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敛只是朝她笑了笑，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他早就已经明确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可想好了？”
听到叶长老的话，顾敛点点头：“想好了。”
“那也好，你轻松我也轻松。”叶长老当然答应得干脆，这闭关期间需要准备不少药材不说，这人恢复灵力后还容易折腾。
那还不如让他安安生生的，不要出去惹是生非的好。
同时叶长老也能看得出顾敛的心思，无非是想留在沈瑜身边，不将这些时间耗在闭关上。
但他看破不说破，这两人能够和好，也圆了叶长老一桩心事。
“沈瑜注意好好休息，忌酒忌辛辣。”
叶长老交代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了。顾敛倒是笑着说了一句：“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话语还未落，叶长老就回身看了顾敛一眼，很是惊讶。
这有礼貌和有良心不一定会共存，顾敛这个人在叶长老心里就是个有点良心，但与礼貌是不可能沾边的存在。
今天突然道谢，让叶长老怀疑是不是诚心的。
谢意他是没感受到多少，鸡皮疙瘩倒是起了一身。
“得了吧你。”叶长老将话撂在这，立马就离开了。
拉了两下门，才将门给合上。
见着这一幕沈瑜和顾敛都笑了，顾敛慢慢坐回来，还说着：“这是怎么了。”
沈瑜仰头看着她，无奈道：“我现在也觉得你怪怪的。”
说不出来哪里怪，就觉得顾敛比以前要简单了很多。少了几分睿智，多了几分随性。
“没办法，闲人也得有个闲人的觉悟。”
“没事，闲不了的。”沈瑜勾了勾嘴角，笑着去安慰她，“你做了很多，只是到了我保护你的时候了。”
沈瑜坚信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她与顾敛一直都是相辅相成的。他们都为彼此付出了很多，永远都算不清白。
但她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将他护着。三个月的期限还余了一个小尾巴，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随着沈瑜的恢复，箫信也轻松了不少。沈瑜能够去戒律堂与众位长老议事，也能想出不少有利于虚无之境的解决方案。顾敛则是能够提出一些想法，将事情布置得更加全面。
青仙子之事在渐渐浮出水面，沈瑜和箫信沿着‘阿楠’这一线索去查，也寻得了不少有用信息。
阿楠的母亲是一个烟花之地的乐人，只有一个花名叫木禾。木禾生得惊艳，也弹得一手好琴。她是江南那一片中最为知名的乐人，有不少人慕名去听她的琴音，即便是花重金也心甘情愿。
木禾有个不错的后台，保着她一身清誉。她也一直坚信着会遇到一个对的人，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谁知一朝出了事，后台惹了仙门中人，为了保命便送了木禾去求和。木禾不愿，原本是想要趁夜逃走的，却又被抓了回来。
最终还是被送了过去。
听说那人是一个门派的掌门，但具体是什么门派木禾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个人模样俊秀，待她很好，从没有强迫她做什么。将她接到身边后，是让下人好生伺候着，一有空便会来看她。
他也弹得一手好琴，木禾与他合奏的时候会有止不住的心动。
木禾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在相处之中喜欢上了他。
那晚他来的时候喝醉了酒，木禾本想照顾他的，可他不由分说地便吻了上来，随后共度了一个晚上。
自此之后便……
“打住打住。”沈瑜听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怎么跟看画本似的？”
“最后那段是我编的，但那人将木禾带走后，木禾确实是对他有了感情，也有了夫妻之实。”
箫信看着沈瑜，轻声道，“不然老婆婆口中的阿楠与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兄长是怎么来的？”
“所以情报就是，那个掌门负了木禾的情？”
“木禾的经历就是这样，被那人负了情，随后才逃到那个村子里的。至于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负了木禾的情我就不清楚了。等你派出去的那批人回来再说，许是有什么消息。”
沈瑜点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如若事情真的是如此，他们大可理解为陈楠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不过这些事情很复杂，沈瑜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倒是箫信感叹了一句：“江南名乐，素琴木禾。过了这么些年，都还有人谈论她。”
“若真的是遭遇了抛弃，她确实是很惨，遇人不淑。”在沈瑜认知中，能够坐上掌门之位的人也是极有能力的人。
“不是有句话叫‘自古薄情帝王家’？”箫信也没细说，眨巴着眼睛去看沈瑜。
沈瑜听后笑了笑，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在这还没有查清前，胡乱猜测倒容易混淆视听。沈瑜干脆是打止在了这里，等待后续的消息。
三日过后，沈瑜的伤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叶长老催着沈瑜搬出药堂，不然一整天消耗的灵核都能让虚无之境的库房雪上加霜了。沈瑜倒是笑着应对，乖乖应了他的话。
沈瑜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正常的行走都不会让伤口疼痛。在药堂住得久了，周围没个药香味她都有些不习惯。
顾敛陪着她回玉鸣阁，原本路上都还轻轻松松的，可她站在玉鸣阁门外后便顿住了。
院门处蒙了尘，石阶缝隙里也长了不少杂草与青苔。这样破败萧条的景象，会牵动她心里的事情。
玉鸣阁刚建好的那会儿，段舒和段大娘便到了虚无之境。十多个年头里，里面也尽是沈瑜与段舒的回忆。
段舒爱干净，还烧得一手好菜。沈瑜整日只需要想想修行之事，玩乐玩乐，段舒便能将这一切都打理得很好。
可谁也没有想到，段舒会借着沈瑜的口吻，致顾敛于死地。
即便是段舒走了，沈瑜都没有想通这件事情。
顾敛对段舒的事情有一些了解，后续里箫信发现了段舒与段大娘的尸首，他也让箫信将这件事给瞒了下来。沈瑜一直是个重情义的人，只要是旁人给了她一点点好，她都会多倍奉还。
可往往是这样的人，会更容易遭受恩将仇报。顾敛将沈瑜揽在怀里，以无言，来安慰她此时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