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时候,徐砚凇因为有工作需要出去两天,谈鹤鸣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是一喜的,他必须抓紧这个机会逃出去。
他初听见小芸说徐砚凇今晚不会回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要出去两天,大概后天才会回来,谈鹤鸣的心头欣喜若狂,但是表面上并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和往常一样对于小芸说的话漠不关心。
谈鹤鸣将时间选在第二天晚上,因为天黑下来,比较容易蒙混过关。
谈鹤鸣是一个演员,别的不在行,演戏可谓是得心应手。
小芸晚上八点的时候给他送来了晚餐,给他放下之后,照例去浴室收谈鹤鸣换下来的衣服。
也就是趁着这时候,谈鹤鸣将小芸打晕过去,小芸显然没有想到谈鹤鸣会打晕她,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说话,谈鹤鸣一把捞住她软下去的身体,然后和小芸交换了衣物,他将小芸藏在衣帽间里,估摸着等小芸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逃之夭夭了。
谈鹤鸣穿好小芸的衣服之后,一个怀表从小芸的口袋里掉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看,赫然就是当初他见小芸拿出来看过时间的怀表,表盖上刻着一只雄狮。
谈鹤鸣忽然想起当初他质问李阿姨的时候,李阿姨说过,威胁他的那拨人手里有一个怀表。
“好像……我好像看见有个人拿出一个怀表看了一下时间,那个怀表很特别,上面刻着一头狮子还是豹子来着……”
如果李阿姨说的没错,那那些人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这个有着徐家象征的雄狮怀表,当初他以为威胁李阿姨的和绑架他的那些人是同一拨人,都是钱夫人的手下,但是现在看来可不一定。
钱夫人不过是嫁入徐家的外人,她就算再有地位也不过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外人,应该指挥不动徐家的人。
他先入为主进了误区,威胁李阿姨的人和绑架他的不是同一拨人,威胁李阿姨的应该是徐砚凇的人,后来绑架他的才是钱夫人的人,那么杀了J的,又是谁的人?
谈鹤鸣摇了摇头,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反正都是徐家的人,都是因为这个“永生计划”而死,单辉说的不错,他才是最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事情要去做,他得毁掉这个所谓的“永生计划”,否则就算他死了,徐砚凇也可以将他复活一次又一次。
谈鹤鸣带上自己的东西,快速的整理好仪容,看着镜子里戴着假发的自己,谈鹤鸣不得不庆幸因为他的工作演员,所以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他给自己化了一个妆,他敢确定除了徐砚凇,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他认出来。
他低着头关了门,然后迈着碎步走下了楼,徐宅有一点对谈鹤鸣而言很好,那就是徐宅的人都是面无表情自己做自己的活,这个点周妈应该去吃饭了,谈鹤鸣低着头虽然个子高了一些,但是他的神态还有行为都和这个宅子里的佣人别无二致。
他心里紧张极了,但是他面上却没有现出来,刻板的表情学了周妈十足十的相似。
他沉着的从保镖面前走过去,保镖看了他一眼,忽然拦住了他,“你这么晚了去哪儿?”
谈鹤鸣学过女腔,他以前演过一个谍战片,表面上是一个唱旦角的戏子,其实私底下是我党人员。
“家里来电话说有点事,让我回去看看。”
保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和旁边的保镖对视了一眼,才放他离开。
“去吧。”
“谢谢大哥。”
他故意将声音放软,果然对方没有再为难他。
谈鹤鸣保持匀速往外走,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马上他就离开这里了,绝对不能露馅。
谈鹤鸣从大门口走了出去,天知道他的背脊已经出汗了,满心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他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谈鹤鸣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徐砚凇的车,不是说徐砚凇今晚不会回来吗?
谈鹤鸣赶忙稳住心神,恭敬的往旁边一站,然后弯腰低头做足了平日里徐砚凇回家,佣人迎接他的模样。
谈鹤鸣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他想要稳住自己的心神,他甚至于害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让徐砚凇听见了。
明明就要成功了,只差一步了,为什么徐砚凇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谈鹤鸣不禁为自己的倒霉叹息。
谈鹤鸣低着头,额角的汗水顺着他的脸滑落下来,他脸上原本就为了掩人耳目而化了妆,被汗水一沾湿,瞬间让人很不舒服,黏黏糊糊的想擦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后是徐砚凇的脚步声。
谈鹤鸣听见徐砚凇下了车,然后从他的旁边经过,谈鹤鸣的心头直打鼓,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徐砚凇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谈鹤鸣暂且放下的心还未完全放下去,在徐砚凇倒回来的脚步声中又猛然提起。
谈鹤鸣弯着腰低着头,清楚的看见徐砚凇铮亮的皮鞋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抬头。”
徐砚凇冷冽的声音,在谈鹤鸣的头顶响起。
谈鹤鸣的肩头倏地颤抖了一下,迟迟不肯抬起头来。
“别让我说第二次。”
徐砚凇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渣子,谈鹤鸣不得不硬着头皮抬起了头。
和徐砚凇四目相对的时候,谈鹤鸣整颗心都堕入了冰窖,他知道自己完了,经此一次之后,他更不可能逃跑了。
徐砚凇拍了一下他的脸,摸到一层粉,“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
徐砚凇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裙子,谈鹤鸣面色铁青。
他抿着唇不说话,徐砚凇却忽然一把将他抱起来,大步往里面走,“怎么看的人,我若是不回来,这人可就跑了。”
徐砚凇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些守门的保镖,保镖们原本不明所以,徐砚凇这么一说他们才惊诧的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关在房子里的叶先生。
他们差点让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跑成功,保镖们反应过来之后,猛地跪下,“是我们疏忽了,请先生责罚。”
徐砚凇抱着谈鹤鸣,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他脚边的这些保镖,“自己下去领罚。”
“是。”
徐砚凇抱着谈鹤鸣大步回了房子里,谈鹤鸣也不说话,他知道徐砚凇今天是不会放过他了,他既然敢逃,自然也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
周妈刻板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正想说这是那个贱蹄子敢勾引他们家先生,便看见小芸头发散乱的从楼上跑下来,她身上还穿着谈鹤鸣的衣服。
“不好了,叶少爷打晕我逃走……”
小芸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徐砚凇站在客厅里,徐砚凇看着小芸身上的衣服,低头看了一眼谈鹤鸣身上的裙子,脑子一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本谈鹤鸣差点逃跑就已经足够让他窝火了,现在看见别的女人身上穿着谈鹤鸣的衣服,只要一细想,徐砚凇便感觉胸口有一头猛兽要冲破理智,将谈鹤鸣撕碎。
徐砚凇只给了周妈一个眼神,周妈便心领神会的说道:“带下去。”
一群女佣人便上前一把钳制住小芸,小芸向来四平八稳的脸也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谈鹤鸣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别人,“她是我打晕的,她也是受害者,不管她的事情。”
徐砚凇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怜香惜玉。”
谈鹤鸣的浑身一僵,猛地反应过来,徐砚凇说的不错,他的确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工夫去关心别人。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何必迁怒于他人。”
徐砚凇闻言讥讽道:“你倒是想一人做事一人当,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你再为她多说一个字,我就断她一根手指。”
谈鹤鸣眉头一皱,住了嘴。
徐砚凇见他因为一个女人就如此听话,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蚕食殆尽。
“嗯……”
谈鹤鸣被徐砚凇猛地扔到床上,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好像伤到肩膀了。
徐砚凇扯掉自己的领带,扔在了地上,谈鹤鸣还未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便被徐砚凇欺身上来,徐砚凇的动作快速而果断,将他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徐砚凇的压迫力十分强,几乎让谈鹤鸣颤抖。
他就在谈鹤鸣的正上方,领带的用料十分好,但是徐砚凇的动作非常粗暴,这使得谈鹤鸣的手腕瞬间红了起来,甚至破了皮。
徐砚凇闷声不说话的样子让谈鹤鸣心惊胆颤,谈鹤鸣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懦弱,可是这恍如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谈鹤鸣的生理泪水都快要流出来,徐砚凇的气势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得谈鹤鸣喘不过气来。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吗?你说你愿意被我打断腿,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呢?”
“啊——”
谈鹤鸣瞪大了眼睛,声音痛苦到嘶哑。
徐砚凇生生卸了他的腿,没有一点预兆,谈鹤鸣额头的汗水让他脸上的妆脏乱的一塌糊涂,他那双总是带着神采的凤眼在这一刻像是一盏明亮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