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飞被那丧尸激怒，他猛然跳了起来，踩住了植物一样的变异男人的手臂。变异男人的手臂力量很大，几乎要把马小飞掀翻在地。马小飞的冲锋枪瞄准他的头部，扣下了扳机。
这种杀戮的快感真的很不错。
那个骨头男人被冲锋枪打的头破血流。因为他的头上已经没多少肉了。子弹撕裂了他的头骨，打碎了他变异的残缺的头部。
看着那个植物一样的男人慢慢倒下，他两米多长的身体软绵绵地趴在地上，马小飞似乎放心下来。我突然觉得，当时救他似乎也是毫无意义的。
马小飞突然恨死了眼前这个曾经我为他可怜的那个男人。他的情绪变得暴躁，他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用脚狠狠践踏他的头，把他本来就不完整的头跺得粉碎。马小飞顾不得脚下粘上的那些血和污物，他还在继续践踏，似乎践踏能给他带来杀戮和凌虐的快感。
枪声吸引了一片丧尸。这些动物对声音格外地敏感。它们的动作不算很快，但它们确实是不会拖拉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活下去就这么难吗？”
马小飞的脚步满了下来。因为他似乎没什么体力了。他看着街上那些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丧尸，它们的脸就像它们人类状态下的心一样丑陋。他越来越感到暴怒，这种愤怒烧毁了马小飞的理智，烧了他的内脏，让他浑身都感到一阵阵的剧痛。
“别发疯！”乔茂琛解决了那八十多个丧尸，但是当他要和马小飞会合的时候，大楼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撞碎，一只浑身火红色，皮毛很长，四五只眼睛的巨大的类似于猿猴一样的怪人站在街上。它一丝不挂，手臂长满了肉瘤，那肉瘤里还有无数眼睛。它的拳头长满锋利的螺旋的尖刺，一只手可以握住汽车。那怪物长满獠牙，锋利的牙外露，头骨布满鳞片，让人恶心。
巨大的怪物从左肋的位置抽出一根骨头，那骨头就像是波斯人的弯刀。乔茂琛挥舞手中剥衣亭，两道巨大的寒冰刀刃劈空而出，但被那巨大的红色怪物挡下。
“马小飞！你他妈快跑！这里交给我！”
乔茂琛把长刀插入地面，一道通天的巨大的冰墙直线升起，将那红色怪物阻隔。但是马小飞虽然被和这个巨大的怪物隔绝，他的那个方向有无数丧尸向他跑来，这是另一个巨大的危机。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把我逼到绝路上你们会开心吗？”
丧尸开始向马小飞靠拢。它们看上去，真的，很饿。
马小飞手中的霰弹枪先开了火。霰弹枪一枪就把一只丧尸的胳膊打飞了出去。霰弹还撕裂了他的身体，肋骨完全暴露在外面。那丧尸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向他冲过来。
马小飞笑了。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刺激。在平时日复一日呆在学校，上无聊的课听无聊的讲座被那些所谓的学长管着压着甚至连考试都要看老师眼色连表白都要被拒绝的那些日子……没有反抗的资格，反抗只会被欺负的更惨……什么都没有……
杀了这些东西多么有成就感！
血让马小飞格外的疯狂。他甚至走到了那个丧尸的面前用枪托狠狠打击它的头部，把它的头打成了一堆浆糊。他又向它后面的丧尸开火，把那些丧尸一个个打成碎肉。
“你们想要吃了我？觉得我很容易被欺负是吧？觉得我很容易被你们杀死，觉得我是个傻逼，那么你们就过来吧！过来要我的血！”
“我干你妈！”
马小飞咆哮着，手中的霰弹枪又放倒了一个丧尸。那个丧尸生前是一个学生。它还背着书包，穿着蓝色的校服。马小飞蹲下来用枪托狠狠把它的头捣蒜一样捣的稀烂，活像一滩半成品劣质鱼子酱。
“小学生是吧？很会骂人是吧？很有本事是吧？”
后面的丧尸把他扑倒在地上，他从腰间拔出那个已经被我的体温温暖的有些热乎的五四式自动手枪。他的手枪塞进了一个想要咬死我的大妈嘴里，然后狠狠扣动扳机。
被打死的大妈倒在马小飞的身上，她宽大的体型让后面的丧尸都难以触碰到他。他的手枪又消灭了一个丧尸。他的双腿暂时能够移动。马小飞踢开那些尸体，挥舞着开山刀疯狗一样扑到他们面前，冲着他们砍杀。
一个丧尸的头被砍掉，从丧尸断裂的脖子里喷出一团触手一样的恶心的紫色的带着白色的粘液的东西，活像一盆花。
马小飞挥舞锋利的大砍刀从他的脖子砍了进去。那丧尸倒在地上，但是他的刀也没有拔出来。
“我就这么几个朋友，你们他妈的也要夺走是吧？来啊，吃我一刀！”
马小飞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似乎疯了，他的裤裆里又一次充满了温暖的液体。他不知这是什么，但他知道他现在是个完全的疯子。他的子弹马上就要用光了，他的脚下也躺了很多丧尸的尸体。
一条黑色的变异的大狼狗竟然冲了上来，咬住了马小飞的腿。
那条狗真的是一条很凶狠的狼狗。它的左眼已经是血红色，身上的皮毛也所剩无几，浑身上下的肉都是半青色的。马小飞一条腿空出来狠狠跺它的头部，把它的头踩得变形。他的脚还在发泄，直到把那条狗完全踩死。
他的腹部也被一根狭长的东西插进去，整个腹腔传来剧痛的感觉。那东西是从马小飞身后刺来的。马小飞挥手就是一枪，子弹打爆了身后丧尸的半个脑袋。他冲着它又开了几枪，把它的脑袋完全打碎。
那东西竟然是它的手。它的手变成了一根带着些许弧度的，尖锐的狭长的骨刺。这根刺就像长剑，直接从他的身体里洞穿出去。
马小飞这个时候真的害怕了。
“周济，辉子……爸爸……妈妈……我还能杀一会儿……我要回家……”
马小飞哭了，哭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滑落在脸上。他带着血的手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脸。把自己的脸搓得像是地狱的恶鬼。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肉，脸上也是。他的头发上还带着某个丧尸的血管。马小飞在地上抽搐着，胃里没有消化的食物从嘴里淌出来，他躺在地上，边哭边吐。
乔茂琛一刀斩断那巨大怪物扔出的卡车，他飞身向后奔跑，一些手上长着各种兵器的丧尸被他的刀锋直接斩杀。他的长刀贯穿一个肚子很大的丧尸，将那丧尸扔向红色怪物。
红色怪物竟然把那丧尸吃进肚子里。它挥舞着肋骨，向乔茂琛飞奔过去。它似乎是巨型坦克，给人一种昏天暗地的压抑感。乔茂琛飞出两道冰刃，冰刃击打在那个怪物身上丝毫不起作用。他手中长刀插入地面，一道锋利的冰柱拔地而起，将那巨大的怪物直接贯穿。
巨大怪物竟然狠狠挣脱冰柱，怒吼一声直接抡起地面的一辆油罐车扔了过来。乔茂琛双手敲打地面，两道冰柱拔地而起，将那油罐车冰封在空中。
突然那冰柱被打碎，巨大的红色身影出现。它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样的肋骨劈砍下来，乔茂琛头顶巨大的冰花凝结，挡住了那一刀。
“冰锋地狱！”
乔茂琛双眼变得血红，红的像是地狱里的血池。地面延伸出来的类似于鬼爪一样的无数深蓝色的锋利的冰刀把那个恐怖的怪物直接劈碎，血液喷溅，地面被恐怖的寒冰巨剑占据着。那些巨剑似乎是墓碑，也似乎是十字架。
“马小飞！”
风真的很冷，冷的让我窒息。马小飞朝着经济学院的方向爬，一点一点地爬。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到那里。但是他除了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他一边吐血一边朝着那里爬。他的身体没有了力气，后来竟然无论如何也爬不出一步。马小飞只是感觉整个身体都很冷，冷的有些要命。身体似乎都冻僵了，他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思想的控制。他的大脑里想着从出生开始的那些画面。
竟然会哭。
眼泪不停地向下流，或许只是大脑给了他一个用眼泪洗脸的反应吧，眼泪竟然一直在往外淌，他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情绪被压抑太久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控制。
索性不去控制吧。
他慢慢伸出手，想要把脖子上的那个挂坠摘下来。他不知道那个挂坠到底有什么意义，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都是沉重的，沉重的命运，沉重的现在，沉重的未来。连想一想都会让人觉得沉重万分。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祖宗们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用这个东西在牵制我，让我强行和过去连接吗？
这座城市到处都在燃烧烈火。尸体的气味，似乎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我就这样睡了吧。再见，我的家人，朋友，还有那未知也不可能的爱情。
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杀的已经够多了。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已经流光了。我摘下自己的挂坠，想把它远远地扔出去。人这种东西，原来除了自己的悲伤和孤独，真的死去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
那挂坠在手里是那么沉重。他松开了手，真的很希望那东西从他的手里消失。
马小飞突然惊恐地发现，那个挂坠在他的手里竟然迟迟扔不出去，那东西就像是粘在了他手上一样。他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手变得冰冷，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扔这个东西，虽然它并不是很大。
一种奇怪的睡意袭上心头，马小飞感觉一种从所未有的轻松和安逸。他的眼睛不再受我的控制，他渐渐闭上眼睛，就在这血泊中安然入梦。
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周济，辉子，父母，所有的人都变得不再重要了。这东西变得如此轻盈，生命也变得如此轻盈，在这个残破的变态了的世界里，他就这样在一条冰冷陌生的街道上安然入梦，然后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能不能醒来。
没人会记得的死亡。
我叫马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