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过后,一名体型硕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入了子婴所处的斋宫,在这名中年男子身后,正是中车府令赵成,看着赵成对其恭敬不已的模样,不难猜出这名肥硕的中年男子肯定不是别人,正是赵成的兄长,大秦帝国的一代奸相赵高。
“哼。”很快赵高便带领着赵成走到了子婴所在的床榻前,先看了看躺在病榻上虚弱不已的子婴,然后再瞧了瞧散落一地的碎碗,还有被子婴扔到地上的那张手帕,赵高的心情顿时就有些不快,撇了一眼子婴后,鼻腔中顿时就微微冷哼了一声。
虽然赵高的冷哼声音十分的微小,但还是被躺在床榻上的子婴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子婴并不介意赵高如此,因为子婴的心中已经开始狂笑了起来,很快自己最为痛恨的人就要惨死在斋宫。
“丞相忙于政务,怎么有时间前来斋宫呢?来人呐,快为丞相赐座。”不过子婴还是小心为上,毕竟赵高在宫中混迹多年,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此时的子婴还不得不继续装下去,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出手也不算迟,必须要做到一击便中。
只见赵高突然伸出右手,接着快步走到子婴的身前,然后对着子婴高喊道:“不用了,微臣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恳请我王,今日便是我王入庙祭拜的日子,虽然我王近日以来偶感风寒,但是微臣以为,国家社稷高于一切,所以希望我王能够尽快动身前去宗庙祭拜。”
虽然赵高口口声声称其是为了秦国的万世社稷,但是言行举止间都充满了对子婴的威胁,子婴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这些都不重要,对子婴重要的却是,此次赵高前来斋宫,除了随行而来的赵成之外,再也没有带领一人前来,所以可以说赵高对子婴所谋之事很可能是一无所知。
“这……,咳咳咳,”这时子婴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犹豫,不等子婴回话,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突如其来的咳嗽顿时令站前身前的赵高紧皱眉头,等到子婴忍住了咳嗽后,这才对着身前的赵高说道:“唉,丞相所言甚为有理,既然如此,寡人这就起身前往宗庙。”
听到子婴的回话后,赵高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欣喜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既然子婴愿意前往,赵高便伸出双手装模作样的准备搀扶子婴起身,子婴见状也不推辞,在这种君臣之间其乐融融的场景下,子婴捂着胸口缓缓的站到了床榻之下。
这时中车府令赵成也从一旁为子婴取来的子婴所穿的龙袍,将龙袍为子婴缓缓披在了身上后,赵成又捧着皇冠为子婴戴上,直到子婴换上了帝王服饰之后,赵高又将代表秦皇身份的龙泉剑递给了子婴,子婴这才算是收拾完毕了。
“王上,该出发了。”等到子婴收拾完毕后,赵高正准备与子婴离开斋宫,却发现子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便走到子婴身前躬身开口说道。
子婴听后并未开口拒绝,而是盯着数丈之遥所悬挂的始皇帝画像,然后才缓缓的对着身前待命的赵高开口说道:“莫急,既然今日寡人便要祭拜先祖来继承大统,自然要先在此为始皇帝禀报,祈求始皇帝的在天之灵,保佑大秦基业永世长存。”
说完后,不等赵高回话,子婴便迈着脚步向始皇帝的画像走去,赵高看到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拦子婴在此耽搁时间,毕竟祭拜始皇帝,赵高又以何等借口阻拦,只能站在原地与弟弟赵成一起等待子婴的祭拜,不想就在这片刻功夫,赵高便就要身首异处了。
“祖父在上,不孝儿孙子婴今日在此请命除贼,昔日我大秦锐士横扫六合继而一统天下,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是万世的功业啊,可惜仅仅过去十五载,大秦便被天下列国群起而攻之,近百万秦锐士战死疆场,就连秦国的门户武关,也即将为强敌所破。”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秦庭之内的佞臣赵高以及其朋党所为,当年正是此贼串通李斯丞相篡改祖父的遗命,不仅弑杀父亲,更是将忠臣蒙氏兄弟下旨赐死,其余皇族公子公主大多都惨死在宫廷,今日子婴愿为天下除害,除掉赵高这个千古佞臣。”
当子婴走到了始皇帝的画像前后,便伸手取出三柱香火,将香火点燃后,便手举着香火郑重的对着始皇帝的画像发誓,而在其身后的赵高对此却还是浑然不知,以为子婴不过是插香拜一拜始皇帝而已,所以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等到子婴说完后,赵高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要知道赵高已经掌权数年之久,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反对自己的人早就被自己想方设法的从朝堂上除掉了,近两年来再也没有一人敢违背自己的意愿,所以当子婴刚一开始细数赵高的罪恶时,赵高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子婴将话说完之后,赵高这才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
“王上,您这是……,”好一会儿赵高才从震惊中惊醒了过来,不过说话却还是有些不清晰,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单凭子婴一人,就敢与自己彻底翻脸,实在是让赵高想不明白,“微臣何过之有,竟然令王上如此怨恨微臣,还请我王还微臣一个公道。”
面对彻底翻脸的子婴,赵高并未立即与其撕破脸皮,因为赵高还需要子婴来做自己的傀儡,不然不用子婴主动翻脸,恐怕赵高都已经派人将子婴秘密在咸阳宫内除掉了。
不过子婴并不想这些,对于子婴来讲,只要将赵高拿下,其余事情顿时便可以迎刃而解,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赵高。
等到子婴将手中的香火插入香炉中后,这才缓缓的转过来身子,令赵高赵成大为吃惊的是,眼前的子婴并不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这时赵高赵成总算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是一个专门为自己兄弟二人所设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