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真是别扭
伊离2017-07-27 18:033,262

  夜色中的林间小道上,不似白日般的安宁,反而因着月色显得有些静谧。

  “那阿易是何人?”本安安静静的小路上,忽得响起了离夙沉沉的询问声,虽然声线清凉如玉,但是不知是因着语气的沉闷还是忽然而为,令原本百无聊几的六净在茫茫夜色中吓了一大跳。

  “吓死我了——”六净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口不寻常的跃动,随即怒目而视,“太子殿下,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嘛?大半夜的忽然开口。”

  面对六净的控诉,离夙只是扬了扬好看的眉梢,幽深的眸子带着深意一语不发地瞅着六净。

  被离夙这样充满不知名深意的目光看着,六净的心口渐渐发毛,不知是否错觉,竟感到这微凉的夜似乎更加凉了。

  “阿易本姓许,单名易,原是上京赶考的学子,却因得罪了某位位高权重的官家子弟,因而被罢免了赶考资格,而后就在辗转间来到了随云寨。”六净轻飘飘地用一句话概括了这位名叫许易的儒生的遭遇。

  可是听者一听便可知,这其中的艰难之意,心酸之苦并非常人能够受之。

  位高权重者,压迫寒门子弟,便是离国建国以来的常态,只是能够让满腹书经,才华横溢的儒子甘愿留于山寨中做教书先生却也不愿再度出仕,究竟是朝廷的失败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失败。

  “那张大呢?”沉默了片刻,离夙又重新开口问道。

  “他啊——就是个大嗓门,以前是杀猪的屠夫,这嚎叫的嗓门也是这样练出来的。”提起张大,六净的眉眼忽得上扬,眸光中闪烁着一阵阵无奈。

  “后来似乎得罪了县令公子,然后就被随意安了个罪名,家破人亡,在被抓起来的时候逃脱了,成了个酒鬼,然后也就辗转来到了随云寨。”六净耸耸肩膀,不甚在意地说着。

  “你很闲?”听完六净的话,离夙突然转头对上六净的视线,莫名地问道。

  “什么?”六净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不然何以如此,到处管制闲事。”离夙沉沉的目光望着六净,平淡的语气中若有若无的透着复杂的深意以及微不可查的酸涩。

  “……”听着离夙的话,六净露出了一个囧囧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离夙。

  而回过神来的离夙意识到方才自己所言为何,眸光划过一丝懊恼,转过头,不去看身后的六净,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半分,而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攥紧。

  看着这样一连串反应的离夙,六净只觉得头顶一阵乌鸦飞过,满头黑线。

  这人又抽风了吗?

  十月初,也正值朔月之日。

  这日,当净云庵走过白日的晨钟迎来晚间的暮鼓声响时,离夙从主殿内踏步而出,与忘忧道别之后,目光沉沉地望了眼主殿随即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今日她居然没来。

  回到自己的厢房,离夙刚合上房门,便觉得房内似乎有异,蹙了蹙眉头,似有所感,转身走至桌前,抬眸便看到桌面上一张被茶杯压住一角的信纸在飘扬。

  离夙探手上前,捻住信纸的一角,从茶杯底抽离,抬起另一只手捻住信纸的另一角,幽深的眸子轻轻扫视一眼信纸娟秀却带着飞扬的字体。

  近日有事,故而失约,美男勿恼。

  十二个大字外加一个大大的笑脸,离夙捻着手中的暗黄的信纸,淡漠的面容上恼意闪过,随即五指合拢,将手中的信纸一点一点地揉成一团,捏在手中。

  “行云。”离夙沉默了片刻,声调平稳地开口,在安静的房中引起淡淡的回响。

  话音刚落倏然间,一道墨色身影出现在了房内。

  “今日可有人出现在房内?”离夙蹙着眉头问道。

  闻言,行云睁大眼,满脸不可置信却又坚定地单膝跪下,“属下不曾离过房中,并无他人入内。”

  “嗯。”离夙握着手里卷成一团的纸团,抬起手随意地挥了挥,示意着行云的退下。

  本欲再度开口解释的行云看到离夙的动作,也只得咽下口中满腹的话语,默默地离去。

  待到行云离去,离夙方才摊开右手,看着手心中躺着的纸团,片刻,抬起另一只手,捏着纸团,轻轻揉开,摊平,凝视着上面娟秀飞扬的字迹,而后将其折成四叠,掩在了胸口的内袋中。

  这小尼姑的身手竟连行云都不曾察觉,不过——想来也是,连我的行踪她都可觉察更何况是避开行云罢了。

  离夙想起那日的跟踪,便也明了了。

  只是近来自己是否太过纵容与她了,何时以他人为主了。

  然而,殊不知那微不可查的纵容和一点点的违背自己的原则便是情字所起的源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只是这一刻离夙并未完全觉察,或者该说是即便觉察到了却也是刻意地掩盖,不去面对这样不争的事实。

  又过了三日,因月不明,今晚的天际微暗,只徒留那丝丝闪烁着的星光在争辉。

  离夙站在窗纱前,负着手,一袭华贵的墨蓝色锦袍衬着丰神俊朗,只是那温润的俊颜上依稀可以感受到的不悦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幽深的目光透过窗扇,落在了对面的屋檐,那道素白身影之上。

  三日未见,竟也不曾有过变化,只是明明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似乎有些削瘦了,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六净曲着腿,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朝着离夙的方向奋力地挥动着臂膀,由于高抬起的右臂,那宽大的衣袂顺臂滑下,露出白皙的皓腕,与那素白的衣袖相辉映。

  而秀美的面容上依旧荡漾着的倾城却又肆意的笑容,弯弯眉眼似月牙儿般充满喜感,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依着口型,准确无误地喊着:美男。

  看着这般姿态的六净,离夙连日来的积攒着的怨气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地一干二净,“哼”了一声,却下意识地微微扬起了薄厚适中的唇。

  六净扬着手臂,向着离夙招招手,示意着让他上来之意。

  望此,离夙紧抿着唇,也就思索了一瞬,脚下的动作比脑中的思绪更加快速地反应着,足尖一点,转眼间便上了屋顶,踏雪无痕,悄无声息地坐落在了六净的身侧,相距一臂之远。

  六净侧首,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离夙默然不语的侧脸,那温润的侧脸有着冷凝的弧度,比起正面相言,侧脸的离夙虽不减其俊美之色,却把那立体的五官衬托地更加凌厉,尤其那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着的唇瓣,如一道锋利的线,醉人而失魂。

  看着这般姿态的离夙,六净在心中默默直呼,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于此,想起这三日的不辞而别,六净眼眸泛着赞赏给这位月下美男掏出了她的赔罪之礼。

  离夙咋一看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小坛深红色的酒坛子,愣了愣,侧首望着六净。

  “本贫尼自酿上好竹叶青,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就当前几日赔罪之礼。”说罢,六净伸出另一只手,捉起离夙放置在膝上的手,然后一股脑儿地将酒坛子塞到了离夙的手中。

  手里怀抱着这一小坛酒,离夙却不可避免地想着方才双手触及时的光滑质感,冰凉的让人留恋。

  “干了!”还没等离夙留恋,耳畔又响起了那豪情万丈的话语。

  看着六净手中另一个和自己怀中一般大小的酒坛子,以及那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盯着自己。

  离夙勾唇一笑,拿起怀中的酒坛子解了封口,举起,与六净手中的酒坛子轻轻一撞,发出清脆的伶仃声。

  “嘿嘿。”六净狡黠一笑,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对准嫣红的唇瓣,仰头,露出白皙诱人的脖颈,红唇大大方方地饮了一大口,喉间滚动,咽下着上好的竹叶青,六净伸出衣摆,一抹湿润的唇瓣,发出“哒”的一声,相当满足地眯起了眼,形容好不惬意。

  看着如此的六净以及那被酒水浸润过越发艳丽的唇瓣,离夙突发觉得喉咙干涩,僵硬地转过头,拿起手中的酒坛子,轻轻地小酌了一口,润胃十足的口感倒是化解了喉间的干涩之意。

  “这几日,你去哪儿了?”饮了几口,离夙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目光垂落在手中的酒坛子上,拇指不由地摩挲着上面粗糙的质感。

  “啊?”本豪气饮酒的六净被突如其来的问话诧异了半分。

  离夙侧首,对上六净询问的视线,眸中平淡无波却一瞬不瞬。

  “可不可以不说?”六净蹙着眉,小脸甚是苦恼地皱在一起,带着盈盈期盼的目光可怜兮兮地望着离夙。

  后者则是漠然地转过了头,声线沉闷地开口,“可以。”

  六净眨眨眼,本就苦恼的小脸更加郁闷了。

  这太子殿下怎么就这么变扭——

  “好了好了,告诉你了,我去受苦了,很苦很苦。”六净扬扬眉稍,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离夙平平淡淡地应了声,让人听不清是何情绪。

  见此,六净就更加无奈了,都告诉你了,还不理我,真小气。

继续阅读:第011章 纵容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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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殿下:太子妃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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