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没能再机场等到阮筳疏。
从中午到下午,直到电话打进来。还是小男孩的阮筳疏英语说得顺溜,原来他怕有人拐卖他自己早早地就托了机场的工作人员帮他打上车,自己跑到了玄武道馆去。俞微寂将自己的耳朵支在手机旁边,却一句话都听不懂。
“走吧微寂,咱们回道馆。”
于是夜幕降临,她才在道馆门口见到了阮筳疏。他那时是包子脸,穿着在国内还很“时尚”的衣服。他穿了一身黄色童款西装,脖子上系着红色的领结,可爱极了。他一本正经的对着俞微寂伸出自己的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阮筳疏。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生涩又蹩脚的中文。
俞微寂也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俞微寂,我很厉害的!”她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接下来的一年时光简直惨不忍睹,两个小屁孩互相教习英语汉语,都是半通不通。直到渐渐长大才好起来。
现在再想起,像是大梦一场。俞微寂叹了口气,悠悠醒来。
这一迷糊她眯到了傍晚。她才一睁开眼便是训练室白色的房顶和挂起来的沙包。她例行发呆,终于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逃了一整天的课。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厉害,她吸了一下鼻子,鼻子也被堵得严严实实。俞微寂坐起来,却是阮筳疏站在门口。
他大概是才放学,背着书包,冷着一张好看的脸。
“俞微寂,你没有去学校。为什么?”他问道。
她垂下头去,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早上迟到了,就没去了。想来打拳,结果没想到一觉睡到了现在。”这样质问的口气让俞微寂觉得不舒服,现在她头疼,身上也疼,一点也不想去看阮筳疏的臭脸。于是她也错过了阮筳疏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气氛尴尬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她只觉得自己难受的更加厉害:“阮筳疏你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俞微寂想像以前一样发脾气,大概是睡傻了。阮筳疏的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响,她听到他冷笑一声:“俞微寂,白瞎了我担心你一天。”
“你真让人失望。”话才说完,阮筳疏转身就走。他不知道自己的烦躁从何而来,本来早上得知她没有去学校只当是她耍小脾气不肯来,可老师却急急忙忙的来找他说家里的电话都打不通,他又怕她出了什么事情。俞微寂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胆战心惊的上了一天课,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忐忑不安的担心了她一天——直到回家来看到少女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
他除了安心,也有种被戏弄般的愤怒感。阮筳疏觉得这个家里的氛围让他越来越难以接受。毫不讲理的俞微寂,乱发脾气的俞微寂,无聊任性的俞微寂,占有欲爆棚的俞微寂……真让人烦躁,他的日常生活里睁眼闭眼都是在这个人的影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