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南荒,无人镇守,当年当值的仙娥和仙童,都渐渐离开,此时的南荒荒诞不经。
三人暂且在南荒住下,月儿住在正厅,无论这里曾经属于谁,她都觉的正厅很踏实。
应龙选择住在后院,其实南荒厢房客服,有很好多间,可应龙偏偏选择了后院。紫儿本来是要和月儿住在一起的,可是被应龙,硬托到了后院。自己不甘心的还朝着应龙挥了挥拳。
应龙倒是风趣,靠近紫儿挑逗的说:“怎么今天有我这一等一的美男子陪你入睡,还觉得委屈了?”
“呸呸呸!臭不要脸,谁用你陪睡了,切,恶心”紫儿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谁恶心,你说你大男人还叫个紫儿,你咋不叫个红红绿绿的?呵呵”应龙说着咯咯的笑了几声,开始宽衣解带,先上床。紫儿听完他讲月儿姑姑的过往后,一直闷闷不乐,话也少了。
他没急着上床,也没心情反驳他,只是悠悠的叹声气。
应龙自然知道他在忧伤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月儿姑姑,知道自己是谁,你不替她高兴吗?”
紫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侃侃说道:“先前,月儿姑姑在仙山,过的何等自在,守着她心爱的仙尊,每天无忧无虑。可是后来,天宫来了个落月殿下,把一切都搅的乱七八糟,仙尊他因为落月殿下,一次一次的伤月儿姑姑的心。月儿姑姑觉的离开了仙尊自己无依无靠,这才想要寻回记忆。可是,她的过去虽然是南荒帝姬,却也是如此惨淡,月儿姑姑,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从眼神里,都能看的出紫儿,此刻有多心疼月儿。只是这该死的应龙,却睡着了。紫儿也上了床,跨在床的边上,瞪着俩个眼珠子,睡不着。
其实应龙也没睡着,他只是不忍心再听下去了,他自然知道,月儿有多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他自然知道月儿承受了多少,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他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往他所期许的方向发展,他同时也祈祷月儿知道真相后能原谅他。
冷冷清清的南荒,夜色如霜,紫儿奔波劳累过度沉沉睡去。应龙却辗转难眠。紫儿觉的冷,揪揪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应龙嘴角微样,缓缓闭上眼睛。
次日清晨,俩人被一阵,练剑的声音吵醒,紫儿揉搓他的脑袋,睡意朦胧中,被应龙拉到了前院。
原来是月儿在练剑,剑如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花纷崩。俩人看到目瞪口呆,张开的嘴,竟然忘记了合上。除了战斗的时候,紫儿还真没见过,月儿舞剑会这般好看。
“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没想到,相离多年,还能看到月儿姑娘的雷厉风行的剑术,真是死而无憾了”应龙相对来说镇定些,他一边拍手一边走上前。
月儿收起的剑,开始慢慢消散,飘飘悠悠飘到上空,天呐,竟然是一缕云朵,月儿姑姑是用云霄幻化的长剑。紫儿看着青云飞到云端。好一阵子的凝望。
他在想,月儿姑姑,我的月儿姑姑,无论你是谁都好,有多么悲凉的过往都好,你始终是我心底不可亵渎的女神!
“紫儿过来,在竹屋学的剑术,练一遍如何?”月儿又与往日一样,笑盈盈的对他说,就像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月儿根本没把自己是谁,太当回事。是紫儿,太当回事了。他竟然比月儿自己都心疼自己。突然觉的好感动,然后就把自己感动哭了。听到月儿唤他练剑,他头也没回,就走了,还丢下一句,“我忘记了”
“咦?”月儿见这样的紫儿,到是新鲜,嘴角上扬,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玩欲擒故纵了。
“哦对了,你说,咱们,你和我,曾经要订婚?”月儿突然回过头来,问应龙。
“对呀!不过,本来呢我是和落月殿下订婚的,可是被你看上了,求着我和你订婚,带你离开那个常年不见日光的小角落。”应龙,信誓旦旦的说,把头故意抬高些,侧面的应龙,棱角分明的脸颊,一双丹凤眼笑起来,着实迷人,可是比起少昊仙尊他却少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月儿反问道:“我,看上你?还求着你娶了我?我脑子坏了吗?你几岁了呀?”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应龙有点急眼了:“怎么滴,本公子不好看吗?被你看上情理之中的事,再说了,什么几岁呀?我已经……”这应龙一想,这月儿已经快4万岁了,可自己只有三千岁,属实比自己大上好多,话到嘴边就改成:“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娶妻”
“好啊,祝你好运,找个好老婆,好好疼你。”说着月儿就往后院走去,懒的理他,比紫儿也强不到哪里去。至于说,自己求他娶了自己,就算失忆了,月儿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想着想着她只能噗呲一声,无奈的笑笑。
当年应龙确实是来南荒,找落月订婚的,可是看到,结界中的若雪,若雪在结界里和他讲起自己的遭遇,他便心生怜悯。试图打开结界,却被结界上的魔性干扰。现在想想,天族南荒,战神吕真灵气充沛且纯净,为何他设在后院的结界,会有魔性?他想不通。
月儿来到后院,一处碧绿的屏障,枝枝蔓蔓长的茂盛,甚是引人注意。这就是八角金盘,喜阴之物。月儿缓缓靠近,心想,这人鱼族帝姬,也就是自己的娘亲,就算入不了吕真的眼,但也绝对是位热爱生活,有情趣的好女子,如此阴暗之处,还能想的种上一池八角金盘,真是难为她了。如若不是执着错了人,此生也该是幸福的。月儿把手放在旁边的假山上,闭上了眼。
她记起一些画面。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圆嘟嘟的小脸,笑盈盈的跑过来,“姐姐,你来看我了?我要吃桂花糕。”她看到姐姐手里的桂花糕,笑的眼睛都没了。
“若雪,给,姐姐偷偷溜到集市上给 你买来的。快吃吧!”
“谢谢姐姐,真好吃,”小女孩儿,吃的津津有味,还懂事的说:“姐姐你也吃一块吧!”从一个细小的墙缝里递给姐姐一块,虽被唤着姐姐,却也是个稚嫩的小女孩,接过桂花糕开心的吃起来。
她还记起,妹妹说:“好想看看冰山上的雪莲,听母亲说那样的花洁白无瑕,在冰雪中开放,听说如果能吃上一朵,可以去除我身上的寒气和湿气,夜里就不用被疼醒了,还可以增加修为。”当时姐姐太小,她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结结实实的结界内,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小小年纪就一身的寒气,常常在夜里疼醒。但是妹妹竟然知道冰山雪莲可驱寒,那她一定要找到冰山雪莲。
冰山雪莲所在之处,有四条凶猛的千年雪蛟看护。年幼的姐姐为得到冰山雪莲与雪蛟在冰山大战三日,杀死了三条大雪蛟。在她精疲力尽的时候,还有最大的一条凶猛的大雪蛟,对她虎视眈眈。雪蛟凶猛的向她冲来,血盆大口咬住她幼小的胳膊,甩出老远,小小的身躯,从雪坡上滚下来,满身的伤痕,几乎奄奄一息。可大雪蛟,张着血盆大口,再一次向她袭来,她长喊一声,闭上眼睛,等她睁开眼睛时,大雪蛟的就在她的眼前,张着血盆大口,接着倒下去,她的青龙剑,刺穿了雪蛟的胸膛。
在落月五百岁时若雪降生,与雪蛟大战时,她虽然也有千岁,但对神仙而言她还是个孩子,虽然她受了满身的伤,但是这般战斗力,确实惊人。她记得小女孩,颤颤巍巍将雪莲取回。
月儿还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可是突然胸口一阵疼痛,她口吐鲜血。她靠在假山之上,捂着胸口她急促的呼吸,缓缓了神。一下记起这么多,胸口竟然没有像以前那般疼撕心裂肺的疼。她有些不解,可是找不到一点头绪。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应龙确实知道些她的过去,因为她的记忆里确实有另外一个小女孩,唤她姐姐。
而此刻的仙尊,正对着一颗红色珠子施法,上次他寻找月儿时,偶然在一个洞里得到此珠。此珠为赤红色,周身缠绕着强大的妖力。每到珠子蠢蠢欲动之时,中心处就开始有裂痕,仙尊不明原因,只是对着珠子施法,珠子的裂痕就会慢慢愈合。仙尊断定这是一颗强大神兽的内丹,只是不知道,这珠子是否与月儿说的,红色的珠子有关。由于分了心,仙尊突然口吐鲜血,珠子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痕。
为了查明真相,仙尊拿起珠子,就往南荒去了。
上一次月儿离开是 ,他没来得及跟上,让他好找,这次绝不让月儿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就算月儿说,她就算死也不希望,仙尊再出手相救。可是他却做不到对月儿不闻不问。月儿离开时他将一株香草,隐藏于她的腰间,这样无论去了哪里,他都能找到。南荒离流波山虽然有些距离,但是仙尊腾云驾雾,也不过一时半刻。
来到南荒,他正好看到月儿,嘴角挂着血痕,面容憔悴,在荷花池旁边瘫软着。仙尊上前,擦去她嘴角的血痕,把她抱起来,往正厅走去。
月儿许是伐了,她微微喘息着,睡的很沉。仙尊帮她盖好被子,再一次,为月儿输送了能量,直到月儿的身体开始变暖,呼吸平稳,睡得安详。
仙尊端详了好一会,准备起身离去,却被等候多时的应龙,拦住,“应龙见过仙尊”他拱手弯腰,规规矩矩。
“应龙?”仙尊看月儿身边又多了一个,还是个样貌俊郎的男子,就从头到尾端详了一遍。端详完,微微一笑说:“本上尊乏了,月儿姑娘你们要好生照料。对了不要说我来过”仙尊停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接着就消失在一阵轻烟中。
应龙虽然早知道流波仙山之上有这么一位仙尊,可是他,难道不该是头发花白,胡子拉碴 ,驼个背,弯个腰的吗?今天一见,竟然是如此年轻俊朗,仙姿不凡,怪不得月儿对他心心念念。
“少昊仙尊的仙姿如何?就是他伤了月儿姑姑不止一次,可是奈何不了他”
紫儿拎着俩坛酒走过来,往应龙身边一站,接着说:“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一等一的美男子,在他面前都逊色了几分?”
应龙没有理会他,从他手里拿过一坛酒,坐在正厅的台阶上,扑通扑通的喝起来。紫儿也坐下来,俩个毫不相干的人,因为月儿相识,此刻对着皎皎月色,万里星空,对酒当歌,诉离殇。
“喂,你是怎么认识月儿的?”
“我呀!这个说来可就话长,那要从我刚修成人形说起。我在一片甘蔗林被月儿收服了”
“哼!这也不长呀!”
“我还没说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