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历劫归来
一兜土豆2019-04-19 23:393,366

  姝禹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何奈,而是一个小孩子之后,眼中的期待消失,当即便拉下了脸。

  而纸鸢却显得有几分高兴,她走到小何奈跟前,熟络地牵起小何奈的手:“是你啊。”

  她这句话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喜出望外,小何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你认识我吗?”

  “我们先前见过的。”

  姝禹板着一张脸,问道:“奈奈呢?”

  小何奈瞥了姝禹一眼,也故意学着姝禹的模样板起一张脸:“哦,她啊,她暂时回不来。”

  姝禹接下来的几日情绪也并不高,她跟着奈奈来到这儿,如今一个不留神,让奈奈凭空在屋里消失,这位小何奈一来就俘获了纸鸢的心,她们两个人更显亲密,姝禹感觉自己在其中,当真成了烧菜洗衣服的婆子。她最近又与小道长闹别扭,心情真是沉到谷底。

  不过近来发生了一件令姝禹高兴的事,那就是新辞公子回来了。在

  此遭回来的新辞公子,姝禹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与先前化为人形的新辞公子相似,又有一些不同,模样好像更为精致了一些,姝禹走到他身边,总能被他轻易感染得心情甚好。

  姝禹见到他的那天,他正同林檎眠站在一块,两人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只是姝禹见着了新辞心情格外高兴,跑到新辞跟前,热切地打了招呼,向他说起奈奈不见的事情。

  时轻辞安慰她说:“我会把奈奈找回来。”

  他随姝禹来到纸鸢与小何奈所居住的地方。

  小何奈一见到新辞,就扑到他身上,喜滋滋地先是叫了新辞喵喵,接着又叫了轻辞哥哥。

  而纸鸢却站在一边,与新辞保持了稍远的一段距离,时轻辞将纸鸢对他的隔阂看在眼里,对上小何奈的时候一脸温柔。

  小何奈撒娇说:“轻辞哥哥,奈奈姐姐不在,我害怕,你可以同我们住在一起吗?”

  这段时日,小何奈与纸鸢黏糊得很,而姝禹又将何奈的房子看得紧,不准旁人进入,小何奈这几日与纸鸢共享一个房间,何奈的房间便空了出来。

  姝禹对着小何奈哼了一声,拿着钥匙打开了何奈房间的门:“新辞公子,这里如今只剩了奈奈这一间空房。”

  小何奈也顺手将时轻辞拉到何奈房中:“轻辞哥哥,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我害怕。”

  时轻辞坐在椅子上,看着房间中的陈设,何奈房间中的布置向来是随着他的喜好,挂满了流苏的酒囊,色彩鲜艳的波斯地毯,就连衣柜顶端也放了从前从宫里捞出来的两顶凤冠。

  他手中拿出了一颗球,是小何奈在光渠中的影像。

  粉雕玉琢的小孩面无表情,眸色寂寂,蹲在地上将未收揽好的光线塞到角落,到了出入口的时候,一只手消失,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朝着出口的方向撞去,后退的时候,眼中满是不甘。而这个时候她的身形已经非常薄弱,魂魄越来越散,等到顾七将她从阴梦石中带出去的时候,她的身形又变得清晰起来,只是属于何奈的那只灵魂,却彻底没了踪影。

  “你再等几天就好了,怎么那么心急?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经由叔叔,经由族人,经由顾七,他已经知道得完完全全,包括何奈与纸鸢之前的相逢。

  “在我渡完纸鸢之后,你可要及时回来啊。”时轻辞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如是说道。

  外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是纸鸢。

  “公子方便与我谈一谈吗?”

  “听说你是梦貘族中的人,可以帮我复原我的梦境吗?”

  人从大梦之中醒来,有时只记得一个零星片段,至于完整的梦境,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当然可以。”

  自从那日发烧之后,纸鸢时常被一个梦所困扰。

  纸鸢从不敢对何奈提起,她才是导致永安村上上下下几百户人家被屠村的罪魁祸首。

  她脑海中的影像是这样的。

  她幼时任性,从父亲的营帐中跑了出来迷了路,遇上了一个车夫,车夫以为她无家可归,收留了她,将她带回了家,将她视为亲子,她不必同父亲学营中的许多规矩,轻松自在,便安心在这户人家中待了下来。

  叛军路过永安村,有护卫认出了她,自她丢失之后,将军寻找了她好多年,却杳无音讯,如今在马车夫手上寻得,她从小畏惧父亲,不敢说出是自己自愿跟着这位马车夫走的,等父亲问的时候,她语焉不详,默认了是马车夫在诱拐小孩。

  她的父亲性格残暴,将对车夫的怒火发泄到了全村人的身上,下令屠村,在侍卫拿起手中刀剑的那一刻,她对父亲坦诚说是她撒了谎,父亲却不听她的话,只当她是在为这些人开脱。

  她做的那许多纸扎,是为赎罪,若是她能够勇敢一些,那些无辜的村民也不会沦落成为父亲的刀下亡魂。

  可是她近日的梦却不是这样,服下广白先生的药之后,她时常做一个梦,梦中有始有终,她是车夫的亲身女儿,跟着车夫送客的时候不小心从车上掉了下去,这场梦境没头没脑,但纸鸢却直觉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要知道这场梦,或者说,这段记忆。

  等纸鸢闭上眼睛之后,新辞手中的丝线也在随之颤抖,他此时可以窥到纸鸢的梦境。

  她一直喊着爹爹的人,是那位车夫,车夫自小宠她,人间的姑娘很多被教导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车夫送远客的时候依旧将她带在身边,有次遇上了一伙劫匪,劫财害命,爹爹赶着马车没命地往前跑,她掉到了地上也无法顾及,她的头颅磕到了石子,大脑淤血,忘记了一些先前的经历。

  而劫匪将她带了回去。这并非是什么劫匪,而是官匪勾结中,要谋财的兵。

  只是她短暂地失去了记忆,将醒来见着的匪徒当成了家人,认贼作父,这伙叛军本来就没什么良心,来到村子劫掠的时候先找上了他们家人,父亲见她落在贼人手中,就要救她回来,不料被贼人一刀毙命。亡命之徒手上见了血,便不是一丁点的血能够解决的事,杀戮已开,他们下了屠村的命令。

  而她在爹爹倒地的那一刻,脑海中才渐渐有了些意识,哭闹着请求他停止手下的杀戮,然而他们非但不听,还故意带着她去看血腥场面。

  等到村子被洗劫一空,那位将军才说:“我的几日好女儿,这是爹爹送给你的礼物,整个村子都是你的,开心吗?”

  时轻辞收回丝线,纸鸢也随之从梦中清醒过来,纸鸢自嘲道:“都说梦是相反的。”

  记忆中的她十恶不赦,而睡梦中的她,甚至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无辜又恶毒。

  “你就不曾想过,若梦境是真实?梦有时候,会是一段记忆。”

  “这对木已成舟的事实有什么好抵赖的吗,这不过是在聊以安慰,自欺欺人罢了。”

  时轻辞淡笑:“你若是还有什么困惑,尽可以来找我。”

  纸鸢迟疑地说:“何奈,她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时轻辞捞着桌上的流苏:“若你都不知道,旁人又怎么能够知道?”

  小何奈推开门,探头探脑,看见纸鸢也在时轻辞的房中,露出两个小虎牙:“轻辞哥哥。”

  “小禾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纸鸢不见,我出来找她,哥哥,你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像一个盘子放在了水池中央。”

  姝禹在院中扛来一只梯子,自顾自地爬上了房顶,小何奈紧抿着唇,神色中有些向往。

  时轻辞蹲在地上:“小禾也想上去吗?”

  她使劲地点点头。

  他携着小何奈飞到了屋顶,小何奈惊呼好看,她回头对地上的纸鸢说:“纸鸢,你也过来嘛。”

  纸鸢抬眼望了一眼天际,月亮圆润,她形单影只,孤身一人,更是萧索:“我累了,先回去了。”

  小何奈还未能敏感地体会旁人的情绪,见纸鸢回房之后,看着永安村的景象,忍不住问东问西。

  “哥哥,你看那个树上,有一只大鸟,红背白腹,还一直在扑扇翅膀呢。”

  新辞看出是纸鸢曾经做的纸扎小人挂在了树上,他将那碎纸变成了一只红背白腹的鸟儿,鸟儿清脆地鸣叫了一声,朝着小何奈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肩膀。

  “哇,轻辞哥哥,她好漂亮哦。”

  姝禹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气鼓鼓,独自生着闷气,她起初以为新辞会同她同仇敌忾,将何奈带回来,但是他如今对小何奈又过分宠溺,哪有半分厌恶。

  她一低头,又看到那个小道长站在门口,姝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唤道:“小道长,这儿。”

  小道长这些时日一直要同姝禹道歉,只是姝禹一直不见他,如今见姝禹兴奋地冲他招手,小道长也想进院,无奈房门紧锁,姝禹俯冲到地上,她也学着何奈曾经横抱新辞那样,将郑渝横抱在怀里,小道长脸皮薄,当下便面红耳赤,等姝禹将他放在屋顶的时候,他还是晕乎乎的,看见姝禹那张清丽的脸,只知道傻呵呵地笑着。

  姝禹戳了戳小道长脸上的酒窝:“好想躺在你的酒窝里哦,不过你的酒窝朝着前面,大约也是落不得的。”

  小道长闻言,意识还未反应回来,身体却先行一步,他躺在屋顶,做出笑脸:“现在酒窝向上了。”

继续阅读:第73章 白狼豪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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