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大门守卫都不好好站岗了,围在大门那里胡吹乱说,就连南院王站到了身旁都无知觉。
“很好笑是吗?”萧峰一个大巴掌拍了一名守卫的肩膀。
那守卫是从南军调过来的,听得出萧峰的声音,当下碍了下去磕头:“殿下饶命……”
那几名守卫也跪了下去求饶。
萧峰一脚踹倒那守卫,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步向里边走。
景霜上前,指指那几名守卫:“你们呐……”
“教头饶命……”那几名守卫喊叫。
景霜:“起来吧,待你们东院王收拾你们。”
“是、是,多谢教头。”那几名守卫唯唯喏喏起身。
景霜快步随上萧峰。
戴承芳也快步跟上。
一名守卫推另一名守卫:“快去通禀啊。”
那守卫推另一名:“你去!”
“我去!”那被萧峰踢倒地的那名守卫一溜烟向里跑。
“萧策!”
萧峰一进签押房便喊,如入无人之境直入内签押房。
这是南院王哪个敢拦?
都闪了一边让了道。
见萧峰来势汹汹,秦长晋挡在萧策面前。
戴承芳眼疾手快上前欲动手。
“长晋退开。”萧策站在案边,把手中简犊扔回案上,负手淡看萧峰。
“承芳退开!”萧峰一声喝戴承芳闪身,他一步上前站在萧策面前。
二人不过一个侧身之距。
二人如两座大山,坚韧而立。
萧策眼光如万年冰峰般冷冽。
而萧峰的眼光则如焚烧的烈火。
然而烈火却烧却不了那万年冰峰。
景霜站在门边上,双手抱臂,兴味地看这一切。
萧峰不是不知该克制,但实在是忍无可忍,为了太后为了萧家他一再退却忍让,数日前还应下萧策的什么“吕十一归我朱雀归你”之约。这不过数日,这又踩到他头上了,当真是忍无可忍。
“萧策!”他大手一把揪住萧策的衣领,鼻尖几乎碰到鼻尖,他低声重重道,“你别忘了与本王之约!”
萧峰虽然尚存理智,但仍忘记了景霜就在他身后。
那厢景霜眼一动。
嗬,二人果然有约。
萧策是不介怀景霜知道的,是故他没有阻截萧峰的话。他没有动,须臾不紧不慢拉开萧峰的手,他也没有退,而是看着眼前这放大的瞳孔不轻不重道:“萧峰你也别忘了本王是萧策。”
萧峰眼一动猛地转开身手负于身后:“放人!”
萧策清淡一笑:“萧峰你这一进来便让本王放人,是否有损于你间谍中王牌的声名?”
萧峰哼一声,转头看萧策:“今日之事你若讲不明白,本王与你誓不两立!”
萧策上前一步与萧峰并列,但并没有看他:“与本王何干?由他们讲。”
“萧策你!”萧峰看着萧策咬牙切齿,“这分明是你布的局!”
“嗬!”萧策冷笑一声,看向萧峰,眼光冷肆,“萧峰,拿出实据再说!本王还想问你呢,此事本王尚未禀奏太后、王上,就连人犯都未来得及审,你倒来了,这是何意?想告知本王你萧峰耳目众多?还是说这黑云都是你萧峰的!”
萧峰也火:“可那是你的小舅子!”
萧策唇角微动似讽:“本王眼没有瞎。”说完他看景霜一眼,“他是与鲁国探子接头当场被捕获,而那鲁国探子亦当场指认,本王即便心存私心那也无奈啊。萧峰,若换了你当如何?”
萧峰咬牙:“那便是你……”
萧策右手食指竖起轻摆一摆,萧峰又怒又无奈,他牙龈一紧没有往下说:“本王要见人!”
萧策眉微动:“可以。”
萧峰甩袖大步向外走。
萧策吩咐秦长晋“去把吕教头和武义、公孙贾唤到大牢”之后大步向外走。
景霜见萧策不阻拦也跟着去。
戴承芳也快步随主人去了。
秦长晋则快步去唤人。
黑云都教头值房。
窦元曦听荣修武说入赌坊之后的事。
听罢后窦元曦思忖:“是巧合还是萧策设的局?萧策不是为了试探我的吗?”
荣修武惊诧:“十一以为是萧策设的局?”
窦元曦踱步:“萧元是兵部侍郎之子,若是,那便是兵部侍郎与鲁国勾结。兵部侍郎是萧氏一族之人,与鲁国勾结可能吗?”
荣修武忖度:“可此事做起来不易,稍有不慎便引火焚身,若只为争权萧策有必要出此之策吗?目的所为何?他现在不算是萧家人吗?难道他知道自己是谁了?不对啊……”
窦元曦:“你所言不无道理,亦是我想不透之处。若是他布局这实是险棋,他到这观天城时日不长,根基尚不稳,所用之人若反咬一口那便是自寻死路,为争权走这步棋是万不值。若是那兵部侍郎真与鲁国勾结,这戏就当真精彩了。再者景霜那里也会得以松一口气。”
“还有你。”荣修武接言道,“十一,你也可以松一口气。”
窦元曦停步转身看他:“公孙贾当真不会武功?”
荣修武苦笑:“那他不是受伤了吗?”
窦元曦:“难道他不是……他?”
荣修武:“十一,慢慢来,他若有心躲避自然会处处提防。”
窦元曦:“他认出你来了?”
荣修武摇摇头:“应该没有,我擒那鲁国探子那几招用的是军中常见的那几招,军中擒斗招数就那些,相似亦不出奇,除非他与我打,不然未必见得能以武功招数认出我。”
窦元曦点头:“倒也是。”
这时门外传来急急匆匆的脚步声,两人当即换了话题,窦元曦大声地关切地问荣修武有没有受伤,荣修武也大声地说没事。
“吕教头殿下有请。”是秦长晋。
窦元曦几步走去开门:“秦将军何事?”
荣修武也走到门口:“秦将军。”
秦长晋:“南院王来了,殿下请教头、阿武前往大牢,公孙主事已先一步去了。”
窦元曦点点头:“好。”
秦长晋侧身伸手示请。
窦元曦走出:“南院王可是与殿下起冲突了?”
荣修武也走出并关上门。
秦长晋:“那可不,差点儿就打起来了。我正要提醒教头呢,景教头也来了,一会儿若是有什么教头可得劝着点,人自然是不能提走的,事关重大,未禀明太后、王上任何人都不得提人。殿下允诺南院王见人已算是给了天大的脸面了,殿下的脾性教头是知道的。”
窦元曦唇角浅动似讽:“这架势不就是抢人吗?”
秦长晋:“可不就是。”
窦元曦:“殿下之意是……”
秦长晋:“殿下之意是让阿武与公孙贾把这事儿的来去讲明白,人证俱在,南院王便无话可说了。”
窦元曦沉吟:“我还是不太明白殿下之意,我记得那鲁国探子当场指认的是萧……萧元,并未指认萧……萧成,这可有得说了,若南院王要带走萧成呢?”
秦长晋怔了怔:“这……殿下倒未吩咐。”
窦元曦:“可要阿武和公孙主事做假证供指认萧成?”
秦长晋再怔:“殿下没有吩咐。”
窦元曦一笑,看着秦长晋佯装好奇道:“殿下与南院王不是一家人吗?南院王理当也是殿下的小舅子,加萧成萧元,三个小舅子,不都一家人吗?这……我得问清楚了,可别最后他们一家人握手言欢,咱们这些人就苦了,我与阿武可不想没命回乡。再说了,表姐在南院王那边,我在这边,那不是让我与表姐为敌吗?这事儿我都好好想想了。”
秦长晋知道这个吕十一的厉害,提防着的呢。加上多少看得出殿下那点儿女心思,当下他把握着分寸沉声道:“吕教头,你这是在黑云都,还由得了你吗?殿下让咱们如何便得如何。”
窦元曦又一笑:“殿下之意是要……要扳倒南院王吗?”
“咳少妄下论断,我可没有那般说。”秦长晋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
窦元曦笑着道:“好,不妄下论断。走吧,请。”说完伸手示请。
秦长晋也不想那么多了,颔首疾步向大牢方向去。
窦元曦看荣修武一眼快步跟随。
荣修武点点头随于后。
他明白王上的意思,先配合萧策。
王宫。
兵部侍郎萧耕望提着袍奔上中书省所在的紫云殿,至大门他取出腰牌一脸焦色对守卫道:“兵部侍郎萧耕望求见中书令大人。”
那守卫双手接过腰牌:“您稍侯。”说完快速入内禀报。
萧耕望暗呼一口气,拿出帕子拭汗,焦急地张望。
这萧耕望便是萧元之父,萧金肃的堂兄。
一盏茶功夫,那守卫自内出来双手呈上腰牌:“中书令大人有请。”
萧耕望接过那腰牌:“有劳。”
那守卫引路。
萧耕望快步跟去。
位于紫云殿政事堂的偏厅,便是中书令的值房。
算不上宽敞的值房处处散着书籍气味,奏疏堆积如山,萧金肃正伏案审阅奏疏。
那厢门一关上,萧耕望便跪下去,跪着向前移走几步嚎喊道:“殿下救命啊!”
萧金肃拧一下眉,手拧一下眉心抬眼看他:“你这是做甚?有事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