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鹿回整理好心情，两人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实验。最终结果还是如预期一样，其他人，声音和脸都对上了号，只有到结合了朗承舟声音的那段，鹿回最后犹豫再三，挑了两张照片。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脸。很不确定。”鹿回犹豫地说。
朗承舟盯着阎九州和另一个人的照片，表情很微妙。
鹿回能分辨出阎九州的声块，并且区分出他的照片，朗承舟已经非常惊讶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挑选的另一张照片。是自己和阎九州的脸通过电脑合成的照片。虽然鹿回说自己非常不确定，可是事实证明，她能够区分出来自己的脸了。只是她非常不肯定罢了。
朗承舟喉结滑动，紧张地问：“鹿回，现在你的眼里，我长得什么样？”
鹿回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你……”
“我……在你眼里，是清晰的吗？”朗承舟缓慢问。
鹿回心里漏跳一拍。
屋内的灯光全都点亮了，灯火通明。鹿回怔愣地看着明亮灯光下，微笑着，一反往常的温柔的朗承舟。
他的眼里带着光，像是指引她眼神的最终去处，告诉她关于他的答案。
那一刻，光都黯淡了，他的脸却异常清晰，五官明晰地呈现在她的眼里，印刻在脑海里。
“我……”
他的眼神温和，睫毛微颤。
“好像……”
他薄唇微微勾着，带着沁人的笑。
“看得清。”
朗承舟瞳孔一颤，嘴唇微启，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什么？”
鹿回抿了抿唇，咬着牙：“我现在看得到你。朗承舟。”
朗承舟呼吸一窒，蹲下来和鹿回平视捧住她的脸，声音看似平静，却带着微微的颤抖。鹿回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激动。
“你说什么？”
鹿回抬手，握住他捧着自己脸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重复刚才的话。
“朗承舟，我看得到你，看得清你。”
“我，记得住你的脸。”
鹿回顿了顿，眼神一暗：“虽然我不保证我现在看到的你的脸，在我脑海里能停留多久。但是我现在，确确实实，可以看得到你。”
朗承舟睁大双眼，双眸震颤着，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在其中滚动。
鹿回微微勾着嘴角无语。
“你满意吗？”朗承舟低声问，“对你所看到的我。”
鹿回轻笑出声：“我不知道什么是美丑，在我的世界里，脸是没有美丑之分的。”
“但是，你的脸，我还挺满意的。”
朗承舟满意地点头：“我也挺满意的。”
“……”自恋狂。
夜深了，两人离开研究生大楼。
出房间的时候，朗承舟拿出了配备的手电筒，那个不应该叫做手电筒，应该叫小太阳。亮度绝对可以将一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鹿回莫名其妙：“我以为送的是那种小手电筒……怎么回事？”
朗承舟塞给鹿回一个硬邦邦的圆柱形物体，鹿回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只小手电筒。
“送的在这。”
“……”
鹿回：“那你手上这个……”
朗承舟低头看了看手里带电频的照明灯：“自己买的。充一次电可以用半个月，亮度很亮。”
“我没问你这个。”鹿回哭笑不得，“我是问你，既然配备了手电筒，你为什么还要买个这么亮的照明灯。”
朗承舟拧眉，想了想：“因为，这层楼的配电箱被锁了。本来我可以偷偷打开开关通电，打开走廊灯的。”
“我不是问这个啦！”鹿回看出来了，他在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
“我问的是你有什么必要买照明灯，这么怕黑吗！”
“嗯。”
鹿回还在喋喋不休：“而且买的这个照明灯也太亮……你刚才说什么？”
朗承舟低投，盯着鹿回认真地回答：“嗯，我怕黑。”
“……”
第一次见到男人会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的弱点的。而且这个弱点这么没有男子汉气概。
鹿回颤了颤唇：“我也……挺怕黑的。”
朗承舟摇摇头，勾了勾嘴角：“不太一样。”
他把照明灯换了只手拿，空出的手握住鹿回的手。
鹿回手一颤，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但没有挣开。
朗承舟低眸轻轻一瞥，若无其事地牵着人的手往电梯走去，嘴上似乎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我怕黑，是因为心理阴影，会行程应激反应，导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生理上产生恶心，呕吐，甚至于昏厥的情况。比较严重。”
鹿回第一次听朗承舟讲他的情况，有些担心：“为什么会这样啊？”
朗承舟抿了抿唇，摇头：“没什么。也不是一点暗都不行，但至少我得在能见范围内看到光才行。”
鹿回心疼地皱起了眉，抬头看他：“那你睡觉也得开灯？”
“叮”，电梯抵达。电梯里的灯光骤亮，鹿回感觉到朗承舟原本僵硬的身体蓦地放松，他刚才一直很紧张吧。
“嗯。”进了电梯，朗承舟才回答，“当时挑选室友，只有阎九州能接受我的要求，所以我们俩会住在一起。我睡觉一直开着台灯。所以我也要询问一下你……”
“什么？”
朗承舟低头，鹿回正好仰头，两人面面相觑。
朗承舟说：“我们交往以后，会有许多场合同床共枕。你能接受开着台灯睡觉吗？”
“……？”鹿回满脸通红，“你……”
“叮”电梯抵达一层，电梯门打开。
“你再说什么啊！”鹿回跳脚大骂，“哪有你考虑这么长远的！我还没答应你呢！”
“那你现在思考一下，要不要答应我，带上我刚才提的问题。”朗承舟很淡定。
鹿回咬牙切齿：“那我不答应怎么办？”
“那我去找导师帮忙，努力克服怕黑这个毛病。”朗承舟认真地回答。
“……”鹿回一怔，小脸通红，嘟囔，“不答应你也许不是这个原因呢，我喜不喜欢你你都不知道呢。”
朗承舟拧着眉：“你不喜欢我？我不信。”
“……”
“我看得出来，我们两情相悦。”
也太自信了吧！鹿回无话可说。
朗承舟勾着嘴角一脸自信：“鹿回，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你对我睡觉开台灯也没意见。”
“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