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本一俗,心慈奉义母。草桥断后事,布衣变皇属。如此行孝道,大宋何为主?倘若养此风,导民不思蜀。
这诗是说范荣华的,展平和冯焕一直不明白来源,今日包大人终于讲起,这是当年草桥断后之后,因为陈州放粮一事,和庞太师关系恶化,庞太师的手下写出来讽刺范荣华的。没办法,在宋朝,读书人的地位非常高,在他们的眼中,科举才是正途。当然了,当年被包大人铡死的安乐侯庞煜,虽说也没有功名,走的是恩荫路线。但他爹庞籍可是走正规科举出来的,大伙儿都认为,人家庞煜坏归坏,但文化层次低不了,考上科举不难,只是人家懒得考!
可范荣华就不一样了,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还封了公爵,这下读书人都不舒服了!好么!我们大宋虽然讲究忠孝,但你没文化就能身居高位,我们不服!所以庞太师的手下做了这首诗,官员之间流传挺多。里头把安乐公范荣华讽刺成了刘备的儿子阿斗了,当年三分归晋,阿斗被封为安乐公,封号一样,读书人嘛,引经据典,就一并给骂了!
两人听完,恍然大悟,不过再看看范荣华,范荣华呆若木鸡:“哦!我说当年在京城住的时候,哪儿听见过这说法,当时我就特别不舒服。原来是这么回事!”
展平和冯焕一听,悬点摔趴下,好么!闹了半天你也才知道啊!
这会儿,县令还说呢:“我说各位,那个胖子还带来了一个大箱子,让我一起交给安乐公,我这就找人抬进来。”
大伙儿一听,嗯?当时就怀疑了,周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不过范荣华倒是大大咧咧:“我说各位,我看那个周易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不过这家伙神神鬼鬼的,没准会给咱们什么意外之喜!”
大伙儿一听,也对,那就看看吧!于是包大人赶紧吩咐一声,把箱子抬进来。等箱子一进二堂,范荣华他们的眼睛全瞪起来了,好么!这就跟运到明利钱庄的黑箱子一般无二。
那还有什么说的?开吧!范荣华挽挽袖子就要动手,这时候展昭在旁边呢:“安乐公,小心有机关!我来!展平!”
“哎!”
展平过来,配合展昭,从侧面把盖子掀开了,众人看看,没事,再把脑袋伸到箱子中看,这一看,好么!里面有几条鱼,和一个盒子。鱼的样子还真是栩栩如生,范荣华拿起来一掂,真沉!于是赶紧交给包大人,包大人不敢怠慢,赶紧叫公孙先生检验,公孙先生仔细看了看:“禀报大人,这鱼的确是银制的不假!”
好!这回赃物有了!这还一个盒子呢,众人再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一打开,好么!曹静和小菊当时就吐了!里头是什么呢?成堆的死白蚁!
一看白蚁,包大人和公孙策当时就警觉了,当初的滑州案,东瀛人就是用白蚁,偷运了十万多两银子,难道这个周易在提醒我们,那时的东瀛人也在明州吗?好吧!现在不管别的,直接羁押孙大,从他这打开突破口是真的!
包大人正要下令,好么!又来人了!谁呢?小五义之一,艾虎!艾虎过来:“参见包大人!”
“免!艾虎啊,你从明州赶来,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没错!包大人,让您猜着了!今天我们发现金亭馆驿附近的大车店失火,怕安乐公有失,所以去救,结果遭遇安乐公等人和不明人士交战!”
“嗯!这个徐良已经汇报了!”
“哎,包大人,我听着,您们要拘押孙知州的管家孙大?”
“没错!”
“嘿嘿!咱们大可不必拘押!因为据我们发现,大车店和孙大的一个外宅,仅有一墙之隔,我们也在大车店的一个屋里发现了密道,直通他的外宅!那些不明人士就是从这里跑的!而经我们的调查,这次着火,孙大的外宅也有些损失,咱们让孙大回家看看,岂不是更合理?只要他一到僻静之处,直接拿下就行!”
包大人一听,不错!现在小五义兄弟都成才了!
“好!艾虎!那我就委派你为特使,去召唤孙大,让他去外宅看看!看时机合适,立即拿下”
“明白!”
“另外,展护卫!”
“在!”
“你即刻带人,秘密查封明利钱庄,切不要走露风声!”
“是!”
“你们赶紧行动吧!如果有别的消息,我会想办法传信给你们!”
“是!”
这边安排完了,这时候源赖业说话了:“包大人,该我们滴干活!”
包大人一听,哟!把他们忘了。于是探身问道:“东瀛使者,你们有何事要说明?”
“包大人!虽然很难为情滴干活,但我一定要说,现在有我们东瀛的人,要在你们宋朝造反滴干活!”
“哦?有这事?东瀛使者,你要想清楚,这可事关两国外交!”
源赖业点点头:“搜贼死内!就因为事关两国外交,所以我一定要向包大人解释滴干活!这些人在我们东瀛,就是叛乱分子,如今他们流窜到宋朝境内,依然贼心不死。如果这不解释清楚,一定会影响我们两国外交滴干活!现在,我以东瀛陛下特使的身份,请求宋朝出兵,咱们双方合力,剿灭叛贼滴干活!”
说着,源赖业一个鞠躬,旁边的平直横也跟着鞠:“包大人,不能因为叛贼,而损坏我们外交关系滴干活!拜托了!”
包大人一看,两个人是真心实意,赶紧还礼:“好好好!东瀛使者,你们既然有解释的诚意,就说明你们大王无意破坏咱们两家的关系,这就好办了!既然东瀛叛贼要做乱,这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跟我细说一说?”
“哈伊!”
源赖业赶紧把东瀛平忠常之乱的情形,大致讲了一遍,平直横跟旁边补充。其中内容,前文已述,此处不表。包大人听完,手捋须髯:“哦!原来如此!不过东瀛使者,我可要说明一件事,我们大宋可没有义务,帮你们剿灭叛匪,况且,你说的那场叛乱,在东瀛,是否如你所说,也仅是一家之言。你凭什么让我认为,他们确有反叛迹象,而不是你们借刀杀人呢?”
“我们滴,有证据滴干活!这是我们今早从大车店缴获的一部分武器,剩下的基本都在废墟之中,如果细找,肯定还有滴干活!”
说着,源赖业和平直横从兜里翻来翻去,翻出了几个刀头,双手一托。那边的公孙策看得明白,接过刀头放在了包大人的桌上,仔细观看。咱们说,包大人和公孙策虽然是文官,也算是见多识广,辽国西夏的兵器都见过,可眼前这个奇怪的刀头,还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可包大人不明白,范荣华他们明白啊,范荣华这一看,当时嗷一嗓子:“包大人!错不了!我们几次遭到东瀛人围攻,对方使的都是这种兵器。这只是刀头,后面还得加上一个大长杆!另外,我们在岛上,也找到了类似的!”
范荣华说完,从兜里一翻,把之前从宝藏岛找到的刀头和箭镞给拿出来了,也放在桌子上,包大人一对比刀头,基本上一致!
这会儿冯焕也想起来了,把箭镞捡起:“唔呀!包大人我想起来了,我们在岛上没有发现箭杆,但发现了箭头!而且,据赖皮和横平竖直说,岛上向阳坡的竹子都给砍没了,这些叛乱的东瀛人,似乎还在做弓箭!”
展平也补充:“没错!包大人,我们在岛上还发现了部分铁锅,都给改成盾牌了!算一算,这虽然简陋点,但似乎军队有的,他们差不多都有了!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岛上似乎被人清理过,除了死尸之外,我们还发现了被掳走的美和子!现在看,我怀疑是那个周易干的,不过他为什么杀那些叛乱的东瀛人,我不太清楚!”
这一通说,包大人这边一点没乱,按照市舶司的规矩,除了外交使节之外,东瀛人上岸做生意,不得携带任何武器!如此看来,有东瀛叛贼要做乱,这是板上钉钉的!可接下来你怎么查?这就是个难题了。按照源赖业和范荣华他们的说法,东瀛叛贼的标志就是腰上的蝴蝶标记,可你怎么办呢?动用重兵封锁市舶司码头,一个一个撩开衣服查后腰吗?这样费时费事不说,还可能引起外交事件,就算有源赖业和平直横的解释,外交没事,但这肯定让东瀛人认为宋人心理有问题!这有辱国体!而且就现在看,对方的兵器已经有一部分运进了明州城,可见明州城也是他们的重点目标,你要是重兵封锁市舶司码头,到时候棋胜不顾家,让人家把明州占领了,这责任也担不起!至于那个周易,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得而知,至少从现在看来,此人应该没有恶意,而且很可能还具有官面身份,暂时不用管了。
这些事情,包大人考虑再三:“东瀛使者!”
“包大人滴,有什么吩咐滴干活?”
“东瀛使者,本府考虑再三,你说的十分重要,而且我们还有明州的一系列事件要处理,继续呆在海县,十分不方便。我即刻回到明州,摆明钦差身份,传令军队,多加小心!至于东瀛叛贼,我们搜查可以,但困难重重。尤其是要把市舶司码头彻底控制,非动用禁军不可!可这需要时间。你二人武艺高强,本府已知,所以我想请二位先行出发,查一查罪魁祸首是谁?东瀛叛贼的武器多存在哪儿?能擒贼擒王最好,如若不行,查明情况,立即向我汇报!咱们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你们看可好?”
“哈伊!”
两人答应一声,即刻出发。包大人呢,再看看曹静:“曹姑娘!”
“包叔叔!”
“你之前见过明州通判杜大人,你看此人如何?”
“包叔叔放心,我看杜大人是个好官!”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行辕设在通判衙门!”
包大人也不敢耽搁,先把白眉大侠徐良留下,料理后续事宜,没办法,之前散出去的校尉们,都得回海县联络,这你得留点硬人!而且包大人也知道,如果东瀛贼寇闹事,那么隶属海县管辖的市舶司码头,肯定是个重点,你这里不想办法,肯定是个雷!所以包大人把御赐的两口尚方宝剑,留下一把,让徐良想办法,暗中召集附近的军队,以防万一。
就这样,包大人把钦差的仪仗带齐,大张旗鼓的下榻通判衙门,把这当了钦差行辕。杜通判受宠若惊啊!马上鞍前马后的伺候,而包大人到此之后,先跟杜通判问了话,包大人十分谨慎,虽说范荣华和曹静都是自己人,但说的话也要验证。等问完,包大人心中有数,这下一步,先把孙大拘捕到案,然后严加审讯,我就不信他还能不露破绽!
可没想到,包大人摆下行辕不到一个时辰,展昭和小义士艾虎纷纷归来。包大人这一问,展昭这一路人马已经完成任务,控制了明利钱庄和相关人员。不过小义士艾虎是空手而归。包大人纳闷啊:“艾虎,我着你去拘捕孙大,孙大何在?”
艾虎无奈,往上回话:“禀包大人,我到明州之后,特别去了州衙,寻找孙大。没想到,孙大已在一个时辰之前走了!”
“嗯?走了?去哪儿了?”
“据说是有朋友约他,去市舶司码头的东瀛酒馆!”
“东瀛酒馆?”
包大人不明白,范荣华赶紧出来解释:“包大人,东瀛酒馆在市舶司码头很有名,东瀛客商经常去,我们呢,和那儿的掌柜挺熟,美和子小姐也是那儿的人。”
包大人一听:“嗯?美和子小姐,你能不能讲讲东瀛酒馆的事?”
美和子听罢施礼,就要述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