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的身手,与一身文弱的公孙贾十分不符,但这下来之人确是公孙贾。
只见他朝窦元曦离去的方向望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迅速向舍房方向去。
暗门缓缓而开,室内一身下人服饰的女子在暗门门口,跪下去:“殿下。”
此女便是那位“朱雀”。
萧策大步入内:“起来吧。”
秦长晋也随着入内。
屋内飘着黍米的气味,原来这里是一家米铺。
萧策挖了一条暗道至黑云都官衙背面的一家米铺,可谓是巧妙了。
萧策至座坐下:“可有受伤?”
那女子陆瑶起身上前回话:“回殿下,皮外伤,无大碍。”
萧策:“那便好。萧峰呢?”
陆瑶:“回殿下,南院王前往长公主府了。”
萧策满意地点头:“好极。”说完挥手。
秦长晋自袖内摸出一张银票走去给陆瑶。
陆瑶双手接了:“多谢殿下。”
萧策:“与邓伯好生把米铺的营生做好,这可不是设着好看的。”
陆瑶恭顺点头:“是,属下知晓,属下与师兄断不敢负殿下厚恩。”
萧策站起身:“准备吧,万不可出岔子。”
陆瑶:“是!”
萧策大步向暗门去。
秦长晋看陆瑶一眼,快步跟上萧策。
长公主府。
一把灯笼急向景霜所住快速去。
管家慌乱:“南院王殿下……还是容小人禀报长公主……请殿下前厅稍侯片刻……”
“少啰嗦!不然押回衙去!”萧峰虎脸如这黑夜漆黑,怒目闪着火焰。
那管家不敢吭声了,提着灯笼气喘跟着。
近得景霜所住院门,护卫荆羽仗剑拦住了萧峰。
“找死!”萧峰一声喝,戴承芳已抽剑刺向荆羽。
荆羽连忙出剑。
萧峰大步入院。
那管家战兢兢跟入。
一干士兵在院外守开一列。
萧峰一步上石阶正欲一脚踹那门,那门开了。
衣衫端正的景霜站在那里:“荆羽。”
院外荆羽住了手快步入内至萧峰身旁。
“南院王殿下若想见属下,差人来说一声便是,何必亲自来迎?属下当真是受宠若惊啊。”景霜扶着站在那里调侃。
萧峰拧一下眉:“少废话。”说完便伸手去推门。
景霜扶着不让,脸色可不好看了:“萧峰,你如此无礼,我忍你,莫再得寸进尺了,若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翻脸?”萧峰再一用力,那门仍是开不了,“好哇,本王便等着你翻脸。”说完他便捉住景霜那搭在门上的右手。
景霜眼一敛,右手一翻,左手成拳击向萧峰的脸。
萧峰一避,掌还击去。
两人便打了起来。
无主人的令下,荆羽与戴承芳都在门口外守着,相互盯着对方丝毫不松懈。
萧峰终是没能得逞,被打了出来。
景霜跨出门,随手拿了荆羽的剑指着萧峰:“萧峰,你最好给我一个合情理的解释,若不然,你便想好了在太后面前的辞令吧。”
萧峰同时也拿了戴承芳的剑,并抽剑出鞘指向景霜,那剑上寒光闪闪:“此话该给你听。半个时辰前,你与萧耕望同谋,欲助他逃离,众目睽睽,由不得你抵赖。”
“嗬!”景霜暗惊,剑仍指着萧峰,“构陷本宫?萧峰,虽说你是南院王,但我亦是长公主,平日敬你是给你三分脸面,莫给脸不要脸 了。最好拿出实据来!”
“实据?”萧峰那剑也仍指着景霜,狂傲哼一声,“几十双眼,看着萧耕望唤你朱雀,还想抵赖?”
景霜也哼,讽笑:“萧峰,亏你号称间谍中的王牌,就凭这一声便能认定是我?你几十双眼,看到我这张脸了吗?”
萧峰甚是怒,牙龈咬咬:“那人被本王划伤了手,本王要查验你的右手!”
景霜眉微动:“若不是,你当如何?你擅闯我府又当如何?”
萧峰又哼一声:“你自证得了再说。”
景霜脸仰一仰:“若我自证清白,你须当着南军全军的面给我致歉。”
萧峰咬牙:“你自证得了再说!”
景霜心中有数,她讥诮一笑,扫一眼院中之人道:“都做证啊,若我自证清白,南院王殿下便当着南军全军的面向我致歉。”
“休在此混淆视听,本王并未应你!”萧峰可不会允诺这般事,“你做贼心虚,虚张声势,这般只不过是为了逼迫本王放弃查验你而已。”
景霜嚣张挑一下眉:“那你应还是不应?”
萧峰火大,剑一动往前刺:“由不得你!”
景霜剑极快,挡开了这一剑。
两人又打了起来。
荆羽不敢擅动,只盯着戴承芳,只等主人一声令下。
戴承芳也是,只等主人一声令下。
转眼过了十几招,景霜:“萧峰,你有完没完?”
萧峰:“本王今夜查定了你的手。”
景霜戏谑:“呀,南院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你有没有读书啊。”
萧峰火遮眼:“惹火本王,扒了你衣服都不在话下!”
“哈哈哈……”景霜笑岔气,一时不留神,衣袍被萧峰的剑挑破。
那厢荆羽、戴承芳偷笑,管家也在那里拭汗偷笑。
萧峰回过神来,脸不由得更热。
景霜玩心起,剑势一转放弃招架,另一边袍袖又被萧峰的剑挑破:“呀,南院王,这么急呀。”
“不要脸!”萧峰收了剑势后退一步,指着她怒骂,“你便是送上门来本王亦不会要!”
“啧啧……”景霜看手中的剑,慢悠悠道,“夜闯我房,又要看手又要扒衣服,好不要脸哦。”
“你!”萧峰剑又指去。
景霜挑眉:“怎么?继续扒?”
萧峰自诩潇洒,未曾想竟被女子调戏了,且还是他一心想抓的朱雀,好不羞恼:“不要脸!”
景霜坏笑:“不是说你不要脸嘛。”
萧峰又要动手。
“哎……”景霜伸手制止,“也罢,我退一步,你便在此处向我致歉,这总成吧?南院王,你该不会连这点胆都没有吧?”
萧峰那只空手握一握:“若你无法自证清白,你便给本王自行招认一切。”
景霜唇一斜,甚是邪气:“成交。”说完她左手拿剑,右手缓缓伸出。
萧峰上前,一步之后又停住:“承芳你来查看。”
见方才那般情形,戴承芳摇头:“殿下还是您查看吧。”
萧峰转头瞪眼。
戴承芳苦脸:“属下不知伤在何处呀。”
萧峰猛瞪眼,微忖向景霜走去:“抬起来。”
景霜一笑抬起在萧峰眼前晃晃,调侃道:“不敢摸?”
“够了!”萧峰喝一声,眼睛看那手。
手不是青葱玉指,几根青筋暴起。
那姆指指节处有伤口。
是新伤!
萧峰眼一敛,长剑抬起。
“铛”一声,景霜有所备,手中长剑挡住了来剑:“萧峰,看清楚,这是刀伤,今日在你府中伤的,可为你做饭食切伤的。”
萧峰剑不动:“鬼扯!切菜切右手吗?”
景霜剑也不动,慢悠悠道:“南院王见多识广,不知道有些人是左撇子吗?”
萧峰怔怔,眼一动又怒道:“你使箸可是右手!”
“原来南院王这般关心我啊。”景霜揶揄,“甚歉,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是天生右手使箸左手使刀。”
萧峰:“你使剑亦未见你用左手?”
“哎!”景霜得志高调应一声,“这不是吗?能左右手使剑的人可不止我一人。”
萧峰眉拧紧:“你以为这般便可蒙混过关吗?”
景霜看一眼那剑:“萧峰,剑放下再说成吗?我又不跑。”
萧峰哼一声拿剑的手放下。
景霜拿剑的手也放下,右手再扬一扬:“萧峰,这明显是菜刀切伤,剑伤是这般的吗?再者,太后知我使菜刀是用左手,萧峰,要不一同问问太后去?顺便也唠唠你这夜闯我府邸之事?”
萧峰这下无话了,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一股绳。
这时,一名士兵快步入来禀报:“殿下,兵部侍郎府发现朱雀的踪迹。”
“什么?”萧峰震惊,下意识望景霜。
景霜撇一下嘴:“我,景霜在此。”
“哼!”萧峰提着剑大步向外去,“情形如何?人又跑了吗?”
那士兵起身快步跟上:“是、是又跑了,是李夫人惊慌大喊,小的们进府时人已不见。”
“猪猡!”萧峰骂一声大步出院,“都随本王来。”
戴承芳拍了那来禀报的士兵后脑,快步跟上萧峰。
院子瞬间安静。
荆羽至景霜身旁:“教头,可要去?”
景霜笑着摇头递剑去:“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看戏多好。”
荆羽接过剑。
景霜向管家和气道:“荆伯,去歇吧。”
这荆管家是荆羽的父亲,他应一声看向荆羽道:“荆羽护好长公主。”
荆羽点头:“爹放心。”
荆管家想了想,向景霜道:“长公主,那南院王,还是能避则避吧。”
景霜笑道:“荆伯,越忍让越被欺负,你看他这些年来不也奈何不了我吗?不必担心。”
这荆管家多年在长公主府,早把景霜当女儿看待,忧心道:“话虽如此,但还是谨慎的好。”
景霜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