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确是人的精神反应,可是我为什么会做一个这么奇怪的梦,说实话我并没有去想,也不太愿意去想,毕竟那不是什么黄粱美梦,回想起来都觉得冷汗津津。
见我一时语塞,他继续说了下去,“梦是一种潜意识的体现,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你在梦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以一种足以让你害怕的方式提问?”
问了一个问题?什么问题?我稍稍回想了一下,猛然间如醍醐灌顶!
没错,我的确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而且问得十分直白:这地方为什么被废弃!
也就是说,在我的梦境当中,之所以是司马以这种反常到可怕的形势来逼问这个问题,是我潜意识当中想让自己足够敬畏,引起足够重视,是我自己在逼问自己: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被废弃?
可是,再重视这问题也没有用啊,我的确没有办法回答。
也许是看到我的为难,司马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还是暂时不要想这事了,先想办法离开比较要紧。”
我看看他,心道你现在再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不过也的确没其他的法子,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只能点点头,满心忧虑地和葛云翼出发了。
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我想着葛云翼大概也开始在思考我梦里给自己提出的那个问题,他那小子往往有急智,我不太想打断他的思路,再说我也没什么心情聊天,所以便闷声走路。
而后一上午,几乎也是一样,闷头做事。也是因为这样,我们俩进展得挺快,中午的时候就一小半的最后一个“S”没完成。
中午的时候叶烨果然找来了几个芋头,还说他们在找芋头的过程中发现林子里面有一条小溪,里面的水是淡水,而且也比较干净,他们早上喝了点,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拉肚子,因此我们以后也不用很麻烦地蒸发海水来求得饮用水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下午我和葛云翼挺早就把活儿干完了。自我欣赏了一会儿我们的“大作”之后,葛云翼就开始找可以洗澡的地方,要知道在这附近找一块没有水母没有海蛇,没有大型肉食性鱼类的地方,并不容易,所以后来花没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反而有点出乎意料。葛云翼似乎摆脱了早上我说的事情的阴影,欢呼着下水去了,洗了最起码有一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岸上来。我虽然也下水洗了一回,但远没有这老干部的好兴致,趁着他在水里撒欢那会儿,在附近捞了点小鱼小蟹,准备带回去加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晚上“聚餐”的时候,发现秦萧身上挂了点彩,不过好在不严重,就是点皮肉伤,只是在这种地方容易感染。叶烨在絮絮叨叨地讨论说,要不要用那些医疗器械室里翻出来的早就过了期的抗生素,反正针筒也有,要不他自己当小白鼠算了,最后大家觉得还是不要。如果过期等于打蒸馏水也就算了,要是过期变质了,那要治都没地方。
我们因为摆放好了字母,之后只需要一个人在那里值班就行,不要真有飞机路过了看到字母却没看到人以为已经走了留下的。葛云翼下午洗了个爽快的澡,心情挺好,谈兴也起来了,说明天就让我值班,他要到林子里去帮忙,然后又说起自己下午找到那个“澡堂”的事情,让叶烨和秦萧明天也去试试。
原本在旁边一直没吭声默默在吃烤鱼的司马,听到这里,突然开口问:“你那个洗澡的地方在哪里?”他仍然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些警觉。
葛云翼正要问秦萧到林子里面要做些什么准备和有些什么注意事项,没注意到司马语气里的细微差别,他把地方告诉了司马,最后还笑着加了一句,“怎么,这么晚司马你也要去洗?”
他看了葛云翼一眼,没吭声,直接站起来就要走。
“司马,”我叫住他,“你要去干什么也先吃好了再去。”他刚才其实没吃多少东西。
“你们吃吧,我去看看。”他脚步并没有停下。
“司马,”我起身追上他,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想了想,略略摇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有点猜想,要去证实一下。”
“那要不明天白天再去?”我心里总觉得晚上去有些不太安全。
“白天有白天的事情,再说如果正如我的猜想,现在去可能更加容易求证。”他拍拍我的背,“你们吃完就回,不用等我。”
“那……”我知道自己也拦不下他,“你小心。”
司马“嗯”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谢谢。”
我愣了愣,也不太明白他谢我什么,就在我一晃神的当口,他的身影已经很快地没入了黑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