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术被从甲板上带进了赫连羽的教官战舰上,但是战舰没有立刻返回星桥,依然停泊在鬼族星域的附近。
所以乔术感觉自己并未真正的离开鬼族星域,虽然绿眉毛使用了很大的剂量,但是在末狱星球生存过的乔术对于麻醉剂有了自己的抗体,因为水仙常带她去采草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草药就是麻药,而每次都需要品尝来采药,所以久而久之,乔术的身体对于麻醉药有些兼容。
乔术在倒下没多久就已经苏醒了,但她继续假装昏迷着,然后被绑起,又被挂在了一个金属倒钩上,但是这次不是石室,而是一间舱室,金属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看起来和教学舰如出一辙。
虽然返回星桥的路途,进进又退退,总是充满了波折,但是能够从末狱星球离开,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然后是在鬼族星域活了下来,又从石室被带到了一艘真正的战舰上,乔术没有回头去看已经走过的路,她只是感觉星桥就在前面不远处,而南宫信又再微笑着冲她挥手了。
但是乔术也没有被悸动冲昏了头脑,她听见了绿眉毛和那个赫连教官的对话,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滞留在鬼族星域,她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她的杀气。
从十几天前在末狱星球第一次为了救木槿而动手杀人,到后来为了生存陆续杀人,再到鬼族星域,乔术的心理像是经过了一场地狱淬炼,也更像是她人生的一场浩劫,从最开始的无以救赎,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反思,她承认,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十五岁天真单纯的乔术了。
她现在是谁,她还不知道,但是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她都必须返回星桥,因为她不确定南宫信为了找她,还会做出怎样的鲁莽傻事,特别是从南宫峻口中得知了南宫信险些丢掉性命的事,这让乔术倍感震撼,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能思考,她只需要明确自己的目的地。
隔壁舱室内,监视着乔术举动的赫连羽和绿眉毛,有些诧异地看着一面单面镜后面的被悬在半空中的乔术。
“她在做什么?”绿眉毛吃惊地说:“她这是醒了吗?”
赫连羽虽然吃惊但也非常好奇,说:“有意思,她这是在做倒立悬空腹肌训练,想要恢复体能吗?”
绿眉毛脱掉了干净的制服外套,因为不想弄脏制服,但是他的语气却充满了严厉,说:“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赫连羽却哼道:“手下留情的学员,我也不需要。”
绿眉毛于是往隔壁舱室走了过去。
而乔术还在做着仰卧起,因为被倒吊在半空中,她感觉非常无聊,也因为她的思维太过活跃,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的身体不得停滞,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
听见舱门开启的声音,乔术停了下来,然后她听见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因为她的头上被戴着黑色的面罩,两手也被反绑着,所以她只能靠听的,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她依然分辨得出,进来的是绿眉毛。
绿眉毛举起了短枪,打断了吊着乔术的绳索,她忽然感觉身体的坠落,然后紧急在空中翻转身体,否则头先着地,她非死即伤,虽然距离地面只有两米,她依然吝啬着自己的受伤指数。
翻身落地的同时,乔术解开了绑绳,原本给自己松绑也不是难事,她没有那么做,更像是对那位赫连教官的尊重,因为这个教官是乔术通往特训舰的唯一通行卡。
乔术摘下了头套,看见绿眉毛,他此时的目光如炬,和之前她所认识的那个绿眉毛完全判若两人,所以刚才他的脚步声听起来,也完全没有怯懦的感觉,而只有坚毅的步伐。
不等乔术反应,绿眉毛把武器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然后忽然冲了上来,乔术本能地侧身后撤、闪躲,这是她的疏忽,玫瑰再三叮嘱过她,不要大意,不要轻敌,但是她还是任由深藏不露的绿眉毛在自己身边待了很多天,如果绿眉毛有心,她早已经死了几万次了。
绿眉毛的出手狠毒,招招致命,乔术左闪右躲,甚至在狭小的舱室内被迫飞檐走壁来避开袭击,但是她始终没有还手,因为她的思维清晰,以她的分析,绿眉毛虽然不是特训舰的人,但也绝非等闲之辈,所以她不能伤了他。
绿眉毛没想到乔术的身手如此敏捷,而他却因为她的闪躲不还手,而有些发怒。“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绿眉毛忽然恶狠狠地对乔术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则你离不开鬼族星域。”
虽然绿眉毛背叛过乔术,但是这种宣战在她看来,更像是自相残杀的味道。“或许留在鬼族星域也不错,因为我原本就无处可去,如果想要逃离,跟着那批亡命徒也早就走了。”乔术说着,不再闪躲,而是正面迎击。
绿眉毛自信比乔术的力气要大得多,毕竟他还是变异人,体能原本就高于普通人类,所以他一个反手将乔术控制住了,令她单腿跪地,不能动弹。
“我必须杀掉你。”绿眉毛的语气毫无情感可言。
乔术的两个手臂被绿眉毛反手扣住了,而她的身子也被按在地上,但是她却忽然哼道:“你多虑了,我是一个早已经死过很多次的人了。”话落,她忽然蹬地,原地腾空翻转,瞬间攀上了绿眉毛的肩头,然后只一个劈掌向他的颈部。
绿眉毛倒地昏迷的瞬间才明白,乔术是故意被他所钳制,否则她无法近他的身,而完成偷袭。
乔术根本没打算杀绿眉毛,无论他是否属于星桥,她都不想再杀人了,也包括变异人,因为她的内心早已崩溃了,她现在只是想返回星桥,和南宫信见一面,然后她就会返回末狱星球,也直到这时,她才些许明白末狱狂族的话意,他们之所以留在了末狱星球,不是被迫服刑,而更像是一种自我流放,只为救赎。
单面镜的后面,赫连羽这个观众的脸上早已绽放出欣赏的喜悦,自从她担任星桥教官,一直以来都想找到像乔术这样的学员,而现在,她如愿以偿了,所以乔术必须要归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