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巍然峥嵘肃然敬 泽被苍生气势凌
纹龙史进2015-10-25 03:475,573

  史进是个聪明的人,也知话里意思,当时一笑,也不多言,跟着张海并那壮汉,出了戏场,穿街过巷,待到了一死胡同里停下,史进看那领路汉子形状谨慎,出巷外观望了一遍,方转回来说道;“这寨子已是我们山寨的了,兄弟们全聚在里面。”张海点头,道;“我们进去。”说罢,便提着史进,纵身了,大鸟般也似轻飘跃过那高墙。

  方落地了,史进见高墙之内,假山亭榭、池塘阁楼,别样个景致。那汉子领路,张海并史进随后,入到一厅上,见里面早有五六个汉子等候,见张海进来,齐向前来叫;“寨主。”张海引史进与众弟兄相见,众汉见是寨主结拜的兄弟,齐来道贺。张海也指那汉,说道;“这是白小五,江湖上人称白壁蝎虎。”

  各行过了礼后。张海问白小五道;“先说情形。”白小五从怀里掏出一幅纸,展开来,看是一长串名单,白小五照名单逐一念道;“胡溪村财主胡庸为富不仁,欺压良善,铁头砍下他一只手来,以使警戒。*妇甘氏背夫通奸,更伙同奸夫毒杀亲夫,李应已将奸夫*妇沉尸天王湖里。二龙山匪首金眼彪杀人劫货,铁头杀之、、、、、。”

  念罢了,张海道;“你等办事,我是放心,只你等且勿忘记,我青峰义士替天行道乃是除暴安良,承天道、救生民,你等依本事,掌人生死,且记慎重,若非大奸大恶之人,勿要取人性命。”待厅上众人点头应了,白小五又道;“据我润州的山寨兄弟飞鸽报来,奸相吕夷筒即将大寿,扬州知府马奎正忙收刮民脂民膏,打算送那老儿做寿。”张海接道;“可探清楚他马奎的生辰纲何日起运?”白小五回道;“尚在详查。”张海点头,沉吟了说道;“明日我便要回山了,你等于外需当小心,查实之后速报山寨知晓。”众人应诺,待要告退时,众只又听见白小五叫声;“寨主、”心知他另有事情要说,各各又都停了脚步,回身来看着张海。

  张海问道;“还有何事?”见白小五欲言又止,显个难言面貌。张海道;“有甚么事你可直言无妨。”见说了,白小五这才道;“近日,平桥镇一带出现了许多江湖中人。”张海道;“此事我已知晓,他们都是冲着无极弓来的。”白小五道;“小五以为,无极弓既在此处出现,我们山寨可否、”话犹未了,张海即断了他言语,说道;“小五意思,是我们青峰寨也去争抢宝弓、对否?”白小五回道;“三寨主与几位当家也都是此意。江湖早有传言,谁得到了宝弓,谁便可称雄于江湖。我们青峰山寨倘若能抢到这无极神弓,寨主可达心愿,众家兄弟也可跟在寨主身后,好在这江湖之上扬威一回。再者,无极弓既然在此出现。我等即或不取,人家一样会去抢的。”

  张海听了,半响无语,好一会儿才道;“你等也晓得,便这个无极弓,让许多无辜的人枉死、也牵连了江湖人士、更那贪图名望,熏心利益的沉迷其中。是、无极弓即便能够一统武林,扬威我们青峰寨。可是我却当它是个不祥,江湖里已太多的杀戮、我不想弟兄们为了这不祥物事再去涉险,去与江湖中人你厮我弑。且留你等这有用身躯做点造福百姓之事,我青峰寨不需要这无谓的神兵利器、上古神兵。”

  白小五听了,心下愧疚,恳诚了道;“寨主、属下知错了。”其余弟兄也有附道;“我等听寨主的。”张海道;“都是好兄弟、你等探清楚了扬州马奎何日启程之后,也都于我平安的回到寨子里来。”众人齐声唱诺,领命下了厅去。

  众弟兄去后,张海又与史进闲聊,至白小五复返,说道;“晚膳已备好。”张海点头,随与史进去了偏厅,与众清峰弟兄一起吃罢了晚膳,见天色尚早,张海又邀史进同到后园亭中谈心。

  时院里月色,比别夜更加皎洁,二人一边观玩景致,一边促膝谈心。史进见这宅子华丽,便问张海道;“这宅子不小,气派得紧。”张海笑道;“史兄弟可知伍子胥乎?”史进道;“大哥说的可是春秋时期的吴国大夫伍子胥?”张海点头应道;“大哥听说这户人家的祖上便是伍子胥。只是这一代衰败下来,先时遗物更是斥卖略尽、得知他们要出售此处宅第,我寨子便出钱将它买下,治并成山寨里的产业。”

  正说着话儿,张海突然对着前方高墙叱一声道;“来者何人?”话音刚落,便听得高墙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笑声里更有一披发假面的人跳入院子里站定,说道;“张大王、果然好眼力。”

  张海望那面具人说道;“阁下诡祟,扮这副尊容,不知道意欲何为?”怪人道;“人说大王足下,武功高强,为人义气。今日老夫路经此地,有心入来瞧眼,看是否与人家说的那麽回事。”张海道;“阁下见了,此刻又以为如何?”怪人道;“武功高强,老夫看是不然,武功好坏可得试过之后才见分晓。至于为人义气,在老夫眼里,不足一提。”张海道;“阁下深夜到此,便是为了来一试张某武艺高低、对否?”怪人答也干脆,说道;“就算是了。”

  正当时,白小五并青峰弟兄也是听到后园动况,俱赶了过来。张海挥手叫白小五等停步,说道;“我与高人切磋武技,你们不可帮手。”怪人道;“大王是怕老夫伤了你青峰小辈吧。”张海不答,却道;“阁下既然是来比试武技,只何必凭添了这许多的废语,阁下用何兵刃?”怪人道;“剑乃百兵之君,听闻张大王乃此中好手,当此,老夫便来领教大王剑法上的造诣好了。”张海也不争辩,回头即对身后白小五道;“取剑来。”待白小五递过两柄长剑,张海接了,也仍给了那怪人一柄。

  两人在后园敞地上摆了架势,青峰弟兄更燃了火把,将这后园照成白昼。张海不敢托大,见他剑招平指,道了个“请”字。对面怪人宝剑抱怀,谦让道;“张大王请!”怪人客气了,看身行一动,长剑平刺而来。

  张海应招,霎息抢上,双方剑招,争抢先机,全都是以快打快的抢攻。剧争到二十招后,怪人抢得先机,长剑疾起,快如闪电,真叫人目不暇接。只见剑气纵横,剑花朵朵,招招攻张海的致命所在。张海运剑封架,怪人剑势凌厉,盏茶功夫,张海已然应付不暇,几次险象环生,只又屡屡化险。片刻之后,怪人耍了剑影欺身再进,张海身形一晃,剑光暴涨,闪了一片护身剑光。众人看场中相斗了剧烈,看也痴了。

  两人又斗了二十余招后,那怪人突然一收剑势,跳出圈外,面对了张海说了声:“不打了。”见他说了,张海也是诧异,收了宝剑,立定场中,抱拳礼道;“前辈高明,所使剑法繁杂,张海自愧不如,心知若再与前辈对上三五十招,张海必败了。”怪人平淡说道;“老夫花了上百招,换了五种当世最出名的剑法,都未将大王击败,还打甚么、不打了。”停顿了,又道;“张大王、你我做个买卖如何?”张海道;“如何买卖?”怪人道;“其实也不能全算是个买卖,确切当以合作为利。”张海一笑道;“合作,看似趣味,可得好生听了,如何个合作法?”怪人道;“与大王直说了吧,老夫便是诛仙门门主。”此话刚落,除史进不晓这诛仙门名气外,人众惊愕,且都心思道;‘诛仙势大,且又神秘,门主是谁,外人更是无从知晓。’

  诛仙门主道;“老夫爱才,但也忌才,世有才能之人,若非老夫属下,那便是老夫之敌。”张海道;“门主欲将张某纳你诛仙门下?”门主直言道了声;“不错、”张海道:“张海不才,蒙门主垂青。只是张某自在逍遥野了,便不贯做人家的马前卒子。门主志向高远,张海却闲人野鹤,若相从入得你诛仙门里,就恐坏了门主所图大事。再者,张海即便是答应了门主,只张某的这帮无拘无束的弟兄们也不见得从事的。”

  门主听后,默然了少刻,问张海道;“大王可是拒绝了老夫?”张海断然回道;“张某不得不拒绝。”诛仙门主道:“张大王还是再斟酌了、与老夫通力合作,可求繁荣。”张海摇头,道:“门主好意、张海心领。张某看不必再考虑了。”门主听了,叹口气道:“可惜人无远虑,必近忧也,张大王,日后须小心了。”话毕,也不相辞,见他跃身而起,上了高墙,几个起落,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看诛仙门主去后,白小五走向前来,对张海说道;“今晚寨主回绝了诛仙门主,只怕他诛仙门日后对我青峰山寨不利。”张海道;“祸福从来路不遥,要来的总归是会来的。况这几年来,他诛仙门扩充势力,吞帮并派,也非止这一回想拉拢或是吞并我清峰山寨的。”见说了,白小五也不便多说,各自告退,都回下处歇息了。

  次日侵早,张海领着史进与白小五并山寨兄弟在平桥镇外分别。白小五自领兄弟们北上润州打探消息。张海则领史进望青峰山而去。

  霞光万丈,日耀天熙,极目远眺,郁郁青山,肃穆千载,峻拔峭壁也似壮士傲骨,幽邃山谷也似仁者虚怀。

  不几日,两人到了青峰山下,沿石阶小路再往上行,至半山,见一道城墙般的天然石壁横挡面前,壁上写有‘虎口隘’三个大字。隘上旌旗飞扬,隘下更设寨栅,自有山寨兄弟在此把守。见是张海,隘上一头领领着一簇山寨弟兄开了栅寨,皆出来迎候。那头领欢喜的道;“寨主回来了”。张海点头,引史进与他相见,说道;“这是井阳沛,江湖人称鲮鲤甲。”又与他身一簇山寨兄弟都见过后,张海便吩咐鲮鲤甲着人先行报山寨知晓。

  稍事停留,张海领着史进,井阳沛并十几个弟兄随行,又上山来,到了关下,见一众大小头领俱来关下迎接。张海领着史进与众当家一一引见道;“这是大哥、铁剑白晋鹏。老三追风刀上官雪,这是老五子午鞭苏乖常,六弟董一铭与七弟董一睿,江湖并称为亳州双鹰,也唤作蒙城双锁。”

  叙礼间,史进看铁剑白晋鹏年虽不惑,且添得副憔悴身子,似那病容久缠模样。三当家追风刀上官雪,史进早是认识,此刻见他身着一袭织锦武士装,更衬了他一副魁俉身形。五弟子午鞭苏乖常黑黝肤色,身长一丈,腰大十围,活脱脱生铁铸就一个金刚模样。六弟董一铭与七弟董一睿一孪双生,相貌极似,只是性情迥异,董一睿喜笑,董一铭却尽自冷漠,言笑不苟,那日常州城外也是这副神态。

  张海引见过众当家后,随又引史进见过山寨一众大小头领。且说这第一好汉鲮鲤甲井阳沛,虎口隘上史进早已见过。第二名好汉姓苏名仪,人称铁算盘苏仪,身着圆袍短帻,浓眉丰颊,是个面目清秀的男子。原是个落科举子出身,科举不第,负气来山,精通书算,颇有些谋略,在山寨里掌管一应钱粮账目。第三、第四好汉,一叫潘夔,绰号独脚夔,一叫魏鹫,绰号穿云鹫,只因山寨兄弟多不识字,那记得这许多,便索性省了这繁杂的名号,直呼二人为雪豹、山鸡,省得碍口。第五好汉姓黄名颔,唤作百花蛇,状甚丑,鼻有孔而无准。第六、第七好汉,一曰通臂石猴,名字便也叫作石猴,山寨直呼猴子。一曰短嘴厝鸟霍巧儿,因避他忌讳,山寨兄弟便唤他麻雀。单说这二人样貌,整两副骨头架子,一般的瘦弱无肉。”

  待得史进与众青峰好汉作礼毕,张海道;“史进兄弟虽非武人,可是自打今日上得我们青峰山来,便是自家兄弟。”史进向前复拱手行礼道;“小弟无学无才,无智无术,今日随张大哥入了山寨,能够结识山寨中许多的英雄好汉,心中甚是快活了。”老大白晋鹏接道;“史兄弟性情,不贵奇巧,快人快语,倒也来得直爽!”老五苏乖常一旁听得,粗着嗓门的接过话桩,大嘴嚷道;“今日难得结交了史兄弟,合当摆宴庆贺。”听这说了,众人哄然,皆道得一个‘好’字。

  且说众好汉迎张海,史进上得寨来,已是夕阳西下。径到聚义堂前,史进见大门上的牌匾写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那余辉映托下,端的使人肃然起敬,热血沸腾。堂前更有一面杏黄大旗随风飘荡,上书;‘替天行道’,杏黄底子,隐隐两条盘龙倒海,大有直冲那九霄之势。

  入到厅里,又有两筹好汉来见,此二人一叫阮七,只因此人身身材高大,状若磬锤,山寨兄弟又见他心性直肠,头脑可笑,与事来从不动那思想,便改了他姓,直呼他棒槌。另一人姓朱名三,来山寨较晚,山寨兄弟见他长得白面俊秀,便送了他个白面郎的绰号。

  众人相见,喜笑颜开。一旁董一睿见这般闹热,跟着也起哄道;“我山寨里如今多了史兄弟,山下的贼人就更不敢小觑我山寨了。”苏乖常不解,随口问道;“这又为啥?”董一睿回道;“五哥不晓,想那贼人一听我们山寨史兄弟大名,都屎尿一推,全拉裤子里了。只因谁都明了,青峰山上的弟兄们都乃不死金身,贼人伤我一个,咱史兄弟就救得一个,那还有甚好打的!”山鸡魏鹫见这说了,也在旁附道;“不打了,干脆认输得了。”此话说罢,自又惹得一众人等哄堂大笑。只把个史进弄得抠着脑门子,作个扭捏气象,尴尬回道;“哪有这麽厉害哩!”此话出口,众人笑得是更欢了。

  入夜,聚义堂内灯火通明,满满的摆了四五十套桌椅,众人大吹大擂,自在吃喝。史进于董一睿身旁坐着,瞧堂内一簇好汉你一杯,我一杯的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奈何浅薄酒量。初始山寨兄弟也有来劝,只因有张海庇护,众弟兄也就不再为难他史进。

  酒过数巡,张海道;“可惜今日四弟与邈山不在山寨里,今晚若他二人在,那便当真是齐聚一堂了。”正说时,但见白晋鹏长身起立,道;“今日众家兄弟这般高兴,怎可生少得了乐子,我来为诸位兄弟舞剑一曲,以助兴致。”见说了,众家好汉自然纷纷叫好。董一睿提起倚在桌边长剑,说道;“大哥、接剑”。白晋鹏接了董一睿仍过来的长剑,倚着酒意,仗剑起舞,只见那剑光闪闪,上下翻飞,似摆柳迎风、妙不可言。似骏马飞蹄,畅快淋漓。更有他口中朗朗唱曰;

  “恨恨九天错前尘,惙惙青峰度愁年。可笑诗仙空长嗟,青崖白鹿松云间,浔阳狱里夜郎大,泪断当涂两金徽。他年长安归侠士,更跨鞍马效皇恩。”

  歌声唱罢,收剑耍毕,厅上众人喝彩连绵。一旁苏乖常听方才白晋鹏口中所唱,甚感稀奇,起身叫道;“大哥念的哪门子,这般酸赳赳好听、咱偏是喜欢。”众人欢闹时,只张海轻叹一声后,独个言语道;“大哥直到此时还念念不忘着朝廷,终未死了这心思!”

  众山寨兄弟饮酒至深夜,大多散去。只余得白晋鹏等大小头领仍在畅快吃酒,张海恐史进困倦,便唤朱三来道;“小三、往后史兄弟同你一起,今已很晚,你且领史兄弟下处歇息了。”朱三应了,便带史进下了厅道;“我在家里排行老三,入了山寨后,寨中兄弟都喊我小三。”出聚义堂左拐,穿几重院落,径到山南旱寨,至一木屋子门外,入到屋内。朱三又道;“此便是史兄弟你往后的下处了。”当晚也无话说,各上床了歇下。

继续阅读:第十九回 放眼青山叙旧事 欢聚一堂合义气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江湖无极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