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灵?”
“常灵?”
宁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常灵的所在地了,像是被什么屏蔽了一样。
并且……她看着手掌,发现自己凝不了法力了,有法力更高者直接压制住了她的修为。
宁皎:软禁!说什么随意走动,原来是动了这种手脚!
“仙长,更深夜重。”一推开门,守门的两个黑袍小哥立马迎了上来。
“怎么?方折音交代你们必须关着我?”现在她很不痛快,非常不痛快,真刚起来,她怕连自己都捅。
守门小哥,慌慌张张: “不是,……仙长若是想逛一逛万鬼门,我等可以带路。”
“方折音呢?”她问道。
“大人已经就寝了。”
“哦?你别告诉我以她现在的修为还需要休息?编个谎话也麻烦走点心!”
看守小哥:……
“怎么?不肯带我去?”
看守小哥:我听不见,看不到,我是风我是空气。
“我要和她说说妖王和池铭尊者的事。”
“这边请!”两人不约而同的伸手,宁皎真怀疑在黑袍子里包裹着的是两张狗脸。
在七弯八拐后,两人带着她来到一座由黑色石头扑救的广场上,那广场可以容纳上万人,几十根巨柱上爬满了藤蔓,顶上的诡异花纹在月光下透出白色寒光。
方折音站在最中央,一身黑袍被血浸透,滴滴答答的往下落,骨扇早已染红,她的四周围满了黑袍人,那双曾经善良坚定的眸子此时猩红刺眼,她一个闪身躲过左侧二人的进攻,反手击向身后偷袭的几人,而骨扇脱手已经冲正前方几人的头颅刺去,身影快到几乎捕捉不到。
宁皎发现她每攻击一次,顶上的图案便骤亮一下,那像是承受容纳她的法力的法阵,好保证这个广场不被炸的七零八落。
这场单方面的虐杀持续到了半个时辰后,广场内堆满了的尸体,她收起骨扇,提步走了过来,声音带着夜里的深重:“你怎么过来了?”
宁皎:要知道你在这搞杀人狂欢,我死也不来!
“怎么?心疼这些死侍?”
宁皎:不敢不敢,您老人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是拯救世间的圣母。
她掐了个净身决,将身上的血迹全挥发掉,但脸颊上伤痕尚在滴血,在雪白的肌肤触目惊心:“说吧,什么事?”
“我的传音石呢?”
她扬起一个嘴角,略带嘲讽:“你觉得这种东西我们会留给你吗?”
“怕我会泄露你们的事?”宁皎走上前,望着她尚未褪去杀意的眸子,平静道:“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我回去。”
她撇了下眉,似乎是才想到这里:“传音石不是我收的。”
“是魔帝。”她说的不是疑问句,这世上敢收留三大仙门追杀之人,能驱使万鬼门的人只有那一人。
方折音定定看着她,动了动嘴唇:“知道太多,你便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便能回去吗?”宁皎突然拉住她手腕,望着她怔愣的神色笑了起来:“如果池铭他们没有按你说的做,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那你就做好跟我一直待在万鬼门的准备。”她依旧冷着表情,似乎不甚在意:“等我修为提上去,亲自去取他们的人头!”
“你有没有想过,魔帝他是在利用你,他真正想做的什么你我都不得而知。”
“他要做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她接口道。
宁皎:疯了疯了!这些人都没救了!!
“姑娘似乎知道很多啊。”
说话之人凭空出现在方折音身边,漆黑的袍子下看不清脸,但从他自身带来的威压便可知道来人是谁。
“好久不见。”
宁皎:“魔帝的戏演的极好。”
一开始顶着凡人的皮囊,一副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样子,而实际上恐怕早有预谋。入仙府后,又装作一副悔恨,沉痛的模样,叫人不忍。
等等!……仙府?如若习幽一开始就不是他所表现的哪有,他有着自己的魔帝,那么他去仙府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炎屹,为了……
“你在炎屹身上动手了?”
“宁皎,你很聪明。”他取下帽子,一张精致到过分的脸映入眼眶:“所以,你恐怕得留下来了。”
宁皎:“……”
我c!他这张脸!这张脸不是银尤变出来的那张吗?!简直一比一神还原!
“你见过这张脸?”他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斜长的眸子里迸发出危险的信号。
“国师在人间那般受欢迎,见过画像有什么惊奇的吗。”她试图狡辩道。
冰凉手指点上她的额头,宁皎极力想要抵抗,可却半点作用都无,那缕魔气穿过她的头骨脉络,直入神识之中,长驱直入查看她的记忆。
他动作迟缓抽回手,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暗了暗:“……银尤?”
“原来跑到这了。”他低头笑了下,态度不置可否。
“即便你和它父母曾有什么恩怨,现在它也不过是只刚化型的银狐罢了。”宁皎担心他会去找银尤的麻烦,银尤那孩子不像她,修为低的吓人,只需要一掌便能叫他元神尽善。
“你大可放心,我与他父母并无仇怨。”说罢,他突然消失在原地。
他不想管的,可这天夜里他又梦到了那个场景,那个女人的笑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铺满了鲜血,穿着月白衣衫的修士我这一柄利剑,那剑刃穿过她胸腔,碎了她的妖丹,她仍旧死死地抱着那块玉玺,看向他时眼里装满了笑。
没有预想中的哭喊求救,她捧着那块玉玺向献宝一样递给他,嘴边扬着灿烂到刺眼的笑容,仿若不是在赴死一般:“国师,我终于帮你拿到了。”
他接过玉玺的同时,她的元神在他面前碎成了无数金色光芒,即便是被他利用到了那个程度,她始终没有恨意,看着他的时候一如初时般满含爱意。
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心过,这里面也包括她。
可是,自她死后,他总是想起她,其实关于她的死他根本毫无在意,死在他面前的人太多了,她并没有多重要。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开始反复想起那十年,明明也没什么跌宕起伏,值得记住的。她就像是一颗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扎进了他脑袋里,经常冒出来扰乱他一下,虽然不至于影响到他,但总是不大舒服。
那日是个艳阳日,她从皇宫里遛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雕花木提盒。
她将那只小银狐从提盒里抱出来,交到他手里时,神色郑重像是把自己的性命送给了他:“国师,你能答应我,好好的保护它吗?”
那时,他说了什么?
“好。”其实也不过是一句敷衍她的话,那只小狐狸,在她死后的第二年就跑掉了,他甚至都没有派人去找过。
习幽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升起烦躁,那是一种不受自己控制,脱离掌控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