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1 我有对象我骄傲
索克萨尔：追鹌鹑追得不顺吧，我教你个绝招，叫我声爸，我再想办法让鹌鹑叫我爸，这样不就让她间接承认是你女朋友了吗？
四张（冷冷瞥）：也可能让我多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呵。
【1】
“怎么样吗？”见鹌鹑半天不说话，四张追问道。
“你能先出去一下吗？”鹌鹑对四张说。
“你也出去。”她又对李建忠说。
“她这是要干嘛？”被强行推出大门的李建忠趴在玻璃门上，看着里面一会儿揪头发一会儿又自言自语的鹌鹑，问四张。
问他他就知道了？四张抱臂而立，冲着反光玻璃上的自己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鹌鹑的想法是怎样的，但凭着两人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对来看，四张对他和鹌鹑的未来很乐观。
大门关了足有五分钟后终于开了，李建忠看着鹌鹑那一头的汗，说了声：“乖乖，不知道的以为你跑步去了呢。”
“想得怎么样了？”四张侧身，往旁边让了一步，给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鹌鹑腾出个地方。
“我想和你说个事。”
“说吧。”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总吵架，妈妈喜欢上了别人，爸爸总因为这事骂我。我不止笨，脑子也不大好使，可有一点我知道，做事不能三心二意，特别是‘喜欢’这件事。”
“所以……”喉结一滚，四张突然有些小紧张，鹌鹑不会就这么拒绝他吧。
“我喜欢夏东柘，就该一心一意地喜欢他，所以不能再同时喜欢别人。”
完蛋了。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时心跳会快，晚上做梦也会梦到你，这些事之前从没发生过的，哪怕是在夏东柘身上。我害怕，我总觉得这样下去很对不起夏东柘，也告诉过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四张，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成为妈妈那样的人的……”
她低着头，眼泪吟在眼眶里，不敢眨，就怕眼泪掉下来。天知道这几天她过得有多么煎熬，刚刚又是怎样的矛盾。
“我觉得我在做一件特别不好的事，可我想和你在一起。”
呼……
随着鹌鹑话音落下，那颗悬在嗓子眼的气也终于被四张吐了出来。
手一伸，鹌鹑便到了怀里：“什么夏东柘，让他见鬼去吧，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我。”
“啧啧。”画风变得略快，让吃瓜群众李建忠很意外，“浪费我准备了那么多思想教育的洗脑资料，不过闺女你挺聪明的，不会傻不拉几和自己较劲。”
鹌鹑脸红了。
四张笑：“较劲也没事，大不了我再下下力气使劲追呗。
“还有，李建忠，你少占我俩便宜。”
“头脑那么清醒干嘛，没劲。别叫我李建忠，叫索克萨尔，听起来洋气又拉风。”丢了吃剩下的蛋糕皮，李建忠捧腮蹲在路边，一脸认真地说：“鹌鹑，真不考虑认我当爹吗？免费保护、免费出头，有人欺负你爹第一个保护你，考虑考虑呗。”
“你真在这儿啊李建忠。”
“说了我叫索克萨尔。”眼皮一抬再一落，“索克萨尔”没把从后院绕到房头的秋小美当回事，继续专心致志地游说鹌鹑认爹。
“你们病房的大夫正往这来呢。”
“啥？”秋小美这句话总算管些用，索克萨尔打个激灵，左右看看，自己也觉察出风声不对，一甩手，“我先走了，闺女你好好考虑考虑，我是认真的。”
嗯，盯着“认真”想当她爹的老索头儿，鹌鹑摇摇头，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咦？我不过才走开一会儿，有情况啊……”
意味深长的声音唤回了鹌鹑的注意，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四张的呢。
该怎么说？怎么解释呢？
“我们在一起了。”就在鹌鹑冥思苦想着说辞的时候，四张轻飘飘地给出了答案。
【2】
和鹌鹑在一起的消息一经传出，四张便在第一时间得到了众多人的“祝福”。科里的小护士问四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妇产科的陈主任建议四张去做做心理疏导，不要想不开，至于老马更是无聊，直言“我告诉你妈去”。总之，医院是个除了病人医生护士外还不乏一群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的地方。
翻个白眼挂了老马的电话，四张举着手机表情夸张地朝嘴边送了两送——闲的，要你管？
“谁要管你了？”
四张放下手机，收起表情回头一看又回回头来：“李建忠走了，不在这。”
“人已经逮回去了，我不找他。”说话的是个一身白褂医生模样的人，高鼻梁丹凤眼，四十岁上下，模样有几分像演过王熙凤的女演员邓婕。但和邓婕不同，这个假邓婕表情炫酷，天生是副冷脸庞。刚好她姓贾，于是有了贾邓婕这个绰号。
“那你找谁？”得知不是来找老索的，四张不再像之前那么专心应对了，他抱着手机，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继续回复那些充满八卦味道的“祝福信息”，边回复边想：有完没完了啊？
“找你女朋友。”
找她干嘛？这下四张不得不抬起了头。
饶是贾邓婕这样的冰山脸遇到四张这样的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清清嗓子，说了四个字：“让她认爹。”
……
……
“爹不是随便能认的。”
四张认真地和鹌鹑重申。
“可老索真得很可怜。”从贾邓婕走后，鹌鹑像现在这样泪眼婆娑了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假邓婕把有关老索的一切都告诉给了鹌鹑。
老索的确是名警察，还是名卧底警察，当年，为了侦办一起拐卖妇女的案子，他隐藏身份潜入拐卖团伙一呆便是三年，据说暴露前，老索的女儿才过完十二岁生日。结果妻女惨死，老索也差点丢了性命，好在团伙头目的行踪终于还是被送了出去，团伙破灭，十几个被拐妇女得以解救。
这样的事别说鹌鹑感动，就连总是无动于衷的四张也有些动容。
“你想咋办呢？”
鹌鹑想了想，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上午，肿瘤科。
老索拿着他的全职高手第十册单行本站在护士站外，另一只闲着的手高举吊瓶，在他手背显眼的地方，分别贴着两道和一道白色的胶条。扎着针头的手并不方便拿书，所以那本画着卡通人物的纸书并没翻开而是合拢着被他拿在手里，他也没看书，而是侧头和一旁一个状似新病患的眼镜男说着话。
“得病其实和长征一样，可能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光荣牺牲了，也可能走着走着就等到革命成功了，所以别想那么多，学学我，每天书不离手，随时补充知识，完善自己。”
眼镜男看看老索手里的书，面无表情地看去了另一个方向。
“真得，看书提高自己是一个对抗病魔特别好的方法鹌鹑四张，你们怎么来了？是想通了给我做闺女了吗？哎呦于护士拔针你倒提前和我吱一声啊。”“索克萨尔”呲牙裂嘴地按住了针眼，笑眯眯地看着鹌鹑：“怎么样，给我做闺女吧。”
“老索，贾医生把你的事告诉我了，你女儿的事我听完特别不好受。”
老索叹口气，微笑地吸了吸鼻子：“都这么多年了，我也放下了。”
“就是因为知道你放下了，所以我感觉我认不认你做爸并不重要。”像没看到老索因为说话进套露出的表情一样，鹌鹑继续说着她的想法：“比起认爸爸我想为你做些更实际的事。”
什么吗，连爹都不认了，能有什么实际的。索克萨尔蔫了，闹别扭似的踢起了地上的那块石板。
“以后你可以在我们店里随意吃蛋糕。”
“真的？！”
“真的。我会给你做各种花样的无糖蛋糕，保证味道是你喜欢的。”
“yes！”索克萨尔以他五十六的高龄窜了个高以示庆祝。
“只收你成本价。”
索克萨尔闪了一下腰：“不免费啊……”
从肿瘤科出来，鹌鹑的心较之前轻松了许多。
“四张，心情真得能让人病情好转吗？”
“当然，无数案例都有证明。”
“希望老索能好起来。”刚才在肿瘤科，那些病人脸上的表情鹌鹑终身难忘。老索是个特例，她希望这个特例的病能好。“对了，你怎么想出来去问贾医生的？”
“按她的个性才不会多管闲事和你说老索的八卦呢，如果这事发生了，只有可能是老索拜托贾邓婕去和你卖惨，博同情。不是我提醒，这会儿你就多了个爹了吧？”
鹌鹑一窘，“我笨。”
“我教你，学不会也没事，有我。”
北风凛冽的室外，四张无心收紧散开的领口，风从脖颈处灌进去，他的脸被吹的通红。
四张侧开脸，手有下没下的在身侧抓一下。
他也是没用，抱都抱了，想牵个手人竟然就害羞脸红了。
“四张，你手怎么了？抽筋了？”
抽筋？四张有些不乐意，他心一横，手一伸：“我要干这个。王老今天忙吗？”
“忙啊，四张这就是你女朋友啊。”
“对。”
“四张，求求你小点声。”
四张侧面看着低头脸红的鹌鹑，笑笑，一字一顿地说：“不行。我有对象我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