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临手指按着耳机,声音低沉的问:“杀人案现场有没有多人作案痕迹。”
叶航:“有,但是目前能确定的只有楚凡一个,陶恒央,你破解速度再快一点。”
涂临低声问:“你们在破解什么?”
叶航:“你不是还给了我们一份当年从越南回来那批孩子的名单吗?我们在数据库查的时候发现当年这群一同进孤儿院有一同离开的孩子,如今竟然都失踪了,所以我查了这群失踪的人,发现在这些人的信息出现在了海外,我们现在在破解这个海外的信息库,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人的下落。”
涂临皱眉,这种情况,只要不是死了,那就肯定是加入了什么组织才会销声匿迹。
陶恒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不太算的出来了,破解不了。”
叶航:“你不是说你什么高材生最强大脑吗?让开我来。”
陶恒央:“叶哥,我从昨晚到现在眼睛都没闭上过一次,除了上厕所都是在破解数据,你可吃饱喝足一个时辰前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叶航:“我是你前辈还是你是我前辈,话这么多。”
涂临无语的沉声道:“老子现在还架着枪呢!能别废话吗?”
陶恒央立马对着电话:“涂队,我半个小时前在查褚淮生时,发现了跟他一起从越南回来那批人有被外网保护的数据程序,估计和国外涉嫌走私买卖的那个集团有关系,我已经破解一半了,但我肯定这件事和褚淮生脱不了关系,等剩余的一半破解出来或许就能解释他和Luke什么关系了。”
涂临听着,问道:“就目前所知,褚淮生国内的财务有问题吗?”
陶恒央回答:“没问题,国内都是正统生意。”
涂临默然的想着,一个和Luke有关系的人却做着正统生意,那没有破解出来的数据又会是什么?
如果档案室真是褚淮生派的人,那么他想杀越邈是真的,Luke想保护越邈也是真的,这样推测下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褚淮生不管和Luke存在着什么关系,他和Luke不合这是事实。
饭桌上的气氛越发冷冽,褚淮生再次举起酒杯:“邈邈,我们来喝一杯。”
越邈倒还算从容的点头,举起杯子来和他对碰了一下,也只是轻抿了一下杯口而已。
褚淮生端着酒杯笑问:“我还想问,你那位上司呢?他今天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越邈淡淡回道:“就是没来而已。”
“我看你们关系挺好,还以为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摊牌,他一定会跟着。”
越邈冷然的问:“我自己来,难道会出什么问题?”
褚淮生:“聪明如你。”正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传入耳内。
越邈看着桌上那部响了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小景。
褚淮生慢悠悠的伸手挂掉,然后关机叹息道:“这孩子,好不容易被我支出去办事了,现在还来打扰我。”
越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一言不发。
“说起来,我这个儿子从小就对你挺执着的,你刚来这家里的时候,他所有喜欢的东西都要给你放屋子里,你走后他最惦记的也是你,就算在国外读书也不忘查你的消息。”
越邈:“如果他是不知情的,你现在可以不提他。”
“唠唠家常嘛!”褚淮生一脸淡定的笑着:“他对你上心把你当亲兄弟我不在乎,可直到三年前他突然从我账上划走了一笔钱,足足三千万啊!你猜他拿这笔钱是干什么的?这孩子保密的很也不许我查,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S省买了一套房子,名字还是写的你,你说说,他是怎么知道你三年后要去S省的呢?”
越邈此时有些胸口起伏不定:“我说了,如果褚景是不知道你那些事情的,你现在没必要说他。”
“怎么不说?你是怕谁知道吗?”褚淮生眉梢一挑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脚是怎么回事吗?”
越邈脸色瞬间僵硬,手指握紧的盯着褚淮生。
藏身在树上的人此刻手指也有些僵硬的按上耳机:“查到了再打过来,先挂了。”
电话挂断,耳边就只有另一边的声音,涂临目光如锯的看着远处那栋别墅………………
“三年前,他回过一次国,为了找你。”褚淮生声音极其平稳的说着:“那一年,你得罪了谁。”
越邈闭了闭眼睛,手指握的脆响。
“你从学校出来,绕过东阳三道进入了一片建筑区,当时是晚上七点,你身上带着一把刀,故意绕到一处危险区只为了引一个人出来。”褚淮生慢慢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后依旧笑着:“这个人,叫做蝎子老三吧!”
越邈紧皱着眉头:“……”
“这个人从你到我家里开始就跟着你,无论你去哪里他就跟影子似的跟着你,你知道,但是一直忍着,所以在三年前你想把整个人引出来解决掉,可惜我这个儿子倒霉啊!就是给碰上了,不仅碰上了,还出面帮你了,所以从那以后,瘸了一只腿,可是他却告诉我的是,他在国外跟别人打架造成的。”
越邈脸色极差的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这三年来你都没有找过我?”
褚淮生:“邈邈,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个当义父的对你很仁至义尽了吗?可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我儿子的腿因为你废了,可是他却跟没事人似的依旧把你当好兄弟,你答应过他什么你忘了吗?”
越邈喉间干涩的开口:“这件事情,我确实愧疚。”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指按在脖子间,半晌后冷笑。
耳边的信号突然一声刺耳,涂临皱眉的按住后,便听着蓝牙里传出:通讯非正常关闭。
涂临闭了闭眼,无力的垂下手臂。
褚景的话在耳边响起:“他说过,要一辈子呆在褚家的。”
冷风吹过面颊,涂临自嘲的笑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耳机取下。
别墅里:
越邈手指发抖的收紧:“义父这是要和我提三年前是吗?”
“是,我就是不明白我这个儿子是脑子坏了吗?生生断了一条腿就为了让你永远不离开这个家,可是你明明答应了却一个人去了S省,他把你当亲人你把他当什么,所以到底是你戏弄他还是我这个儿子太傻了!!!”
“戏弄?”越邈闭了闭眼:“是,留在褚家这样的话我说过,在褚景腿伤躺在医院里自暴自弃的时候,我是说了等我毕业,我可以选择搬回来。”
三年前,蝎子老三那不分昼夜的跟踪让他内心恐惧中掺杂着愤怒,所以,他决定将这个人引出来,他想亲手抓住他质问他凭什么要跟踪他这么多年。
可是那一次计划他没想到褚景会跟着,更没想到,蝎子老三对他招招防水,却对褚景死下杀手。
如今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不是越邈在场,褚景可能真的就被蝎子老三给杀了。
也是在那段时间,褚景瞒着所有人回国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是何等颓废,从医生告诉他腿废了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人脸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对于越邈而言,愧疚是肯定的,如果褚景不是因为回国来见他的那天悄悄跟着他,也不会以为有人要害他所以出来帮他,最终落下了个终身残疾。
越邈当时在医院守了他一个月,他不主动说话,但是对于这个从小就对他格外照顾的人确实是有感动的。
所以在褚景自暴自弃一个月后,他哭着求越邈将来别离开褚家时,越邈当时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因为那时候的越邈根本没有做好要去S省的打算。
他没有做好面对涂临的决心,也根本不敢去面对,所以他那时候是真的想过如果自己不敢去见涂临的话,他是要一辈子都呆在A省的。
可惜,当他答应褚景的那一刻,他确实是没有骗他的,要不是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
越邈冷笑了一声:“身为父亲,你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国外的那些行径吗?”
褚淮生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还在读警校,他时常回国这件事你知道吗?他是因为我断了腿,我或许该把他当成自己哥哥来对待,可是后来我为什么突然就不再见他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断地接到国外来的电话,威胁,恐吓。”越邈眼中轻蔑的看着褚淮生:“那些小男孩无中生有的幻想实在是让我恶心。”
褚淮生蹙着眉头:“什么小男孩?”
越邈冷冽的反问:“义父,褚景他的生活,你从来都不知道吗?”
褚淮生望着越邈,头皮有些发麻的问:“你说清楚一点。”
“三年前A省警校发生过一起外国留学生打架事件,你可以搜来看看。”越邈冷然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褚淮生打了个电话,很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个手里提着一台电脑,另一个脸色有些难看的垂着头。