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那她为什么还要买他?她要做什么?张羽笙惊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依然在女人面前浑身僵硬。
女人又抬眼瞟了他一下,那眼尾掠过的光真的是非常勾|人了。她的指尖从张羽笙脸上一路下滑,掠过嘴唇,下巴,喉结,锁骨……很缓慢,很暧昧,被她指尖掠过的地方都泛起一阵难耐得瘙痒,张羽笙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最后,女人的指尖停在了他胸口,无意识般的画着圈儿,“你说呢。”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鼻音,嘟着嘴儿,像撒娇,像邀约。
张羽笙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他再是笨,也明白了她的意图。却只觉得五雷轰顶,恍惚这一刻,自己变成了某种动物。
张羽笙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不能理解女人的想法,也不能理解这个世界。
她费那么大功夫——猜的——就是为了买一个人来……滚床单?就这么简单?还是自己?
当然了,张羽笙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觉得这……这信息量太大了,如果她有需要,可以叫某种服务嘛,为什么要从拍卖会上……他觉得这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
女人打量了他几眼,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又轻轻笑了,“别这么惊讶,只是刚好你的长相符合我的胃口,所以就临时改变主意啦。反正都是拍品,买来做什么,是买家的事啊,没人规定非要按照要求来吧?”
女人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值得为此思考什么。张羽笙听出来了,她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商品。
“对你来说也不亏啊,我对我的床伴们向来都很大方。”女人歪头笑着,笑得好看,一副“怎么样不错吧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择”的架势。
张羽笙觉得这整件事情都很不可思议莫名其妙,他怎么一个“昏迷”就“迷”成了别人的床伴?对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匪夷所思。
但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像漆黑世界里的一点儿光亮,“你……能帮我把这个解开吗?我很难受。”他示意了束缚着自己的东西,语气软软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有点儿央求的味道。
女人看了那东西一眼,又看了看他,一副非常惋惜、不得已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哦,小可爱,请相信我,不是我不愿意,但至少不是现在。”
“为什么?”他问,可怜兮兮,像一个孩子不理解大人的决定。
“我见过很多人,我知道他们在特定的环境下,每一次妥协、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代表了什么。”女人一副非常爱怜的表情,像看着自己的心爱之物,但又是遗憾的,可怜对方的天真。
“我不会……”张羽笙急切地辩解,身体前倾。
“我不会解开。”女人直接打断了他,像刚才的游戏玩腻了,突然变了个人,收敛一切柔和之物,言辞坚硬,双瞳如漩涡,轻易便把人抓到那深不见底的虚无中去。
一时间空间静默了下来,如果有风吹过的话,那一定是非常冰凉而肃杀,且声音冷漠的。
“等你真的被驯化了,我会解开,或者,等我厌烦了。”女人又笑了,像一朵花突然绽放。
她伸手拉住张羽笙胸前的衣服,把他拽进了卧室。
束缚让“商品”无法有过激行为,无法移动太远,但如果是被主人“拿着”,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张羽笙脸色难看。他自然不是因为害怕,或者别的什么,这当然不是,他只是焦急,他需要脱身,去找程临飞他们。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找,而不是在这里……跟这女人继续这不能理解的事情!
“放轻松点儿,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儿,对你来说不吃亏啊。”进了卧室,女人转过身,抱住他,身体紧紧挨着他的,双手在他背上摩挲,呼吸洒在他的颈间,嘴唇在他耳根附近若即若离,很酥麻,很撩人。
“你会喜欢的,我保证。——你一定还没有经历过吧?我看人很准的。”女人吃吃地笑,媚眼如丝,就那么挑着他,双手一点一点把他的衣服从裤腰里扯出来。动作很慢,很细致,布料的摩擦像搔在了人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你真的就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到最后吗?”女人笑得愈发撩人,好像他这样子很有意思,怎么也停不下来。却又像是一个游戏人间的老手看着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使尽各种解数也要把对方那纯洁的面貌打碎,看他露出让人心动的表情,给他染上各种颜色,让他再也回不到最初。
她的手从对方衣服下伸了进去,企图让他的身体不再僵硬,企图让他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张羽笙想,如果换成任何时候任何人,可能都会被她这样一点一点引|诱下去,没人能够拒绝。特定的情况下,人总是会被环境带着走,就像现在,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并期待着。
就像她自己说的,你不吃亏,还会喜欢,尤其,这之后所意味的美好生活。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对此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张羽笙做不到。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他,绝不会。
冰冷的锋芒突然划过眼底,女人动作一僵,接着缓缓转动眼珠,看到那闪着蓝白色光的利刃就在自己颈边,她清楚感受到了它所带来的寒凉,再近一毫米,就会切断她的动脉了。
她毫不怀疑它的锋利。
“你看人这么准,有没有看出,我跟别人不一样?”张羽笙冷冷地开口,依然是那么一副挺直着腰背,端端正正的站姿,拒不妥协一点儿。
女人瞪着那锋芒呆了一会儿,像是被这寒凉冻住了一样,但转而又突然笑了,异常突兀,像一个人毫无预兆地发疯,“我就说总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看不清,原来是这样啊。”
开始的惊慌过后,女人又恢复如初,依然靠在他怀里,状态亲密,完全无视了那把随时能取她性命的锋锐,整个人放松得像靠在情人怀里,跟情人说话。
“怎么样?要杀了我?”女人满不在乎地问。
女人前后地转变出乎张羽笙的预料,让他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它不该是这样发展。但张羽笙很快就找回了节奏,“把它解开。”他镇定地开口,无视了女人的一切。主动权必须在他手里,他不能被她带着走。
他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出错。
“我不解你会杀了我吗?”女人的手依旧搂着他,抬头看他,丝毫也没有害怕的样子,甚至嘟着嘴眨巴着眼,像情侣间的玩笑。
“你要试试吗?”张羽笙垂下眼,不动声色。
“我不用试,”女人声音轻快,“你不会,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杀人。”
张羽笙看着她,她也看着张羽笙。
他承认,她说对了,他确实没打算杀她,也不想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不惊动任何人。但是如果必要,他还是会做的。
他没有忘记现在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相信程临飞他们肯定也在想办法逃出来并且寻找自己,他不能给他们的前进增加风险了,他要自己出去,去找他们。
张羽笙彻底冷了脸,把长镰贴紧了女人颈项,看着血流下来,神色未变,“你确定吗?”有一种血腥的漠然。
虽然他无法用长镰把限制住他的那玩意儿弄开,但是他可以用长镰逼迫别人给他解开。
陌生的刺痛感袭来,让女人心里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一瞬间的慌乱让她失去了冷静和笃定,看着对方深不见底的眼,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确定。
“快点。”张羽笙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更加把长镰贴紧,不出意料地感觉到了她的一丝颤抖。他知道,自己要成功了。
女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恢复镇定,试图找回主动权,“你不会认为这样你就可以离开了吧?”她嘲弄地笑,讽刺他的天真。
张羽笙没说话,比起女人,他的样子才更像是掌握一切的那一个。
“你逃不出去,外面有很多人。”尽管她想恢复最好得状态,可终究还是有差别。她没有了刚开始的轻松,连靠在他怀里的身体都带上了一分僵硬,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察觉。
“你只需要解开它。”张羽笙没有回应女人的任何问题,只是以强迫性地姿态表达出自己的意愿,让对方不安,焦躁,失去冷静,失去正常思考和衡量的能力——他再一次示意自己身上流转着电光的东西。
女人终于维持不下去强撑的状态,沉默了,紧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在衡量,思考自己最应该做的和最不应该做的。但这事儿没什么好犹豫的,正确答案显而易见,只要你被掌握了主动,你就没有必要再思考了。
限制着张羽笙行动的东西是由电子控制的,开关在背后,并且是数字密码,所以张羽笙除了强行破坏,靠自己还真弄不开它。
女人从张羽笙怀里退了出来,站到侧面,伸手在张羽笙背上点着。而这期间,张羽笙的视线与长镰从没有离开过她的颈项,始终紧紧地盯着她,像盯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