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端着铜盆站在窦元曦身旁:“小姐,水稍热,您慢点。”
窦元曦转身伸手去,反复数次,泡浸于水中。
玉手泡于水中更是苍白。
她定定看那水中自己模糊的面庞。
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她绝不退缩!
不管朱雀如今是人还是鬼,她一定要找到她!
景霜自斟自饮:“你若是害怕,我便差人送你返乡。”
窦元曦拿起手接过棉巾轻擦拭:“我吕怀玉岂是无胆之人?那负心之人,我是不会让他好过的。”说完把棉巾搭在盆上。
苏影端着盆退去。
窦元曦转回身捧盅喝一口。
景霜拿箸夹菜:“来吃菜。怀玉该体恤我方是,先前我所言,今日你所见,我这个长青长公主,并非旁人看的那般荣宠万千。”
窦元曦拿箸:“教头打算如何应对。”
景霜:“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我又不是什么朱雀,何惧之有?”
窦元曦吃菜:“若说南院王前些日在太后面前没有揭穿我,便是认定我是陈国探子了?”
景霜摇头:“陈国未必,鲁国吧。”
窦元曦眼一闪:“教头之意是南院王看穿我是元华子之徒了?”
景霜笑:“那日你大闹东院王府,那般诡异的身法,你当他是无见识之辈吗?那可是长年干着探子勾当的南院王。”
窦元曦也笑:“那我便成了鲁国探子了?”
景霜喝一口酒:“我本意是将你藏在太后的眼皮底下,未曾想他们皆看穿,看穿又不说破,这当中之阴谋可想而知。”
窦元曦放下箸拿壶斟酒,“教头觉着太后亦知?”
景霜:“不好说。”
窦元曦放下酒壶:“此话怎讲?”
景霜夹菜:“来,快吃。那一日,太后宣告建黑云都,那不是夺萧峰之权吗?萧峰心中有怨,未必向太后禀陈你之事。但太后心思缜密,未必想不到。总之,便当他们皆知,小心谨慎便是。”
窦元曦慢慢地吃:“这般说,棋局便开始了。”
景霜点头。
窦元曦忖度:“南院王疑教头是朱雀……不揭穿我……便是想从我身上突破……他必定会派人去鲁国查探……可即便知道我元华子之徒又能如何?能证实何事?证实教头与鲁国有往来?那与朱雀何干?”
她这般说着,心中着实吓一跳。
若她证实了景霜是朱雀那岂不是帮了萧峰?岂不被萧峰一网打尽?
不止萧峰,那里还有一个不知是不是韩不疑的萧策。
到这一会儿,窦元曦觉着相当棘手,这似乎变成了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景霜自嘲一笑:“你说萧峰会不会这般想,陈国与鲁国联盟取乐成国?”
窦元曦摇头笑:“真能想。”
陈国与鲁国如何会联盟呢?
与琅邪国方是。
景霜:“眼下你我便是一条船上之人,可有悔?”
窦元曦暗自讽笑:“教头何出此言?教头救命之恩怀玉万不敢忘。”
景霜看她:“不怨我那般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