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某某的父亲
一片口香糖2019-08-15 09:204,489

  汪晟与汪老爷子闹冷战持续了半月之久,汪老爷子嘴上不提,心里惦记得紧,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哪怕是自欺欺人都认为他是惦念安琪多过汪晟。

  那时正值旗晟旗下那部爆款剧收官,汪思聪秉承着解铃还需系铃人的原则,他毅然出面充当和事佬,私底下攒了个局,约着家中几个男士喝茶小聚,美其名曰就当成给汪晟庆功了。

  这部剧被他赚得盆满钵满,好评如潮,一下子盖过了上部电影牵扯出来的丑闻,公司的账面也添上了漂亮的一笔,多少带着点咸鱼翻身的喻意。

  汪老爷子起初倔得很,好说歹说不肯出门,五花八门的理由找了一大堆,直至汪晟亲自挂了个视频通话给他,诚诚恳恳的邀请,这才勉强松口答应下来。

  活了一大把年纪,到了坐看云起的境界,最后却栽在不争气的小儿子手上,真真是晚节不保。

  汪老爷子出个门可兴师动众了,汪晟亲自接的驾,他特意开了辆保姆车来,空间宽敞,随老爷子坐着躺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汪思聪和汪宗隐更担当了左右护法的职责,汪老爷子可容不得半点闪失,反而汪老爷子嫌他们小题大做,坐定后说笑:“要不我先请律师团队提前拟了财产分配协议,免得我哪天一命呜呼还得连累你们,到时候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给外人看笑话,毁我们汪家一世英名,我可不干!”

  “爸,您可真损,我就不信好好的您肯同意分家产。”汪晟气定神闲开着车,笑着回嘴。

  “爷爷,汪晟坏得很,他激您呢。”汪思聪在自家人面前,总不给汪晟留丁点面子,从来连名带姓地喊他。

  “我听得出来,不过他不用太认真,我连点渣都不准备给他留的!”这不,汪老爷子抓住了机会,非得出口恶气,冷嘲热讽道:“他现在翅膀硬了,靠几个人的公司就能挣大钱,哪能稀罕我那点儿棺材本儿!”

  汪晟心里苦,他来之前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思想准备,目的是为了让老爷子出出气开心开心,他不在乎是以哪种方式,他在家里扮演的角色就是当一个简简单单的开心果,他也实实在在将开心果的本质发挥地淋漓尽致,这就够了,他的使命完成。

  汪晟无疑是汪老爷子的心头肉,这一点汪宅上下都心知肚明,他要做点什么事,汪宗隐这位做大哥的首当其冲替他挡去拦路虎,尤其是前些年,说难听点汪晟多少还不成气候,一天到晚惹事生非,全是汪宗隐出面摆平。

  这不,汪老爷子闲来无事总爱翻汪晟从前的旧账让他不上不下,他难受他就舒服了,这两种心情是相辅相成的。

  “前面那位司机,我瞧你真有那么点改邪归正的路数了,以前上新闻都是花前月下,这两个月怎么净是些剧啊节目的通稿,没劲儿。”汪老爷子的思想真和国际接轨,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年给汪晟收拾烂摊子也成了人生一大乐趣。

  要不怎么说,当了父亲,或多或少把一部分自己未实现的梦想寄托在了孩子身上,到他这儿偏偏就成了“闯祸”、“捣蛋”、“花心”等一系列与自己相距甚远的事儿,甚至汪宗隐也与此擦肩而过,等了半个世纪,他们做不到的事,轮到汪晟就给统统办了个齐全。

  他这年纪,要说玩够也还早,至少汪老爷子没料到他会早早就收心,平日更多开始关心起事业与成就。

  “这叫什么话,就不兴我安分守己过自己舒心的小日子?”汪晟有苦难言,往后的洗白路漫漫,连自己家人都时不时说这种风凉话打他脸,更别说茅安柒是怎么想他的了。

  “小日子?这是话中有话,说来听听。”汪老爷子人老心不老,一听就听出端倪来,他似乎能最大限度地容忍汪晟在外胡搞乱玩的,可一旦动了心思玩真的,倒有汪老爷子急的。

  汪晟啧了啧嘴,一下子无从说起,于是随口敷衍着:“嗨,也就是停留在想想的阶段。”他话锋一转,拉出汪宗隐来挡刀:“大哥是怎么回事,上次喝茶不是说要带女朋友给咱几个见见,这都过去半年有余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汪宗隐头疼,见过情商低的,没见过这么低的,没动静不正代表正式告吹?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一间私人茶楼。

  茶楼新开业不久,老板张寅峰是汪思聪打篮球的朋友,早期在商场尔虞我诈,习惯了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三十出头就秃了。人过半百,觉得那样的日子未必值得,人生苦短,于是赶紧抓住中年的尾巴做自己喜欢的事,是有那么一点刻意与矫情在其中作祟的。

  他前半生打拼下来的江山,如今交给几个职业经理人打理着,然后无条件纵容着自家儿子的追梦之旅,儿子的梦想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会儿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却一心扑在写文上,每天写得天昏地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张寅峰真怕他在家待傻了,恨不得绑着他出门转悠,奈何儿子对这梦想过于执着,被退稿无数依然埋头苦写。

  张寅峰见不得儿子接连受挫,一气之下要给他办个网文站点或出版社,随他喜欢,自己当老板之余还能捧自己的作品,一举两得多棒!

  不料这家伙义正言辞拒绝了他,并且教育了自己,真正的成功大多是实力与运气并济,靠捷径实现的梦想不算牛逼。

  现在的年轻人特爱打诳语,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张寅峰索性不插手了,让他瞎折腾去,但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他不为人知的骄傲有一天竟不再是为自己感到骄傲,而是暗自期望某一天待儿子名扬四海,他在别人心中能以“某某的父亲”存在着。

  这件事在打完球的某一天,他在闲聊中和汪思聪不经意提起过,汪思聪说,他在爷爷眼里见过与他相似的渴望。

  而他终是没有问出口过,爷爷藏在眼里的渴望为何,但他知道,这份渴望与汪晟有关。

  很奇怪,相似的人可以无话不谈,而互补的人则渴望做彼此。

  他曾对张寅峰说,他羡慕自己叔叔的活法,年纪轻轻已经试过了世间大半的玩法,他惬意且无后顾之忧,相比于自己,活得过度严肃正面了一些,假如重新来过,他或许会选择如汪晟那般轻巧与无畏。

  当张寅峰见到传说中的汪晟时,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评定,汪晟并不全是汪思聪口中的那个逍遥浪子,他应该是微微收敛了本性,虽然从举手投足间连带出了隐隐风流的蛛丝马迹,可眼前的他分明规规矩矩的,就连眼神也澄澈明净。

  张寅峰不敢相信,汪思聪口中的叔叔这般年轻,年轻到像个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浅笑的时候勾着嘴角,眼里有光,稚气未褪的样子,性子蛮横莽撞,进了门走上一座装饰的小拱桥,显些脚下一滑摔进荷花池。

  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场灾难,他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然后下意识左右张望,他应该是对外界比较敏感的一个人,时时留心别人的目光。

  张寅峰这才想起,汪晟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靠流量走红的老板嘛,早些年好像挺会来事儿,各种绯闻层出不穷,不过他的事业和娱乐圈几乎不沾边,所以他们从未打过交道。

  茶楼里搭了戏台,张寅峰费了好大劲请来专业的唱戏班子,每周有三场表演,京剧、评弹和越剧折子戏。

  今天临时起意来的这里,扑了个空,汪老爷子指了指戏台,调侃:“乾隆的雅兴被继承了下来。”

  汪晟插科打诨道:“爸,这里晚上就是个酒吧,给乐队唱摇滚呢!”

  张寅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汪晟真就和汪思聪口中形容的那么有趣。

  他没想到汪晟会问他:“张总,这里有麻将桌吗?”

  张寅峰不知他话里几分真假,答道:“哪敢放啊,这是公共场所,被抓就得扣上聚众赌博的帽子。”

  不知是汪晟有心刁难还是玩笑居多:“家庭麻将也抓?”

  真就不多不少四个人,张寅峰礼貌陪笑:“要不我这就打电话订一个桌子过来?”

  “得多久?”

  “我马上安排。”

  “万一真被抓了,带走老板还是我们四?”汪晟露出淘气的一面来:“算了,这里不是养家糊口的男人就是在养家糊口来的路上的男人,谁进去了都得妻离子散。”

  张寅峰完全被汪晟代入了情景,脑中立马蹦出自己的儿子,感慨道:“谁说不是呢,若是没有我的救济,我儿子连白馒头都快吃不上了。”

  “那不还能吃土呢嘛!”汪晟笑得眉眼舒朗,他最不会说好话的。

  说笑间,张寅峰带他们来了个幽静的包间,茶艺师眼花缭乱秀着手法,茶沏得满屋子飘香。

  汪晟眼睛盯着茶艺师灵活的双手,汪思聪在底下拍了他一下,似乎是让他目光收敛些,别谁的主意都想打。

  汪晟那叫一个冤,他不过是好奇罢了,哪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要不网上怎么流行那句“腐眼看人基”呢!

  汪晟转移话题问:“思聪,你还没介绍过张总呢。”

  “我一打篮球的队友。”汪思聪言简意赅。

  “你们这生活挺多姿多彩啊!”

  “比起你差一大截呢。”

  汪晟不指望能从自己侄子嘴里吐出象牙来,他冷哼,热脸贴冷屁股:“下次加我一个呗。”

  “我看不妥,有这点闲功夫你不如多谈几段恋爱。”

  汪老爷子听得哈哈大笑,这真是汪晟过不去的死穴,哪哪都能和他的恋情沾上边。

  “这次是圈内还是圈外的?”汪老爷子开口问,背地里是有听说汪晟有一个交往的对象,而且还神神秘秘隐藏得很好,一点风声不走露的那种,如果他记得没错,汪晟距离上一次空窗期确实挺久的了。

  “圈外的。”汪晟一脸吃鳖了的表情。

  张寅峰是过来人,他是叱咤过风云的男人,他接触过无数男人,年轻年长的,也懂男人。他眼里的汪晟,简单,也不简单,他甚至有男人品格里不多见的可爱。

  张寅峰不是不识相的人,他以茶代酒敬了一杯,便推脱着有事离开了,将私人空间还给他们四个汪姓男人。

  他走后,汪晟夸赞:“这地儿不错,你看这桌子,真是不仿的。”他曲起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人民币的响。

  “安琪闹绝食吗?”这是汪思聪替爷爷问的,安琪走后,汪老爷子起初几天茶不思饭不想,一点不夸张,人都憔悴了不少。

  “贼胖,我都看不下去了,打算给她报个减肥班呢。”汪晟优哉游哉品茗,喝的是张寅峰收藏级别的猴魁,茶汤清澈甘甜,入口温和。

  汪晟没仔细研究过茶,他觉得这是对面两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喜欢的东西,摆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特别容易糊弄人。

  汪晟忽然问:“对了,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陪你小姨去泰国了。”汪宗隐说。

  汪晟皱眉,耐心缺缺的样子:“好好的去什么泰国?”

  “说是这边冷。”

  汪晟不屑:“嫌这边冷?那小姨怎么能忍受在温哥华待十年的,难道她整个冬天都是关在家里冬眠的么……”

  “泰国怎么惹你了,戾气那么重?”汪宗隐斜睨他一眼,不解复问:“还是说你小姨惹你了?”

  “我不一直这耿直脾气么,有事说事。”汪晟狡辩。

  “我看你突然上火。”

  “哪能啊,你当我是火药桶?”

  “不过晟晟,你和谁都贫得起来,怎么跟妈从小有点冷淡生分?”这问题困扰汪宗隐很多年了。

  “你上次约我们出来,还不是特地背着妈。你不是一语道破了天机,女人终究难搞。”汪晟看似将皮球踢向了汪宗隐一边,依然忍不住抱怨:“我们家的女人啊,尤其难搞。”

  汪老爷子护妻本性无遗:“你们说小声点,在我这儿还能睁一只耳闭一只耳,被我听见就不行。”

  汪晟不满:“爸,咱们说好的言论自由呢!再者,你拍着良心说说,我跟大哥的话是不是实话?”

  汪老爷子板着面孔就差举起茶杯泼汪晟热茶了,他噤若寒蝉,心里依然不服气。

  “你对你妈什么意见,说说。”

  “岂敢,您夫人好着呢!”

  汪老爷子迟早气死在他手里,骂道:“满嘴跑火车,没半句真话。”

  汪晟转了转眼珠子,纠结万分,终还是试探着:“那我真说了哈?”

继续阅读:第73章 有个人爱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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