溜夹尾巴的份儿。”

  史进见说了,好奇心大起,偏这口里却不表露出来,史进道;“休要大话,论武功,我史进愧不如你,可要考究这书本上的事物,你朱三晓得的我又岂能不知。”朱三神态一凛,不屑道;“我小三岂会拿武艺来与你说事,史大才子、你可听仔细了,我说的可是史贞义女碑。”说着,又与史进说了一段故事儿来,只听朱三道;“春秋时期,楚王昏馈,不辨忠奸,听信奸臣费无忌谗言,将忠臣伍奢满门抄斩,伍子胥只身逃亡,途经荆邑地界,楚兵追近,危急关头为一姓史的女子所救。后人不忘这史姓女子的忠贞大义,故勒石刻碑于此。”见说了,史进终是坦言道;“我只知有伍子胥这人,你所说之事,我的确不知。”

  此话出口,倒给了他朱三一个嘲笑的口实,只听朱三讥道;“这史姓女子,可与你这史呆子同一门姓氏,五百年前更为一家子人,你连你族里祖辈都不清白,可我朱三却晓得个明白。”说罢,便翘二郎腿,居然又自鸣得意的添了一句;“原就比我小三矮那一截,这番服了气儿,歪丧了脑袋,反倒比原模样儿更加好看得去了。”

  看朱三面有神彩,十分得意的相貌,史进这会儿倒也真的自叹不如,时也学了人家恭维人的本事,着实颂扬了他一番。史进道;“小三哥学问古今,乃天人也。这么好个去处,倒真当瞧瞧去,日后若有时机,小三哥可否带小弟前去观赏?”朱三初得鼓吹,算足满了这虚荣之心,倒也落得个大方道;“怎么不能,只要史兄弟你愿意,你朱三哥哥便陪你走上一遭好了。可是啊、”

  话说至此,那朱三稍事停顿,眯了那陶醉眼儿,又道:“只那日后之事,且放一边,这会儿,你朱三哥我却可带你去个好玩去处!”史进道:“不知又是个甚么好去处?”朱三道;“就在我们山寨里。到了你自然便知道。”

  见这说了,史进也便住口不问,跟着朱三到得聚义堂前,只见得堂前白地,聚满了人来围成一个大圈子,都距足在哪里观看,见有甚者,更爬上聚义堂上屋顶,盘膝在那里俯视下望,且不时有阵阵喝彩声传来。史进好生诧异,待分开人众看时,但见场地中央立一门柱,高约数丈,络网于上,杂彩结络,留门一尺许。寨中弟子分为两队,苏乖常、上官雪各领十人,锦带宽衫,区分黑白二色,正于此互抢绣球,只见得球不离足,足不离球。球团转众,度球数遭,一黑服汉子球于膝上,用膝筑起,传至苏乖常,苏乖常更不迟疑,迈了大脚就将那球儿踢过球门。

  见球入门里,一时间,围场之人喧嚣叫好声四起、史进瞧至此处,突忆起;“杜甫诗里云;‘十年蹴鞠将雏远,万里秋千习俗同。’‘蹴鞠,脚头十万踢,解数百千般。’他们这是在蹴鞠。”不劳朱三告诉,史进这会儿也看明白。瞧这蹴鞠鏖战正欢,上官雪这头一白服汉子以肩带球,球却不坠。黑服五人直候于前,见遇阻拦,白服汉子腰板前勾,球借势由肩落脚腕上,再顺势供与另一白服汉子,汉子控膝蹲腰,传至上官雪,上官雪复飞起大脚,球撞网上颠下,白服汉子补过,一脚抽射,直将那球儿送过门柱里去了。但见球进,暴彩之声复又燃起。场中更有人扯着嗓门起哄道;“五当家,可莫要让三当家今拔了头筹。”

  日落西山,胜负已分。聚义堂前围观弟兄意犹未尽。只当时张海站出,朗声道;“今日蹴鞠,高下以决,三当家领的白队若胜五当家的黑队一筹。”见这说了,苏乖常哪会服气,见他嚷道;“咱今日没吃饱米饭,端是跑不动,失了水凖,且再计较,咱就从来未曾输过。”见这说了,上官雪把话来晒笑道;“我说五弟,你若是吃饱了再来比较,只是那球,你又如何顶得起来。”此话刚落,上官雪这端的一众白服汉子八舌七嘴,你一言我一句,一个道;“也不是啊,五当家铁塔金刚,倘若再撑着肚皮,那球啊、还不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另一个道;“这又是为何?”这边唱罢,那边和,只听道;“为何!你们怎就没听得此句麽;那便是隔层肚皮撑过山了。”

  苏乖常听了,倒也不傻,只听他粗着嗓门嚷道;“好鸟,你们这群没长毛的贼胆子雏鸟,合着伙儿,绕了个圈儿来笑话你家五大爷可是?”只这番吆喝之词,却把那几个绕了这口舌的人儿,嬉笑着一个个讨饶了事。

  看看天色晚来,铁剑白晋鹏上前来,打个圆盤道;“好了好了,众兄弟都莫要再争执了,今日天色已晚,众弟兄早早回去歇息着去吧。”上官雪也道;“五弟,日后有的是机会,到得那时,你可千万莫要瘪着肚皮来与你三哥比试了,要不,三哥我又要胜之不武了咯!”说罢,便畅笑着领了白队弟兄离场去了。

  一时无话,这日,朱三领着史进去到石头砌的寨楼上,放眼看青山,看四顶山头,烟云缥缈,巍然峥嵘。近观山谷竹海涛天,深秀蔚然。再观奇峰异石,佳景天成。

  两人于寨楼上说些闲话,正说着,就见得一寨中兄弟急急赶来。未及身前,声音就已传至,只听那人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害得寨里的弟兄们一番好找。”待那人奔至近前,朱三才问道;“甚么事?”那人道;“寨主唤史兄弟赶去聚义堂一趟。”

  史进闻听,心思道;‘张大哥传唤,定是有事。’心念至此,史进也无多言,举步就朝聚义堂的方向跑去。待赶到聚义堂时,只见得堂里堂外聚满了人来。史进分开众人上前来看,只见地上直挺挺的躺着个人。史进见过这人,那还是在平桥镇的那所大宅子里,当时随白小五一起打探消息其中之一人,绰号铁头。但见他此刻身受重伤,奄奄气息,躺在地上。史进只看得这一眼,便已明白张大哥唤他来,便是为了给铁头查探伤势。当下不待提醒,连忙俯身探了脉息,显见已是不行。待看过,史进抬起头,作一个没奈何的模样,对着蹬在一旁的张海摇了摇头。

  一旁苏乖常见得,咬牙切齿的迭声问道;“铁头、你可告诉俺,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告诉俺,俺替你宰了他,将这人大卸八块。”方说罢,白晋鹏道;“五弟、休要鲁莽。”见铁头苏醒过来,似有话说。白晋鹏连忙俯首铁头耳边,小声问道;“铁头,你想说甚么?”看铁头挣扎气力,微弱出声,蚊子也似说道;“救、救,五哥。”说罢了,便头一歪,气绝去了。

  见铁头死了,堂里兄弟追怀悲愤,群情愤激。霍巧儿道;“铁头不能白死,我等定要为铁头报仇。”雪豹也道;“找出杀害铁头的凶手,为铁头报仇。”

  张海站起身来,拿眼扫遍了全场,强压住心中痛悲,只待众人安静下来时,方才缓缓说道;“我等当然不能让铁头就这麽白白的死去,定是要把害死铁头的凶手找出来,用仇人的血来告慰铁头的在天之灵,不管他是何方神圣,不论他躲藏何处,我等也需这样做,只是铁头兄弟临走之时,说的这最后一句话是;救小五哥。这便是说,白小五他们已在险处,是以我等当务之急便是要知道小五与山下众兄弟安危如何,若是不测,我等更需尽早解救。”

  厅里众人听了,也觉道理。白晋鹏道;“小五是跟随我白晋鹏一起上山的,此次我定是要下山的。”张海望白晋鹏,摇头道;“我知大哥心急了小五。小五也是我张海的兄弟,更是我们青峰山寨的好兄弟。此次下山搭救小五之事,还是交给小弟等去办,大哥有伤在身,不易走动。便留山寨里养伤就是,小弟自当把小五平安带回山寨来。”白晋鹏道;“我知二弟为着我好,其他之事,大哥尚可不争,唯此次不行。小五出事,我这做大哥的,甚么都不做,安有心思呆在这山上坐等消息的。”张海道;“大哥伤势还未复圆,此去,或会有一番搏杀。小弟只担心、”话犹未了,一旁上官雪截过话来道;“倘若二哥是担心这,那就由三弟陪大哥一快下山,想来便是有再厉害的角色,我与大哥也能应付。”一时间,厅里众人纷纷摩拳擦掌,争抢着要去。

  那苏乖常也是心痒难抓,跃跃欲试,只见他挺直了背脊,拍了拍胸脯,提了嗓门,高声道;“打架的事儿,怎能少得俺子午鞭。”此话出得口来,便将堂中所有的声音都盖了去,众人齐刷刷的俱都朝他苏乖常望去,苏乖常道;“你等都看俺干甚,都个把月没下过山了,憋得慌,杀他几个恶贼,也好为咱铁头报仇。”

  史进一旁听了,也道;“我也去。”苏乖常愕道;“史兄弟,你也要去?俺知你不会武艺,你又怎生去得?”史进道;“小弟定不会拖累众位哥哥,小弟虽不会武艺,却是个医郎,哥哥们下山生死搏杀,小弟便给众位哥哥在一旁当回护驾郎中。”这倒是个实在理由,只是张海不允,只叫史进山寨里呆着。

  当日,史进回到下处,便歪躺在床上,生着闷气,朱三在旁故作戏谑道;“我一回来,见你闷闷眠,恹恹卧,却不知又是谁个这大胆子惹得史兄弟你没了兴致。”史进道;“小三哥、你且来评那理儿,小弟于厅上说得那些话里可有几分道理?”朱三想都不想,便回道;“有、怎会没有道理,至少我朱三就认为于情在理,合了这谱儿。”

  史进道;“可张大哥为何却不许我一同下山?”朱三眼珠子一溜达,说道;“寨主兴许当时气糊涂了。”史进不解,自是问道;“此话何意?”朱三正经说道;“史兄弟你可就不明白了。寨主啊、缘本是自个儿想去的、只是为白二当家抢了去,这般一搅和,就只得让给白二当家,因此事烦恼,便使着这岔气没处儿出,所以啊,也就牵连你史兄弟没法去成了。”说罢,却自个都忍禁不住,吃吃的笑将了起来、史进知道他在说笑,只是这嘴里仍旧道;“说的甚么,哪有你这大道理的啊!”说罢,便也随他朱三,两人自在那床头之上乎乎傻笑了起来。

  笑罢了,朱三陡是严谨起来,只听他道;“寨主不是不许我俩下山麽!可是我二人有手有脚,莫非还能困在这山上不成。”见这说了,史进连忙摆手道;“不可、大哥既未应允我俩下山,我二人又怎好偷跑了下山去。”朱三道;“看你吓的,我们这是山寨,你以为兵营啊。再者,倘若我俩在山下,立得些功劳回来,寨主他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怪责我俩呢?”史进思索了摇头,说道;“还是不成。”

  朱三见此情形,一旁拿话讥道;“原来你只是个没胆,没骨气的江湖郎中,活该寨主与众山寨兄弟瞧不上眼。于此莫说是他们,便是我朱三也是羞与你为伍了。”见他说了,史进赶忙道;“小三哥莫要见恼,只劝小三哥先消了这气儿,此事我俩还需好生计议一番,寻个稳妥的法儿才好。”此话刚落,便见得朱三一拍大跨,接口道;“着、这就对了,只需史兄弟你依了这事儿,此事便是成了。”史进迟疑了道;“只是、”也不待史进再说,朱三便截话语道;“只是你不想建功,只是你对你医术没个信心,只是你不想为寨子里出力、尽这心了。”

  一番话语,终是让史进动了这下山的心思,史进道;“倘若张大哥怪责,可都算在你小三头上才是。”朱三见史进答应下来,刹时欢喜的道;“这个自然,你看你,寨主怎会怪责。”当下,两人便这房里商议着如何下得山去,一番计议后,趁夜,两人打着山寨口令,没费多少周折,便骗过了山寨守卫,过了这三步岗,那五步哨,一溜烟的出了山寨,下得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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